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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瞑傳記1終焉

第二十三章 藏玄忘卻,定死生

時瞑傳記1終焉 三時晟瞑HL 13217 2021-12-26 16:50:58

  〖環(huán)山河岸·魔法評議院總部〗

  千百魔影,幽兵道殺。黃泉明現(xiàn),死神勾鐮。

  議長凌威,雙目鷹集,蛇杖佇地,光罩化空。歐格長老與蓓露諾連忙退守幽靈鬼船。

  魔靈蝙蝠盤空音嘯掃蕩八方,怎奈幽兵無形,音波傷之不得,僅短短數(shù)息,又現(xiàn)幽影,逼近眼前。

  蓓露諾操使毒霧化龍行卷,襲地畫圈,籠括幽兵大軍,漫陷毒海,卻半點無效,任由魔影穿行。

  歐格長老與蓓露諾相視難堪,魔法相性太差,他們的招式,對這些不死幽兵,根本毫無作用。

  心知自己魔法無能,不甘無奈地退到了鬼船上面。議長古蘭面色冷沉,飛到船頭,展開結界防守,又指揮鬼船全部炮口,轟炸四方進敵。

  同為黑暗系鬼靈魔法,自是能相互傷害,但因幽兵數(shù)量太過龐大,導致鬼船的輸出,很快便被幽兵軍力壓制了回去。

  他們急想破局之法,歐格長老看向凌空的約瑟,腦內靈光一閃,趕忙調動魔靈蝙蝠的全力之音,壓縮一點,噴射而出,宛若死亡鳴音,震空洞虛,急殺約瑟·波拉。

  約瑟神情木訥平淡,看著到來的音波沖擊,無動于衷,眼底一絲波瀾不起。在臨近他三尺之前時,無數(shù)幽兵飛來,以身殉道,團滅炸開,抵消突來之劫。

  然后,數(shù)秒,又見消失的幽兵復活,竟都完好無損,如無事發(fā)生。

  歐格長老暗自咬牙握拳,為此次失敗而可惜,為倉促準備而嘆氣。

  就在歐格自我反省之際,恐懼驀然降臨。

  約瑟瞬移到鬼船跟前,漂浮半空對持,兩指一并,揮劃道痕。

  “絕望?!?p>  唰——

  轟轟轟轟轟……

  暗紅的波動,輕松撕開保護鬼船的結界,炸起一團波瀾,驚撼天宇,震動虛空。

  議長三人反應不及,紛紛重傷,從火光破船中墜向大地。

  約瑟身影再動,兩指束命,復歸原位。

  “毒霧……龍煙……,呃??!”

  “聚靈……波……,呃?。?!”

  兩聲招名,話落突止,面帶困惑,繼而醒悟,眼露悲恨,無語黯然。

  歐格長老、蓓露諾,亡。

  從廢土爬起,滿臉是血的議長古蘭,渾身一僵,嘴唇哆嗦起來,鷹目內,只余,空然無思,忘了一切。

  “歐格……”

  “蓓露諾……”

  古蘭訥訥著戰(zhàn)友的名字,茫然的趴在溫熱赤土的大地上,不知動作,不知未來。

  只有,深深的悲痛與不信,掩藏在那張威嚴冷峻的面孔下,隱忍著,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痛苦。

  約瑟平靜地飄到古蘭的頭頂上方,望著下方似乎蒼老許多的議長,巫帽下陰冷的眼,充滿嘲諷地微微彎起,并淡淡的說道。

  “正義?呵~,脆弱的不堪一擊?!?p>  ……

  東邊戰(zhàn)場

  “吼————”

  獵犬會長高德曼浴血掙脫圣獸·貝魯庫沙斯的鋼鐵巨爪,怒吼著運轉風狼之牙,武道開合,大殺另外三頭魔獸。

  撕心裂嘯,戰(zhàn)至瘋狂,血肉橫飛。

  天上浮空而坐的拉斯提羅斯,優(yōu)雅的托著臉頰,玩味無盡的俯瞰下方事態(tài),好似一切,盡在掌握。

  而在另一旁,天馬會長人妖波布護在奧芭老太身前,面對虛偽假哭的阿利亞,凝神以對。

  “空域·凈。”

  阿利亞布條下的雙眼,流著淚水,雙手合掌,無慈無愛,輕語一道。

  無形的風之凈域,以他為中心,朝四周擴張,所過之處,皆被凈化抹除。

  躲在波布背后的奧芭老太,連忙轉動指尖,帶起旋風,形成縱橫交錯的龍卷,四方夾擊,穿心空域,暫阻風域擴張。

  但奧芭老太畢竟年大體衰,持力不足,只是數(shù)分鐘,便已氣喘吁吁,支撐不住。

  波布見狀立即出手,‘異向取性’無視物理防御,直攻阿利亞本體。

  因是異常魔法,所以,只有針對異常狀態(tài)的術士才能對付。故,阿利亞仍是一如先前,被動著了道。

  “好傷心~~,好傷心??!這么厲害的魔法,很快就要被我摧毀了嗚嗚嗚~~,好傷心~~~”

  阿利亞一邊哭著,忍受身體上驟來的種種不適,一邊狠話連語,雙手逆向,輕分一線,將因自己之故,而產生渙散的凈域缺陷,相合一聚,移至腳下,再發(fā)新招。

  但就在這時,波布眼底精光一閃,異向取性全面施展,讓阿利亞陷入頭疼、心悸、潮熱之中,順帶記憶猛然衰退,一時忘了運招。

  奧芭老太趁此時機,拼盡全力,催動第五道旋風龍卷,從阿利亞腳下那處極弱之點,一舉貫穿空域境界,由下往上,劃開阿利亞的胸口,帶出大片血跡。

  阿利亞霎時,驚怒遠退。

  波布狠狠咬牙,暗道可惜。而奧芭老太則完全耗盡了體力,再難有一戰(zhàn)之氣。

  胸口被劃傷的阿利亞,借風飄起,悲哭的面容,早被猙獰扭曲的恨意取代,他一把扯下蒙住雙眼的布條,露出奇特的瞳紋,隨之而來的是,更加恐怖的魔力爆發(fā)。

  “被時代遺棄的老家伙們,你們該死?。?!”

