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買定離手
辛孟最近是清靜了,基本沒人敢來觸她眉頭。聽芳汀打探回來的消息,辛憶知除去頭幾天有些不甘心外,這些天也安靜了。
她是只驕傲的孔雀,更是建安城中名氣頗高的名門貴女,被辛孟當(dāng)著眾人的面羞辱,她心中的恨意只多不少,現(xiàn)在能安靜下來,不代表她想開了,相反,辛孟總覺得她還有什么后招。
“三小姐那邊有什么動靜嗎?”辛孟邊問邊翻看桌上的賬冊,在自己沒接手這個身份前,原主是一點(diǎn)積蓄都沒有。
單靠自己這段時間得來的錢財,還是不夠,太不夠了,看來是時候繼續(xù)偷摸出去了。
芳汀生性好動,辛孟沒什么吩咐時,她會自己溜出去玩,此時正好不在。
辛孟問起情況,芳芷抿了抿嘴角才道:“最近都在府里,不過……”
“小姐,小姐,屬下看到侯爺怒氣沖沖的過來了?!狈架苿傞_口,芳汀就急沖沖的跑進(jìn)來,被打斷的芳芷卻突然輕松了。
以前,她和芳汀只是在暗中默默保護(hù)著辛孟,看著她受盡欺辱與白眼,更是鐵了心的一頭撞死在夏王身上。
那時看不起她的人中就有她們兩個,一度認(rèn)為主子讓她們護(hù)在辛孟身邊是為了懲罰她們。
直到辛孟落水后,才像是變了個人,那些她本做不出來的事情,她不僅做了,還做的有理有據(jù)。
現(xiàn)在,她總是有她自己的計劃。
先前那個被她看不起的人正散發(fā)著屬于她獨(dú)特的魅力,也有了讓人信服的本事。
“咦,終于好了?”辛孟嘴角掛著笑,芳汀給的藥勁兒太大,導(dǎo)致她爹在床上連續(xù)躺了兩天,好起來后也沒有寵幸任何一位姨娘小妾,看來是有了陰影。
“小姐,你還能笑的出來?”芳汀震驚的張著嘴巴,小姐雖然厲害,但也不能真的與侯爺為敵吧!
辛孟不緊不慢地把賬冊收起來,“興師問罪還是處以死刑,買定離手!”
“小姐,您倒是急一急啊!”芳汀很是無奈。
直到侯爺氣沖沖的進(jìn)來,辛孟還是很安定的坐著。
“你倒是坐的安穩(wěn)!”侯爺也是生氣,怒沖沖的開口。
辛孟笑笑,環(huán)顧了一下她住的地方,反唇相譏:“都十幾年了,一直安穩(wěn),總不至于現(xiàn)在突然要塌房子。”
侯爺這才左右看了看她住的地方,自從辛孟母親死后,主母的院子就讓了出去,而她也被丟到了西北方向的小院里,別說和其他府中的嫡女相比了,就是和自家的庶女比,也是差了許多。
房間小到他一進(jìn)來就顯得擁擠,屋內(nèi)陳設(shè)更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木制的家具上坑坑洼洼,灰塵浸入其中,原本鮮艷亮麗的紅也變得暗淡,紅中透著灰黑,怎么看都覺著寒酸。
侯爺臉上的怒氣瞬間消失了不少,這是他嫡女住的地方,并且一住就是十幾年!
他恨辛孟的母親,連帶著恨這個女兒,這些年,對她母親的恨意全都加注在了她身上,說到底,還是太在乎了。
“你那一萬兩干什么去了,怎的活成這個樣子?!惫硎股癫畹?,他沒有質(zhì)問她別的,倒是關(guān)心起她的生活了。
“壓箱底兒了,您以為我想揮霍就能揮霍?我活成這樣您不該去問問當(dāng)家主母嗎?”
侯爺臉上閃過一抹尷尬,辛孟被苛待成這個樣子,其中可少不了他的默許,即便這樣,他也強(qiáng)裝鎮(zhèn)定,“回頭我讓她給你換個住處?!?p> “別了,您要真覺得對不起我,把我母親的嫁妝留給我就好了。”辛孟趁此機(jī)會,趕快打親戚牌。
這地方偏僻,方便她偷溜出去,住的差點(diǎn)沒關(guān)系,反正是暫時的。而她母親的嫁妝肯定是有的,孟國公府家大業(yè)大,唯一的女兒出嫁,嫁妝肯定豐富。
只是目前不清楚是被老夫人握在手里,還是被侯夫人捏著。
聽她提起她母親,侯爺?shù)哪樕D時難看了幾分,他冷哼一聲:“等你出嫁的時候再說?!?p> 看他甩著袖子離開,芳汀、芳芷兩臉懵逼,這樣就完了?
驚疑不定的把目光轉(zhuǎn)到辛孟的身上,芳汀張了張嘴,不由的豎起拇指,“小姐,侯爺是吃錯了藥?”
進(jìn)來的時候一臉怒氣,恨不得掐死這個女兒,怎么三兩句話就走了,還走的如此急切!
