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打板子
入宮覲見皇帝,大賞三軍,慶功宴一直持續(xù)到了很晚,司君謀好不容易脫身回到家門口。
司君謀賜封大將軍王,黃金萬兩,其母宮雁飛獲封一品夫人。
早就有人通報,大夫人攜眾早就站在將軍府門外,燈火通明,看著自己的兒子騎著馬越來越近,不覺濕潤了眼角。
三年未見,瘦了也黑了,確是神采依舊,與有榮焉。
“母親,孩兒回來了,”司君謀一下馬便跪在了地上行禮。
宮雁飛知道他孝順,沒想到他這么急著便跪下來,連忙身手攙扶,激動地雙唇顫抖:“我兒回來就好,快起來?!?p> “大哥哥,夕兒可想你了,”司沉夕從一側(cè)竄出來,直接撲了個滿懷。
幸虧司君謀反應(yīng)快,穩(wěn)穩(wěn)地接住她,摸摸她的頭:“夕兒長這么高了,長成大姑娘了?!?p> “大哥哥,別把我頭發(fā)弄亂了,”司沉夕側(cè)頭躲向一邊,吐吐舌。
“三更半夜沒人看見,”司君謀實話實說,說完才看向眾人,然后淺淺低頭喊道:“蘭姨娘安好,玉若妹妹好。”
司沉夕癟癟嘴,看到哥哥看向那母女兩,心里不爽,直接過去挽著他的胳膊就往里拽:“哥哥快進去吧,娘親給你準備了接風(fēng)宴呢?!?p> 蘭姨娘剛要出口的話憋了回去,指甲掐進了肉里,提醒自己忍住。
宮雁飛自是看到了,但是她不會管,不過一個妾,不屑地轉(zhuǎn)身進了府。
“姨娘,”司玉若弱弱地喊了一聲,她也只有私下里才敢偷偷叫娘,在外面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叫姨娘,眼睛里全是擔(dān)憂。
“回去吧,夜里涼,”蘭姨娘心里嘆息一聲,只怕以后的日子越發(fā)艱難了。司君謀是個好孩子,該有的禮數(shù)是懂的,只可惜他不管內(nèi)宅之事,又不通人情世故,只專注軍務(wù)。
母女倆結(jié)伴回了自己的院子,不去討人嫌,也不給自己找難堪,原本人家也沒打算邀請她們母女過去,老爺在時還顧及著,現(xiàn)在更加肆無忌憚了。
司君謀陪著母親和妹妹,吃了一頓團圓飯,本來在宮里光顧著喝酒了,肚子正餓著呢。
吃過飯,司沉夕拉著他講戰(zhàn)況,司君謀也只講了大概,跳過了兇險部分,宮雁飛不放心,非要檢查他身上是否添了新傷痕,司君謀推脫累了,喝了醒酒湯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日,古瑨還在睡夢中,就有一幫人闖進了芳草園,她直接被人從被窩里拉了出來。
綁到了院子里的長凳上,這群人二話不說,直接就給她打了二十大板,然后又退出去,完全不給她反抗的機會,也不讓她知道為什么。
古瑨屁股火辣辣的疼,嘴里一直罵個不停,直到疼暈過去。
超兒也嚇的不輕,他本也在被窩里睡著,娘親被人拖走,他也跟著出來,奈何被人攔著,只能踢打哭喊。
王婆子倒是聰明,這種時候她躲在了自己屋里,那群人來勢洶洶,她也莫名其妙,不敢輕舉妄動。
事情的緣由是這樣的,司君謀上朝回來回來后便去了母親院子里用早飯,司沉夕本來昨天晚上就要告狀的,被宮雁飛攔著,不想讓兒子一回來便煩心,今天早上司沉夕才逮到了機會。
一番添油加醋,栽贓陷害,把葳蕤說成了一個不安于室,目無尊長的壞女人,就差說超兒不是他親生的了。
司君謀重孝,不問青紅皂白,便派人去賞了葳蕤二十大板。
在他眼里二十大板如撓癢癢一般,不過小懲大誡一下,然后便去祠堂給列祖列宗敬香報平安了。
等他從祠堂出來,才命人去將孩子帶來,他倒是沒有很深的嫡庶觀念,只要是個可造之材,將來一樣可以上戰(zhàn)場。
古瑨被王婆子拖上了床,趴著,這種打板子的工具可不是拍戲的時候那種道具,也不是假打裝樣子,是實實在在的打,現(xiàn)在穿的衣服又少,整個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了。
超兒跪在床頭,拉著她的手一直哭。
古瑨聽了心煩,本就疼的想殺人了,吼道:“閉嘴!吵死了!”
王婆子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嚇得手一直哆嗦,好不容易才把黏在皮膚上的布料清理掉。
超兒被吼的一愣,捂著嘴,委屈地看向她。
“去拿酒來,把傷口清洗一下,”古瑨很快恢復(fù)了冷靜,她們這里什么藥材沒有,傷口如果不清理干凈,很可能會感染的,她本來想用鹽水,比較了一下,覺得還是酒靠譜些。
“這?”王婆子猶豫,怕她受不住疼,但是她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急的直冒汗。
“快去,按我說的做,”古瑨咬牙命令。
“好,好,”王婆子走路踉踉蹌蹌,三兩步就差點摔著,很快從廚房拿來了酒。
“開始吧,”古瑨拿起枕頭,用牙咬著,拿出了不怕死的架勢,想要活下去,就得忍。
“是,老奴這就開始了,姑娘忍著點,”王婆子到了這時候被她感染的反而鎮(zhèn)定下來,扯了一塊新布,在酒里浸泡后開始認真仔細地清理。
整個過程古瑨沒有哼一聲,以前倒是拍過這種戲,當(dāng)時為了找感覺還偷偷掐自己來著,現(xiàn)在倒是真實體驗了一把,她在心里苦笑,不管到了哪里,自己都是配角的命呢,一點主角光環(huán)沒有。
倒是王婆子心疼地流下了眼淚,她也說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以前她瘋的時候是煩她,后來清醒了以后是懼她,現(xiàn)在相處下來,倒是有了幾分同情了。
“今日這事也不知是個什么緣故,如此突然,”王婆子想不通,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這段時間以來雖然被關(guān)著,倒也相安無事啊。
古瑨拿掉嘴里的枕頭,氣哼哼地說道:“肯定是拜那個男人所賜!他一回來就動手了??!”
“怎么會?少將軍從前對下人都很和氣,不是那樣的人啊,”王婆子回想了一下覺得不可能。
“那為什么他一回來我就挨了打,大夫人要出手還用等到現(xiàn)在嗎?”古瑨一口咬定。
“這,”王婆子不確定了,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邊王婆子剛清理好傷口,幫她蓋上被子,院子里就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