  阿利亞雙手逆向,輕分一線,怒火燃盡理智。正當他要施展恐怖之招時,拉斯提羅斯突然降臨在他的身前,一把抓住阿利亞寬厚的肩膀,讓他強行壓下怒火。

  “這可不行哦~,阿利桑。還不是動真格的時候!”

  “那些大人們說過,這場戰(zhàn)斗,是一種儀式!它是開啟動亂禍源的象征,哪怕是虛偽的!也要打得漂亮精彩,越激烈越好,可不能太早結束這場名為正義隕敗的大戲啊~”

  “收起你的怒火,退下吧!舞臺,還是交給我來發(fā)揮!”

  阿利亞咬著牙齒,瞪著拉斯提羅斯的背影,無可奈何的交出了戲份,退到了一邊。

  拉斯提羅斯從阿利亞身上收回視線,看向對面的波布與奧芭老太,趣味笑道。

  “你們,可不要辜負我的期待,好好表演,盡展你們的能為,讓這出戲幕,變得更加精彩哦~~”

  波布立時怒眉冷瞪,心中,則是一片身不由己,死不由人的悲苦。

  ……

  西邊戰(zhàn)場

  木石盡滅,火煙翻騰。

  激流葬沒大地荒無,平淡方圓百丈。

  兩道魁梧人身,近戰(zhàn)瘋狂,你來我往,不分伯仲。

  阿茲瑪適時后退半步,伸手一招,無數(shù)尖銳的樹枝,從土下拔升,躥擁向鳩拉。

  鳩拉不變臉色,嚴肅捏拳,將身旁的巖石,化作一個巖鐵巨拳,朝轟萬枝利劍。

  砰——

  石拳崩碎,萬枝潰散,氣流旋掃戰(zhàn)場。

  阿茲瑪一聲冷哼,興奮狂熱沸起,翻手屈指,抬臂一收。

  大地再掀萬條枝濤,如蜂簇擁,海噬生靈。

  “狂鳴之蜂!”

  無盡延伸至盡頭的樹枝,同時,產生火焰性的爆炸,若赤壁斷天,染天一色,與天同氣。

  鳩拉在炎爆一瞬,剎那出手,召出如戰(zhàn)神般的巨山護體,嚴防擋災,阻絕危命之能,安然無險。

  “巖山將神。”

  轟轟轟轟轟——

  火山連壁,巖將驅魔,排空紅焰。

  阿茲瑪霎時猙獰扯笑,眼露危險的戰(zhàn)意,雙手劃動,數(shù)千由大地之下聚集濃縮的魔力果實,如螢螢火火,若雨滴炮彈,紛射滿天,趁機再臨,緊追其后,不容鳩拉喘息絲毫。

  但鳩拉也只是額頭冒汗,氣息粗長,卻不悸亂。他之眼神,再立鋒芒,沉穩(wěn)放手,渾身魔力與周圍大地產生鳴動,引爆四周環(huán)域,空前震撼。

  螢火之光,觸之大地鳴動的光束,登時,消化無形。地隨之動搖,駭然竟現(xiàn)翻天之勢,連阿茲瑪都難幸免,不由提力抵抗,融入光中。

  “螢火爆破——”

  “鳴動富獄——”

  轟————

  ……

  南邊戰(zhàn)場

  人與獸,對立無聲。

  突然——

  由極靜至極動,兩人渾身迸發(fā)龐大的魔力光柱,風亂狂濤,氣勢蓋天。

  動,兩人同攻,同分同秒,一毫不差。

  破,氣裂空碎,暴亂鋪天。

  狂獸戰(zhàn)吼,強人冷笑。

  一者殘冷,一者瘋狂。兩人近距交手,拳影砸爛了整個虛空,震動了乾坤紋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喝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獸脈覺醒之狂,對上重力無匹之能,古今罕見。如生靈不屈天威,與天厲抗,欲打破本有的命運軌跡,脫離這片世界,探究世外真理。

  而天威不可犯,自然降下萬鈞重壓,要將不守定理的生靈,打回凡間,摁進深淵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獸覺·狂暴破限?!?p>  “重醒·負影?!?p>  爪拳交擊,打出一片殘幻虛景,罡風肆虐八方,粉碎石塊,裂開地表。

  快,快得眼花繚亂。

  殘,殘得兇狠萬分。

  硬,硬得血肉橫飛。

  狠,狠得忘命廢骨。

  兩人之間,氣浪不斷碰撞,如浪驚濤,拍擊天地,百里失色。

  但布魯諾特,始終強霸在上,一個眨眼,拳影已蓋過爪影,打的烏爾夫海姆骨崩臂斷,吐血長流。

  一個瞬息,一道拳影擊穿漸力不支的爪影之海,砸在烏爾夫海姆的臉上。

  頓時,他整個人,如被重力施加后,拋飛天外的皮球,扭曲飛旋著,連轟大地數(shù)十坑,飛向千米之外,血濺蒼穹赤土。

  布魯諾特停下進攻,保持著出拳的動作,眼中之前興奮的光亮,正逐漸冷卻黑暗。

  他淡淡的語氣,平靜的說道:“你……飛的……還不夠高??!”