辛孟冷笑一聲:“他是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不過也甭期待,他的這點(diǎn)良心就跟大姨媽似的,不是天天有?!币膊挥糜X得感動,畢竟大姨媽來的時候,不僅難受還痛苦。
她爹今日的來意她也猜得到七七八八,不是關(guān)于沈姨娘就是關(guān)于辛憶知,處死她還不至于,但來興師問罪是真的。
只是因?yàn)樗〉牡胤綄?shí)在磕磣,向來富足慣了的侯爺那見過這場景,辛孟想他行軍打仗駐扎的帳篷也比她住的地方奢華。
就算侯爺再怎么恨她母親,可她始終是他的女兒,加上辛孟故意臊他幾句,他還有臉興師問罪才是見了鬼了。
這種小插曲,辛孟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而是直接看向芳芷,問起了她被打斷的話。
說起辛憶知的事兒,芳汀可比芳芷積極,連忙替她道:“昨兒夏王又送了一批補(bǔ)品給三小姐,這來來回回也三四趟了,侯夫人一臉喜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三小姐已經(jīng)是夏王未婚妻了!”
“就這,我當(dāng)什么事兒呢!”
“還有啊,夏王送了帖子給三小姐,邀她在乞巧節(jié)的時候出府……”
“靠!”辛孟猛地一拍桌子,把芳汀嚇了一跳,就聽她道:“沒天理啊沒天理,他倆這不算‘暗度陳倉’嗎?氣死老娘了,憑什么沒人彈劾夏王這王八龜孫子,憑什么沒人指責(zé)辛憶知不知廉恥?!?p> 明明是少女、婦人們的節(jié)目,他一個大老爺們摻和進(jìn)來,還有臉嗎?
“小姐,你……你別生氣!”芳汀慌慌張張給她倒了杯水放在跟前。
辛孟盯著她,突然臉色一變,剛剛還烏云密布的臉一下子陽光燦爛起來,把芳汀瘆的連連后退。
就聽她心情大好的開口:“不過也是天助我也,你們說我給她倆組個‘知夏’cp怎么樣,我們夏夏的心,只有三小姐知!”
芳汀被滲的一身汗還沒發(fā)出來,聽了她的話,瞬間氣到發(fā)抖,“小姐,您是雜耍團(tuán)的猴嗎?說變臉就變臉?!?p> 辛孟還是嘿嘿樂著,無聊的日子馬上就有趣了,可樂不過三秒,院子里的一位婢女小心翼翼的進(jìn)來,并把手里的東西交給芳汀,道:“小姐,宸王府送了邀貼來。”
“宸王府?”辛孟梗了一下,揮退送帖子的婢女,自己打開帖子一看,頓時傻眼了,宸王妃邀請她在乞巧節(jié)的時候到府上坐坐。
辛孟:“……”
奇怪,宸王妃是不是對她太上心了?除了賠罪那次,他們也沒什么交集。
見她臉色不對,芳汀剛想開口,剛剛退出去的小婢女又進(jìn)來了,手里還是拿著邀帖,不過這次是孟國公府的。
辛孟看著帖子上四個燙金大字,嘴角掛著真心實(shí)意的笑,看來自己有意修補(bǔ)這段親情的做法有了回應(yīng)。
晚上天黑透之后,辛孟要帶著芳芷溜出去,這讓芳汀很不開心,可小姐打定了主意,說她不開心那就繼續(xù)不開心。
辛孟帶芳芷是有原因的,她話少且武功高強(qiáng),是個最好不過的免費(fèi)打手。之前她們都互相不信任,可過了這么些日子,疏遠(yuǎn)的防備也慢慢都放下了。
對于這種轉(zhuǎn)變,辛孟沒有特別開心,她只知道自己以后做事會方便很多。
建安城的各個角落,已經(jīng)被辛孟摸透,她帶著芳芷從侯府出發(fā),離開富人區(qū),經(jīng)過朱雀大街,又拐進(jìn)西大街,在西市的居民區(qū)里繞了繞,終于到達(dá)了地方。
芳芷暗暗驚訝,對于小姐這段日子偷溜出來干了什么事情更加好奇了。
這間民房不大,借著月光能看清院門上的漆都掉了七七八八,就像是門板隨意搭在門框上。
辛孟也沒打算走門進(jìn)去,直接翻墻而入。
“咚”的一聲,在寧靜的夜里顯得格外響亮,芳芷扶額,不應(yīng)該啊,小姐也不至于弄出這么大聲響,很快她就明白辛孟是故意的。
房間里亮起了燭光,一個身影從里面走出來,看身形也就是個小孩兒。
辛孟帶著芳芷走近幾步,才見小孩兒迷瞪著眼睛,有些不悅道:“你來的時候能不能有個規(guī)律,我剛睡下?!?p> “才幾點(diǎn)你就睡,起來干活了。”辛孟拽著他的衣后領(lǐng)半拉半拎的帶進(jìn)了屋里。
小男孩十歲左右的樣子,掙扎了幾下沒掙開,也就妥協(xié)了;進(jìn)了屋直接去翻找東西,不一會兒才拿著一大疊卷宗遞給辛孟,頗為傲氣的抱著胸:“這些消息我用了三天就打聽到了,換別人可沒這本事?!?p> “呦呦呦,又開始臭屁了,姐缺你零花錢了?”辛孟借著燭光一邊翻看手里的卷宗,還不忘回懟無憂,甚至有空給他倆做了介紹。
無憂還是很傲,對辛孟都這樣,別提對芳芷了;而芳芷本就臉色冷,不愛說話,辛孟的這段介紹基本就算白搭,人兩都沒什么反應(yīng)。
辛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居然羨慕這樣的社交方式,起碼自己不會累吧!
瞥了兩人一眼,繼續(xù)看,看著看著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等會兒,我最中意的店鋪背后靠山居然是丞相府?靠,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