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站:主心骨
孫巖玫知道許初彤關(guān)心她,她也知道大哥這件事瞞著她讓她更容易緊張,所以即便被她這么教訓(xùn),她也不會生氣。
“彤彤,別嚷嚷了聽我說?!?p> 許初彤脾氣急躁,護短且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若說誰的話她肯聽的多一點,其中之一就是孫巖玫。
“我能不嚷嚷嘛,感覺你要瘋,一天天的不好好待在家里,竟還瞎折騰,我說孫巖玫,你倒是告訴我,什么時候才能讓人放心,還有那個宗慕晨呢,狗男人哪里去了,正是該他出面的時候,遁哪兒了?”
旁邊傳來硁硁卡卡的聲音,許初彤掉頭:“我說錯了嗎?”
視頻中傳出李東槐低沉卻總能讓人心頭一暖的聲音:“沒,你繼續(xù)?!?p> 許初彤瞪他一眼轉(zhuǎn)過身子,“不在你身邊也沒關(guān)系,男人都是一個德行,能靠就靠,實在靠不住還有我呢?!?p> 旁邊李東槐又有話要說的樣子,礙于許初彤的淫威,也就是簡短的發(fā)出了幾個象聲詞,完整句子那是不敢說的。
李東槐和宗慕晨是很好的朋友,宗慕晨明眉俊朗看著吊兒郎當(dāng)?shù)暮驼l都能嘮兩句,只有熟悉他的人知道,他隨心所欲可以誰都不放在眼里。
李東槐不同,他面黑心冷的樣子,看著極度不好接近,可從他聲音就能聽出來,他心里有股子暖陽,不然許初彤也不會單身多年最終被他打動。
“不是,他這次跟我一起去的,也不是瞎胡鬧,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p> 許初彤:“果然狗男人不靠譜,這種時候讓你跟著他到處跑,這像話嗎?”
李東槐無奈吐氣,連他都聽明白了孫巖玫的意思,特殊時期宗慕晨不顧自身安危陪著妻子上躥下跳,許初彤這個蠢蛋,自己聽不清楚話,一勁兒埋汰宗慕晨,就不怕晨總一個不高興開除她嗎?
孫巖玫差點被許初彤帶歪,想想不對,單說去武漢把哥哥帶回來這件事,她應(yīng)該感謝宗慕晨。
“彤彤,我去武漢因為我哥在那兒,宗慕晨是玩命陪我,一碼歸一碼,這事我記他的好?!?p> 許初彤:“……”
什么鬼,她是錯過了什么重要訊息嗎?
“哦,知道了!”
知錯能改,許初彤處處埋汰宗慕晨,更多都是因為李歡槐,她很多次聽李東槐替宗慕晨辯解,知道兩個人沒什么事,可一個巴掌拍不響,能容忍李歡槐像尾巴似的跟在身后惡心自己的老婆,這就是天大的不可原諒的罪責(zé)。
“大哥什么時候去到武漢,我怎么不知道,不對,武漢不是封城了嗎,你們怎么能進去?”
孫巖玫挑著眼皮望向天花板,眼珠子在眼眶快速的打轉(zhuǎn),這才將馬上要跳脫的眼淚悉數(shù)逼了回去。
“他得病去世了,宗慕晨陪我去武漢把他接回來?!?p> 許初彤一僵,視頻的內(nèi)容傳到李東槐耳鼓,男人同樣重重的一愣。
“別擔(dān)心,我雖然不敢說我想開了,可家里還有父母,他們還等著我呢。”
說是女兒,不如說孫巖玫更像是父母的主心骨,越是這種時候,家里太多事情都需要她拿主意,她絕對不能讓自己倒下去。
許初彤和孫巖玫相識多年,孫家兄妹的感情好到什么程度,許初彤沒有兄弟姊妹無法感同身受,卻是實實在在羨慕過的。
“你說的對,孫爸孫媽更需要你,你能打起精神是對的,玫玫,你是英雄。”
很多事沒有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站著說話不腰疼,當(dāng)有一天災(zāi)難降臨在自己頭上,能像孫巖玫一樣頂天立地的扛起責(zé)任,這讓許初彤覺得感動,同樣又對好朋友心疼,但這份心意她暗暗的埋在心底。
孫巖玫勾了勾唇,“嗯?!?p> 正因為是好朋友,所以許初彤不用再說更多的話,她囑咐孫巖玫:“好好照顧自己。”
孫巖玫點頭,眉眼彎了下,這是多天來,她唯一一次釋放短暫舒緩的情緒。
掛斷電話,許初彤盤腿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良久都沒有回過神,直到李東槐拿手在她眼皮子底下晃了好多下。
“啪”的兩聲,許初彤重重的打開李東槐的手,男人平時沒少練,被她這樣突如其來的摧殘,端端受著也挺難的。
“你就不怕給安然壞的示范?”
當(dāng)媽的這樣暴力,好在暫時看沒有傳染給孩子,可壞的示范多了,難保寶貝女兒不會變成暴力狂。
許初彤關(guān)注的多看了女兒兩眼,見她乖乖的玩玩具,懊惱的磨牙:“先撩者死,你不挑事我能那樣嘛?”
嘖,怎么說都能數(shù)落到他頭上。
“行,都我錯了?!?p> 李東槐到她旁邊的沙發(fā)上坐下來,知道她肯定不放心孫巖玫,便安慰道:“沒事了,你要相信孫巖玫,你不是老說她像根草似的,永遠堅強不息?!?p> 許初彤反握住李東槐的手,一邊給他揉揉手背,“疼嗎,我手重,又不是老年癡呆,你倒是躲著點啊?!?p> 李東槐放任她擠兌他,這女人就是嘴硬心軟,若不是把她看的透徹,早被她的冷臉逼退了,也不會現(xiàn)在兩個人像真正的夫妻似的,一同照顧許安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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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慕晨回到房間,人都還沒有走到床邊手機響了,拿起來看一眼,屏幕上熟悉的電話號碼與自己預(yù)料不差分毫,這時候除了母親似乎也不會有人奪命連環(huán)call。
保持不緊不慢的節(jié)奏,直到在沙發(fā)上找到一個最為舒適的位置,宗慕晨這才慢條斯理的接通了電話。
“宗慕晨!”
手機接通的瞬間,耳邊傳來母親炸毛的聲音,也就他有這個本事,其他人若想讓端莊的孟繁錦失態(tài),可能性極小。
宗慕晨翹著腳尖晃啊晃:“別急啊您嘞,什么事慢慢說?!?p> 仿佛喉嚨被親兒子生生塞了一團棉花的感覺,孟繁錦狠狠地一噎,“你……”
宗慕晨也不接話,葛優(yōu)躺豎著手機靜待母親繼續(xù)。
“你是不是要氣死我?”
終于,孟繁錦親手給自己順氣,好不容易平靜了一些,問出了多天來最想要混蛋兒子親口回答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