  ……

  北邊戰(zhàn)場

  血族紳士海伊貝里恩在前,展開高領斗篷,如翼騰飛,眨眼已過三萬米。

  六魔首腦無會長,負手在后,不疾不徐,噙著殘虐的笑容,猩紅瞳眸,微瞇斂光。

  “血族之后,在這以天地為牢的空間里,你,又能逃到哪去~”

  他踏步虛無,空間兩折疊,語剛起,身已至。

  海伊貝里恩恍惚間,驚出冷汗。看著在眼前不過兩米之處,那道熟悉的軍魁身影,霸狂之氣,迎面撲來,緊逼魂靈。

  “空間……折疊術!?。 ?p>  海伊貝里恩憑借老到的閱歷,剎那熟知回神,本能預危,血光突起,橫亙在兩人之間。

  “操血術·血淋光。”

  淋光血海染凡塵,紅艷奪目蝕人間,雖是守式,更帶至絕殺機。

  豈料,‘無’熟視無睹,隨手抓向虛空,往旁邊一扯。登時,天幕與血光如同玻璃鏡畫,瑰麗破碎,炫美一瞬,快速消散天地。

  海伊貝里恩瞳孔驟縮,心危感命,立展極招。

  “操血術·泣血圣?。 ?p>  滴血魔紋,在他身前勾畫成圖,詭異森然,暗蝕光印,逆轉邪耀,挾無量血力,轟然擊向無。

  無平淡視之,沒有動手,卻在血印到前一刻,雙眼猛睜,駭天氣流爆散四方,沖擊圣印,剎那聲息,擊破魔紋,回潰海伊貝里恩。

  “噗!”

  難以防御之招,轟在海伊貝里恩身上,登時,半身盡毀,血骨崩斷,身如拋物,撞進建筑殘骸。

  “血族之后,不可讓吾失望啊~”

  無冷淡的說著,又隨意動臂并指,虛虛一點。

  “常暗指絕。”

  暗綠之球,凝指并射,一線一瞬,錯不及防,貫穿海伊貝里恩的心臟。

  海伊貝里恩凸目圓睜,跪倒在地,捂住胸口血洞的手,不禁染紅,鮮血從指縫滲出,滲人心魂。

  他之氣息,散了。

  好似,死去一般。

  無皺目冷瞇,不滿這一結果,頓覺無味。剛要轉身,身體忽然一頓,猛地看向它地,血眼閃爍,抬手聚暗,轟向那處直覺所向,不對勁之處。

  剎那,海伊貝里恩的尸體,如血形影體,渙散無蹤,只留一地空無的廢土。

  “你……竟然騙過了吾的眼睛!哈~,很好很好,這才有繼續(xù)探索的價值?!?p>  無的表情,逐漸變態(tài),聲音開始激動難耐起來,高興至瘋狂。

  而在不遠處的斷巖后面,突現(xiàn)人影,竟是‘無’原以為被自己秒殺的海伊貝里恩,他正抱著傷橫累累的軀體,利用血族的生命特性,耗費龐大的魔力,修復著各處創(chuàng)傷,以待接下來的戰(zhàn)斗。

  “操血術·血之……影……”

  海伊貝里恩背靠斷巖,垂肩喘息,散發(fā)滿面,雙眼下青黑泛疲,黯然無語,冷冷地盯著笑容逐漸殘虐的無,內心卻是重重一嘆。

  ……

  中部戰(zhàn)場

  表里兩面,兩處戰(zhàn)局,隱秘之間,蘊藏著無限的殺機。

  精神的對持,來自死亡與生命兩種極端相反的力量。一時的平衡,踩在微妙間隙,難分上下。

  而現(xiàn)實,黑鎧威嚴的老者‘哈迪斯’,不喜被動受人制約,他先出手了。

  “沃洛德,我們……都老了!躲躲藏藏是那些小輩們使用的戰(zhàn)斗方式,那不適合我們。來吧!讓我們面對面決一生死,好節(jié)約這寶貴的時間?!?p>  森海之中,傳來另一聲長嘆。

  “好友,老朽不愿再見你沉淪黑暗,以前,是老朽沒能拉住你,這次,老朽愿與你一同共墜黃泉?!?p>  哈迪斯閉上眼,眉蹙,淡語。

  “沃洛德,軟弱善良的你,還是這么天真,完全不了解追求魔道極致的快樂。我們,終究不是一類人啊~,可惜了,你的才能!”

  風,無由吹起哈迪斯的披風,他的白發(fā)。閉上的雙眼,睫毛微顫,紫耀魔紋浮現(xiàn)手臂,大氣忽然沉重嗡鳴,垂下的雙手輕翻,十指虛抓一抬,暗之能量急縮又膨脹。

  宛若,天地失色,星海蒙塵,神魔一晦。

  只余,無盡黑暗,噬空吞地,將一切墜落深淵,迎來終結。

  “妖精逆勢,惡魔三大超魔法·惡魔的沉淵?。。 ?p>  “蘇醒吧!原初鴻蒙的暗之海呀!熄滅吧!讓虛偽的人間消失,還于真實的殘景,永眠無垠?!?p>  話落,暗幕鋪展,吞沒森海領域,天上地下共震沉淪,墜落無光的極淵。

  同一時間,森海某處,沃洛德勃然變色,強壓善心,首現(xiàn),冷肅殺氣,音之魔法,沛然急催。

  “迷幻之歌?!?p>  此乃,沃洛德之徒,人魚之踵會長的魔法,也是他從未在人前展露的招式。

  音音幻幻,迷失心海,人倫欲望,引靈魔道。

  歌之縹緲,如仙如神,不屬人間。

  美妙至極,凡塵絕式,夢中取命。

  哈迪斯施招中途,不慎精神遭創(chuàng),靈魂劇震,大腦腫脹,五感刺痛流血,意識將要被拉入夢鄉(xiāng),逐漸渙散稀釋。

  他強壓不適,閉眼皺眉,咽血吞回,可精神失陷,一時無法自拔。

  恍然間,那些曾經美好的記憶涌上心頭,幻至眼前。

  年輕的自己,意氣風發(fā)。雖不是特別正派,還帶點冷血,但也非是惡徒。

  和沃洛德、尤里(拉克薩斯的曾祖父)三人一起,一同經歷了各種奪寶冒險,周游大陸各國,書寫青年時代的獵人傳奇。

  后來,在天狼島,與長得像精靈一樣美麗的少女‘梅比斯’相遇,才開始了奇妙的旅程。

  更是在后來學會了魔法,落戶瑪格諾利亞,消滅了邪惡的魔導士公會,成為了城鎮(zhèn)唯一的守護神。

  在市民大家的幫助下,建立了妖精的尾巴。

  那段時光,對于他們而言,無比珍貴,不可遺忘,青春又充滿了危險的魅力。如果可以,他們誰也不愿老去。

  但好景不長,自梅比斯突然失蹤,尤里早逝,沃洛德備受打擊出走妖精的尾巴后,哈迪斯人格驟變,他們終是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一個現(xiàn)在身立光明,為正義秩序最后的守護者。一個死而復生,依舊,沉溺在黑暗的沼澤,不愿脫身,并成為魔鬼的爪牙。

