說到桐蔭之城,很多人肯定會想到合肥,長江路上那茂盛的法國梧桐,在深秋季節(jié)里,一片片大葉,緩緩的盤旋墜落,掉落在地上,如給地面鋪了一張枯黃色的地毯,桐蔭覆蓋了整個城市。
我在那里生活了17年,我出生在那里。
我家那時候住在淝水邊,后來因為父親工作變動而離開了這座城市。
合肥是因為淝水在那里交匯而得名,那時候合肥還是一座小城市只有長江路一條主干道,離我家最近的公交車站都需要走20分鐘。
那時候合肥只有幾路公交車,不過我只知道那時候上學(xué)坐的11路,其他的只是存在與大人的口中。后來我輾轉(zhuǎn)到了上海,在公交牌那里站了好久才找到我要去的站,以至于那輛車來了幾次我都傻乎乎的站在一旁,看著擁擠的人群。
那時候,我有點想小小的合肥了。
大城市的生活很快,世界很大,但讓你覺得自己是個過客,出了小區(qū)就找不到路,即使我在上海呆了快5年,還是經(jīng)常坐在車上,指著窗外陌生的建筑,問,那是那里?
小城市的世界很小,但很熟悉,和親切。
你知道晚上12點的昏黃的燈光照在樹葉上的朦朧,似出浴的姑娘,風情無限,引人遐想。
你知道對門的混沌攤多久開門,并一眼就挑中最多的那份。
熟悉,所以自然。自然,所以親切。親切,所以難忘。
不知道誰說過一句話“回不到的地方,叫家鄉(xiāng)?!逼鋵嵅⒉皇钦娴幕夭蝗チ耍拖襦l(xiāng)下人進城一樣,鄉(xiāng)下人難道真的無法在鄉(xiāng)村生活嗎?其實不然,只是厭倦了。
我們懷念過去,但不向往過去,因為每個人都向往著更好的生活,更廣闊的天地。所謂的隱士,只是對現(xiàn)實失望又無力的一群人罷了。
所以我走了出來,高考志愿我填了上交,不是因為我覺得他多么有名,多么好,只是厭倦了這個小地方,厭倦了那一排排宛如巨手般遮蔽蒼穹的梧桐樹,厭倦了坐出租車給個起步價就能跑遍的城市。所以我走了出來。
幾年前我回去過一次,去老家補辦身份證。
我?guī)缀跽J不出這座城市,現(xiàn)在的合肥已經(jīng)沒有梧桐樹了,一座座高樓拔地而起,仿佛一個個鋼鐵巨人,把我記憶里那個鋪滿枯黃色樹葉的合肥漸漸吞沒。
我不敢久呆,我怕我忘了那個曾經(jīng)的合肥,那棟淝水邊的老房子,忘了那一排排宛如綠色長棚的梧桐樹。
父親和母親經(jīng)常想讓我回合肥發(fā)展,說這里已經(jīng)是一個大城市了,夠你打拼一輩子了,還有什么不知足呢?我都沒有回答。
是啊,這里已經(jīng)是個大城市了,但已不是我記憶里的城市了。
說不清是我變了,還是他變了,我也沒怎么想過這個問題,因為沒有意義,變了就是變了,就像落下的雨滴無法讓它再以雨滴的形式飄回去一樣。在外面壓力大也想過,是不是沒出來會有不一樣的人生,但后來我就不想了,因為肯定會有不一樣的人生,但肯定現(xiàn)在的人生精彩,百年之后都是一捧黃土,為什么不讓自己的人生精彩一點呢?
思緒至此,已不知再聊些什么。桐蔭的故事,我只記得一些了,以后有時間會寫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