  變了,就不可能回到最初的純真。

  哈迪斯精神受制,又遭重創(chuàng),強悶間,口鼻卻是鮮血直流。

  突然,大地破土,粗藤飛上,捆卷哈迪斯,將他吊在半空,又竄出四條噴吐著劇毒之刺的異花,艷麗張開四方,只等暗處的沃洛德一聲令下,便可將哈迪斯的盔甲刺穿,給與致命的毒素。

  “普雷希托,抓到你了?!?p>  暗處秘地,盤坐的沃洛德,感嘆著,聲音中,略帶悲涼。

  “老友,結束了!”

  他說著,內心掙扎許久,終是下了決斷。悲痛的指揮著毒艷之花,將四根長刺,透過黑鎧,刺入哈迪斯的體內。

  戰(zhàn)斗,看似走向完結,但就在毒刺刺進哈迪斯身體時,沃洛德心下突然一顫,一股不妙的預感,升上心頭。

  被吊在半空的哈迪斯,嘴角忽然詭異微噘,幽幽開口。

  “沃洛德,被抓到的……是你??!”

  “什……”

  森海秘地的沃洛德,心驚反問剎那,他面前的石土,突然爆開,無數(shù)黑色的鎖鏈,從四面八方洞穿飛來,沃洛德猝不及防之下,被千鏈鎖身,帶出秘地,扯向天空,拉到同樣被吊在半空的哈迪斯面前。

  叮叮當當——

  哈迪斯身上的鎧甲,散發(fā)出純粹的暗能波動,如火燃燒,斷滅植藤,浮空再復一身輕松。

  沃洛德則是魔法急催,爆碎所有纏身的鎖鏈。

  兩人凌空對面,神情各自不同,眼中閃過許多舊日的畫面,最后,一聲嘆息,歸于平淡。

  “還是和你見面了!”

  “沃洛德,你不想見老夫?也是,老夫始終是你心中的一根刺,一段悔恨。”

  “越是見老夫,你就越是痛恨當初自己的無能?!?p>  “但老夫不會阻止你的善心,我們曾經一起發(fā)過誓,如果,當有一日,摯友墮落,走向邪道。那么剩下的人,一定要殺了他,保留他最后的善?!?p>  “……”

  “老朽知道?!?p>  “那么你……”

  “老朽不會再留情了,也不會在逃避你了?!?p>  “老朽會堂堂正正打敗你,終結你的惡途。這是老朽能給予你……最后的溫柔!”

  哈迪斯那兇厲的左眼內,在這一刻,無人察覺的浮現(xiàn)一絲傷心,漸沒于瞳孔陰影的深處,好似,不曾存在。

  “啊~,來殺我吧!好友……”

  ——————

  〖廷格利城鎮(zhèn)·劍咬之虎〗

  重拳搏殺,氣雷分抗。

  奧魯伽出招開合,一往無悔,不留后路。杰曼硬接不防,不懼痛感,霸囂狂傲。

  是拳是腿,是影是瘋。

  他們戰(zhàn)的飛快,打的硬氣,亂了氣流風旋。

  杰曼此刻,怒火十燃,陰煞冷哼,憋足了怒氣,不顧場外盯梢,放開了全力。

  “廢物小子,給老夫退下!”

  “氣·威嚇?!?p>  轟——

  杰曼上身舒展,氣流如瘋,爆沖四周,霸道的魔力,若紅眼的蠻牛,脫韁入海,凌壓一切。

  奧魯伽首當其沖,受創(chuàng)飛退,砸向外墻,血灑大廳。

  場外,路法斯眉心緊皺,立馬,斷止威嚇霸力,分手兩邊,各握光暗,翻掌交錯,融合為一,轟散氣流,化去威能霸道。

  “白光暗影之域——”

  光影無形,遍耀大廳,無處不在,無所阻攔。

  “這是……白龍與影龍的?。。 ?p>  杰曼話未完,便被光影吞沒,人形不見。

  砰!

  殊料,邪僧難死,三息瞬間,他又強勢掙脫光暗牢獄,踏回人間。

  “好,不愧是老夫曾經最為看重的五人之一,路法斯,你沒讓老夫失望!”

  “那,再接這一招吧!”

  “喝?。?!”

  “氣·螺旋——”

  杰曼粗臂勾爪,帶動龐大的氣流螺風,撕天裂地,轟向消瘦的路法斯。

  青發(fā)風中亂,羽帽簌簌動,燕服獵獵響。只見,路法斯微微低頭,以帽沿掩去冰冷肅然的面龐,消瘦的身影,在越近的狂風中,佇立不動,屹立不搖。

  “杰曼會長,你不該回來。你曾經的作為,已失公會眾人的心。如今的你,才是擋在我們劍咬之虎面前的障礙?!?p>  “而對待障礙,小生必將親手摧毀!”

  “招來,冰與火之歌~”

  路法斯吟唱輕語,雙手分化冰火之能,心中念起曾經給他的世界帶來巨大沖擊的兩人身影,‘格雷·佛爾帕斯塔’和‘納茲·多拉格尼爾’。

  腦海里,盡顯他們曾對待同伴的赤忱,和面對絕境的堅強,那份強大的意志,正是如今這招誕生的契機。

  火與冰,兩種互相克制的自然之力,如今,在同一個意志下,融為了一體,崩滅空間,摧毀大地,劍咬巨塔的根基都被撼動,險些毀掉。

  火冰與風流,在大廳正中撞擊的剎那,化為不能言語的瑰麗奇景,絢爛又危險,沖擊著八個方向,將十數(shù)層樓道炸破,最底一層徹底毀滅。

  以至于,令整棟圓塔建筑,都發(fā)生了明顯的傾斜。

  “哈哈哈哈哈……”

  杰曼大笑著揮散煙塵,從容走出廢墟。

  “好!好!好!”

  “路法斯,你超過了老夫的期待!老夫真為自己當初忽略你,而感到自責不已。”

  “來,來到老夫的身邊,如今的你,有資格和老夫一起,開創(chuàng)新的霸業(yè)?!?p>  “路法斯,重新臣服于老夫吧!”

  邪僧杰曼兇眼逼視,沉聲低喝,不容反駁。

  路法斯則平靜的回語道:“杰曼會長,現(xiàn)在的劍咬之虎,不需要那樣無情的嗜血之路,我們會用我們自己的方式,堂堂正正,一點點走向強大?!?p>  “而新的劍咬之虎,不需要你。我們早該斬斷過去的罪業(yè),不茫然的行進在未來之道上?!?p>  “所以請你,與你那殘忍的霸道一同,消失吧!”

  路法斯的目光,在這一刻,犀利刺目,語氣里,含著化不開的冷酷。

  杰曼淡淡隱去的笑,變作另一番的殘忍。

  “就憑你?”

  咚!

  黑雷乍現(xiàn),奧魯伽重新回到戰(zhàn)場,他抹去嘴角的鮮血,頂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喘息道。

  “加上我,足夠了!”

  杰曼毫無波瀾的掃了奧魯伽一眼,倏而大笑出聲。

  “噗!啪哈哈哈哈……”

  “狂妄到愚蠢啊,你們兩個小鬼!不過,老夫喜歡。那接下來,該動真格的了?!?p>  路法斯、奧魯伽擺好戰(zhàn)姿,凝神道:“來!”

  唰——

  四眼一花,杰曼已至兩人中間,路法斯與奧魯伽的瞳孔,登時一縮,身體不及反應,杰曼右手,忽地按住奧魯伽的腦袋,左手抓住奧魯伽的右臂,往兩邊猛地一扯。

  頓時,鮮血噴濺,肉臂分離,遍染大廳,撕心慘叫,隨之響起。

  再后,杰曼摁著雙眼充紅,痛心失理的奧魯伽,朝地面就是一砸,臉著地,腦震蕩,短暫昏厥過去。

  一旁,路法斯驚怒拍地,大范圍的地面被赤紅覆蓋,高溫驟升,融化了地表,產生大量的熔巖火口,噴發(fā)千柱。

  “燃盡大地之業(yè)火?!?p>  轟轟轟轟轟——

  “來來來,讓老夫更驚訝吧!氣·渦旋?!?p>  杰曼煞笑探手,也按下大地,氣旋之渦瘋涌在手,吞沒千柱業(yè)火,撕滅燼熄。

  渾身霸氣懾心,鎮(zhèn)住路法斯的心魂,令之精神動搖,如受萬鈞之石,封住行動。

  “這?!”

  路法斯愕然失神。

  杰曼再吟:“你此刻的力量,比之先前的狂言,真是令人失望??!”

  在他伸手,欲取路法斯頭顱之時,腳下忽然一滯,杰曼低頭看去,卻是從短暫昏厥中醒來的奧魯伽,拖著失去右臂的殘身,左手抱住杰曼的大腿,死命拖住了他的行動。

  “休想……傷我……同伴……”

  杰曼看著奧魯伽,眼里已是止不住的厭煩,他皺起眉頭,咂嘴冷言:“又是你,煩人的小子!”

  “喝!”

  杰曼伸手在奧魯伽的頭頂,虛錘一下,萬氣千鈞,如泰山壓頂,轟砸在奧魯伽的全身,將他整個人,硬生生砸進了地底,似要將他的骨頭壓斷。

  但奧魯伽僅僅是憋紅了臉,卻沒發(fā)出任何慘叫,反而是用充血的雙眼。怒視著還在發(fā)呆的路法斯,厲聲喝吼道。

  “給我……清醒啊啊啊啊?。?!路法斯————”

  一語破驚夢中籠,路法斯渙散的眸里,霎時,一震回神。他眉頭皺起,狠心咬破舌頭,用極痛讓自己快速找回了被懾心魔法,鎮(zhèn)住的魂識。

  然后,抽身飛退。

  杰曼出手,欲抓回路法斯,殊料,摸到的卻是早成記憶的殘影。

  他先是詫異,后是暴怒。因被打斷常軌之事,而憤氣不甘,轉眼殺光迸現(xiàn),盯向了身下,臉色發(fā)白,渾身顫抖的奧魯伽。

  而退到安全區(qū)的路法斯,急喘粗氣,四指抵在太陽穴上,背后忽化漆夜天幕,遮沒大廳,群星在上蒼閃爍,降下璀璨星芒,如雨密集。

  “繁星夜空下?。。 ?p>  星雨流光攻向杰曼,聲勢浩大,緊逼迫人。杰曼抬臂橫擋,硬受群星轟炸,久久之后,當破碎的地表,再次從塵煙盡后露出時,也顯出皮糙肉厚,僅止輕傷狂笑的杰曼。

  當然,這只是看上去這樣。

  路法斯瞠目:“怎???”

  杰曼猙獰大笑,放下了青紫有痕的手臂:“爽快爽快,就是要這樣才行。路法斯,再來攻??!來殺老夫?。∽尷戏虻男?,更加澎湃吧!”

  “氣·虎形。”

  砰?。?!

  杰曼瘋狂,放肆張揚,魔力傲囂全開,化形為虎,震破四方,利爪掏然。

  路法斯、奧魯伽兩人內心,同時,巨浪滔天,衣裝粉碎,肌膚撕裂,噴血撞向兩方。

  “不要給老夫退啊!來殺,相殺?。。?!”

  在風亂中心,杰曼心生不滿,大吼喝問。路法斯、奧魯伽兩人霍然止住不由己控的身形,強行爬起再戰(zhàn),拼血帶傷,怒上極招。

  “風沙龍卷之牙!?。 ?p>  “暴雷電擊?。?!”

  “氣·虎形?。?!”

  呼——

  噼里啪啦——

  吼————

  風挾電鎖攻虎形,三力轟合貫通樓。

  只聽,一聲驚爆。只聞,兩聲怒吼。只見,三道退影,各自震撼嘔紅,敗遠兩方邊墻。

  路法斯親見杰曼吐血,心神為之一怔,旋即,暗淡的眸光內,浮現(xiàn)一縷亮光,吃語:“他,受傷了……”

  短暫過后,想明關鍵。

  原來,他們之前的攻勢,并不是徒勞。而是,杰曼的強大,讓未觸及根本的小傷,被一同壓下罷了。

  現(xiàn)下,雙招威能,恰巧逼到杰曼肉身的極限,導致之前一直被壓抑的眾傷,在這一刻,全部爆發(fā)了。

  “能行?!?p>  路法斯眼亮發(fā)光,好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與殘喘的奧魯伽隔著半空,互相交視。默契,在他們心中發(fā)芽。

  而此刻,杰曼看著掌心捂嘴后的鮮紅,觸目驚心的同時,亦不敢置信這般結果,不能接受自己會敗。

  他,瘋狂了。

  “不……不可能的。老夫……老夫怎會受傷?老夫可是立志最強的男人,不可能會因這種廢招受到創(chuàng)傷的。老夫不信,老夫不信啊啊啊啊————”

  砰!

  隨著,邪僧杰曼不甘的怒吼,胡須與白發(fā)倒豎朝天,如怒眉的金剛,兇戾張牙。

  “小輩,給老夫去死。”

  “氣·螺旋?!?p>  掌納氣旋化螺紋,攻發(fā)駭式霸狂囂,一招,要滅路法斯。殊料,黑雷炮來擊穿去,在路法斯三尺前,被光束轟散。

  杰曼狠咬牙齦,轉頭運掌,氣發(fā)八方,破碎虛空。

  “奧魯伽,你想死,便讓你先!”

  “氣·空碎。”

  他之身前,空氣如鏡炸碎,成群的碎片,若海浪驚岸,拍襲而去。

  奧魯伽咳血搖晃,體力似被掏空,腳一軟,單膝跪倒在地,無能有氣力防御,眼睜碎空極招臨面。

  他只是,繃緊了面皮,不動心腸。

  就在這時,在杰曼轉身出招剎那,風雷魔槍憑空出現(xiàn),從后貫穿杰曼胸口,帶出大量腥紅內臟。

  “風卷神雷之槍?!?p>  “唔!?。 ?p>  杰曼瞪目呆愕的愣在原地,保持著出招的姿勢,慢慢移下視線,看著胸口那塊可怖的血洞,他緩緩轉過身,眉眼深處,閃過一絲心悸和害怕。

  “你……”

  “你們這些小鬼,真是讓老夫憤怒?。 ?p>  杰曼猙容滿面,反拳轟飛奧魯伽,再蹬腿縱身殺向路法斯。

  “氣·虎形。”

  流風狂嘯聚他身,再現(xiàn)劍咬虎之紋。一吼驚破蒼云界,滅弒十方蕩乾坤。

  路法斯心中留眼,暗含算計。步步虛幻,如殘燈明滅,倒退如風。

  杰曼緊逼不放,快至身前,就在他抓臨路法斯衣領之時,路法斯的暗招,終于爆發(fā)了。

  他的腳下,不知何時,畫出數(shù)十陣紋符雷,一同引爆。

  “地雷引?!?p>  轟轟轟轟轟————

  杰曼悚然剎那,已深陷符雷陣中,半身浴火,遭到重創(chuàng)。

  “啊~~,路法斯,你殺不死老夫!你殺不死老夫?。?!”

  杰曼不顧血體傷軀,強勢闖過符雷陣,在路法斯驚變的眼神中,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一捏,路法斯頓時色變急差,兩眼翻白,青筋暴突,吐出白沫。

  “給老夫死——”

  “雷神的符電粒子炮!?。 ?p>  虛弱的聲喊,帶出強絕的雷電之炮,由意想不到的方向轟來,雷霆霹靂,恐怖絕倫,炸滅了杰曼的左半身。

  一愣之后,痛覺反饋,杰曼發(fā)出震天嘶吼,眼紅充血,如地獄的惡魔,慘環(huán)叫天,憤怒失性。

  “呃啊~,該死的小子!”

  “老夫殺了你們,氣·雙……”

  語未完,路法斯勉強從杰曼的束縛中脫離,強打精神,嘶啞道出奇招。

  “天之鎖。”

  百鎖自虛空八方亂射捆卷,制住了杰曼僅存的右手雙腿和脖頸。蘊含神秘之力,并封住了他的魔力。隨后,再出絕式。

  “記憶~,然后,忘卻!”

  還想繼續(xù)掙扎的杰曼,忽然失神,心生極大的驚恐。他手含之招,運招半途,竟因魔力阻隔,而終止;又因詭力影響,而憑空消失。

  腦海因某種封印的松動,而多出一些陌生的片段,他因真相,而心神巨震。

  “記憶魔法的藏招?!老夫怎么會忘了???”

  “不對,老夫不可能會忘掉這么重要的東西,路法斯,你這小鬼,是什么時候對老夫的記憶動了手腳的?”

  路法斯撫摸著喉嚨那塊不舒服的手印,冰冷了眼神,走向被捆住的杰曼。

  “早在一開始,你現(xiàn)身的時候,我便動了手腳?!?p>  “杰曼會長,你的時代,結束了?!?p>  “而我,將用這招,終結你與劍咬之虎的因緣?!?p>  “愿來世,珍重?!?p>  “氣·雙流~”

  路法斯在杰曼睜紅雙目,不可置信的扭曲表情下,雙手再現(xiàn)邪僧絕式,雙行氣流招納在手,形成熟悉的真空漩渦,合手翻掌,轟向杰曼,

  “路……法……斯……”

  杰曼不甘慘吼,仰天狂嘯,似把一切怨氣,發(fā)泄人間。肉身在巨大的雙流氣旋地撕扯下,化為了悲泣的血沫。

  結束了……

  路法斯在心中默語,一直提著的心,終能放下。

  有些輕松,但更多的,是復雜。

  養(yǎng)育之恩,卻走向了不同的道路,今生無以為報,只愿來世再還。

  唯望杰曼會長,下輩子能夠放下野心,踏踏實實做人,不要在玷污‘父親’之名了。

  含著的郁氣,從路法斯口中吐出,也象征著他放開了所有的戒備。

  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殘敗的地面。

  他很累,他想睡去,但他不能這樣做,還有,奧魯伽要救。

  斷了手臂,失去大量血液,重傷到可怕地步的奧魯伽,在發(fā)出剛才的一招后,徹底沒了氣力。

  如果,路法斯在不趕緊救治,奧魯伽必死無疑。

  可是,他傷得也很重,就連意識都快模糊過去了。

  路法斯只能再次咬破舌尖,強睜著沉重的眼皮,以下巴為著力點,拼命扭動著全身,一點點的朝不遠處性命垂危的奧魯伽挪動而去。

  “等我,奧魯伽……我馬上……去……救你……,堅……持住……”

  安靜下來的殘破大廳,不過,些許時間,再起異動。

  只見,巨樓震顫,灰塵灑落。只聞,雙龍高吟,炎神震怒。

  光影與暗火,破滅數(shù)十層隔道,打穿天板,貫通近似小山般的塔樓上下,三三墜落大廳。

  煙海滾卷十八層,影光神火爭鋒決。三影交錯,連戰(zhàn)連分,拳腿掃過,掌落留痕。

  雙龍招招逼殺,卻是招招無功。殺招轉式,都被炎拳打散。久戰(zhàn)之果,竟也只是勉強持平,這讓斯汀格臉色難堪,從內心不能接受。

  再一招,催至極限,絕式綻放。

  “滅龍奧義·圣潔新星?!?p>  羅格眼見斯汀格重招出手,也緊跟而上。

  “滅龍奧義·夜盡無垠。”

  以他為點,無盡黑暗由內而外,侵吞萬里,抹滅光陰。

  而光,則由外向內凝聚一點,然后,猛然爆發(fā)。宛若,星辰初開,炸滅太空。

  處在攻擊中心的贊克羅,蔑笑一付,左右兩手,雙炎相合,融成一個巨大的黑色火球,悍然轟向斯汀格與羅格兩人。

  “炎神的迦具土?。?!”

  砰!轟——

  光影謂之陰陽,陰陽之力是為自然,這天地自然之力,本為無匹威能,卻在炎神面前,退卻半分,完全潰敗。

  兩聲輕嘆,光暗破碎,血灑大地,滾落邊墻。

  龍之力模式被打回常態(tài),雙龍慘敗嘔紅,狼狽不堪,怒眼針視心中諷笑的贊克羅,不解,更不甘。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龍之力模式下,我們兩人聯(lián)手都打不過他?!”

  “難道,他現(xiàn)在真的強的超出我們一個層次?那樣的話,即便,納茲哥復活,也不一定能穩(wěn)贏,可惡?!?p>  斯汀格惱恨捶地,發(fā)泄內心的怒氣。

  羅格也皺緊了眉頭,但顯得更為鎮(zhèn)定:“斯汀格,冷靜。贊克羅現(xiàn)在的對手是我們,如果,納茲在世,他一定不會屈服于困境,而是伺機找尋翻局的關鍵,戰(zhàn)至最后?!?p>  “比我更熟知納茲一切的你,一定懂得?!?p>  “現(xiàn)在,與贊克羅戰(zhàn)斗的是你,不僅,代表著自己與我們劍咬之虎,也代表著你曾經尊重的那個人?!?p>  “這是一場,無論如何都不能退卻的戰(zhàn)斗,因為,一旦落敗,付出的就不僅僅是性命了!還有,你所代表的那個人,給他的人生,抹上了污點?!?p>  “你難道希望給自己尊敬的人抹黑嗎?斯汀格,振作起來,贊克羅現(xiàn)在即是你的對手,也是你借著他,與過去的納茲交手的機會?!?p>  “向他證明,你,不僅僅是追隨他背影的崇拜者,也是為了超越他,而奮斗的挑戰(zhàn)者。讓這場戰(zhàn)斗,見證你,才是納茲一生,唯一的對手。”

  “我也會一直陪著你,走向巔峰?!?p>  斯汀格聽語一愣,怒氣微散,灰暗的神情,好了一點。他看著同樣滿身是傷的幼年摯友,不禁哂笑松眉。

  “你……你今天的話真多,我知道啦,我會冷靜的。”

  他們重新看向貫通大樓的破洞下,那道囂狂不減的金發(fā)蓬影‘贊克羅’,情不自禁,又繃緊了神經。

  贊克羅沒有緊逼出招,而是散去全身的戰(zhàn)意,自說自話的道出各種莫名的話語。

  “臭小鬼們~,你們……知道嗎?”

  “在很久遠的上古時代,這個世上,并非只有‘魔法’,這一種修煉體系?!?p>  “本大爺可不是再說像‘咒法’、‘靈術’這類的小眾類別。而是,真正普及大眾的修煉之道?!?p>  “開天初始,誕生的第一批生靈,他們與生俱來的力量,可以操使天地一切的元素和規(guī)則,可以創(chuàng)世,也可以滅世。”

  “因過于強大,曾令的整個宇宙,差點崩潰?!?p>  “而這股無語言盡的力量,被那些至強的存在們,命名為——『神道』?!?p>  “往后的時代,逐漸出現(xiàn)了其他的生物種族,他們雖然沒有神明那么強大,但他們在與自然、與生存、與它族爭斗搏殺中,也漸漸摸索出一條路?!?p>  “可惜的是,這條路太過艱苦,又因它族體質天生強大,不屑這路繁瑣盡頭,很難得到與之期望的回報,便被‘百族’早早放棄。”

  “而這條被放棄的路,卻格外適合那時生存環(huán)境困苦的人類,反而在后來,被他們統(tǒng)一歸納精進后,發(fā)揚光大。此路,名為——『武道』?!?p>  “但是,這條路能走到頂峰的人不多,至今,也沒幾人明確碰觸到神境邊緣。”

  “相較神道所能達到的高度,武道太低,太弱了。因此,后來,一些生靈棄武學神,但成功者寥寥無幾。因神道重在悟,它不是凡間的生靈可以掌握的力量。”

  “所以,各族當時的天才們聚在一起,歷時不知多久,終于,創(chuàng)造出了另一種可以普世大眾,人人皆可學,上限無窮變的力量?!?p>  “這便是,我們現(xiàn)在所用的魔法之力,亦名——『魔道』?!?p>  斯汀格、羅格,連帶躺在較遠之地意識尚醒的路法斯,同時懵然,然后,是各種不解劃過腦海。

  斯汀格沉著臉,語氣不善道:“你突然和我們講這么多未知的歷史干嘛?”

  躺在較遠之地的路法斯,則默默在心里震驚:“這些在眾多古奧秘史里,都鮮少記載的歷史,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說的,是真的嗎?”

  贊克羅仍然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自說話道。

  “如果說,魔道修法、武道煉身,那么,神道便是悟紋。”

  “看似不同,實則,同歸殊途?!?p>  “但魔道,呵,不過是一群貪戀神力,卻求而不得,另辟他法,模仿神力而創(chuàng)的贗品。而武道,則更是垃圾中的垃圾?!?p>  “現(xiàn)在,也只有東大陸那群守舊的蠢貨,還在修煉罷了!”

  “統(tǒng)統(tǒng)都是要被時間淘汰的廢道,未來,是神道的天下。”

  斯汀格不悅譏諷:“說魔道是模仿神道的贗品,那你現(xiàn)在用的,不就是魔法么?還是,威脅到你所憧憬的神明的滅神魔法,哈~~,真是搞笑??!”

  “武道我不懂,就不亂說了,但有一點我聽出來了。你在這屁話大堆,原來是繞著彎子,夸你家的神道多么厲害嘞?!”

  “真有那么厲害,怎么當下的時代完全消聲遺跡了?你有空在我們面前吹大牛,不如拿出真本事來,讓我們震撼?。⊙咨駘~”

  斯汀格一邊毒舌譏諷,一邊挑眉挑釁道。

  贊克羅斂了微笑,冷冰冰如同看待死人般,在看斯汀格。

  “你敢褻瀆神道,呵!無知的小子,想見神能之威,本大爺就叫你們親眼自知自己的愚蠢?!?p>  贊克羅雙臂緩緩交錯,掌心面前,頃刻間,氣氛倏變。

  他之狂態(tài),轉為內斂的神秘。眼底放空,漸漸沉入未明的意識中。

  火,漆黑的神之火,燃滿贊克羅的全身。

  由爆裂的狂態(tài),化為平靜的心境。

  未明,不解,神秘,無語言道。

  令人窒息的恐懼,莫名在眾人內心驟升,產生不可抗力的害怕。

  精神在戰(zhàn)栗,空氣在沸騰。宛若,加熱的開水,越來越讓人感到不安和焦慮。

  在眾人因空間發(fā)生的細微變化,而燥熱憋悶到不行的時候。

  神炎,忽起異樣的波動……

  雜質的外焰,層層剝離消散,當它僅剩一點發(fā)光的核心時,一縷若微若無的天理紋路,憑空自生。

  奧魯伽身上的雷之滅神魔法,在同一時間,感到異狀,發(fā)出共鳴之音,與之呼應。

  公會空間的溫度,遽然,被龐大的熾熱高溫所吞噬取代;又在下一秒,收攏于旋劃半圈,虛合的雙爪掌心,連帶世界的顏色一起,被拉入黑色的核心。

  贊克羅眼復清明,并染上一層冷光寒陰,似高居天外的主宰,不在乎萬靈的生死。

  他淡漠地看向斯汀格與羅格兩人,平淡的嘴角,再次扯起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熟悉微笑。

  “神之真意,爾等就用那副殘軀,盡情體會吧!”

  “神之力,蘇醒!”

  “滅神奧義·暗耀塵寰?!?p>  他的雙手,帶動著從古老紋路里引出的偉大力量,向四周一推。須臾間,核心爆發(fā),神炎無盡,塵世昏暗。

  熾熱空前,蘊含強大破壞力的極黑耀陽,以贊克羅為中心,迅速朝外擴張。

  “糟了糟了,這是??。。 ?p>  在斯汀格、羅格變色的面前,眨眼,略過眼見一切,侵吞了整個城市,在一聲驚世駭然的轟響中,毀滅了所有,不存一物。

  而就在整座城市消失的剎那,一道奇異的空間波動,闖入了公會原址,沖向斯汀格與羅格等人。

  轟轟轟轟轟——

  駭世驚爆,震天動地,裂蕩山河,將所有形體,化為烏有。

  暗芒散離毀滅后的大地,塵煙滾滾而走,徒留滿是瘡痍的焦黑坑洞,銘記此地,曾有一座繁華的城市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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