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這平地一聲喊,白小黎才發(fā)覺面前多了兩個人,于是放下手中的書籍,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直的頸椎,徐徐說道:“遇事冷靜,不可急迫?!?p> “哦哦,翠竹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翠竹氣喘吁吁的上前,“小姐,雖然我在垃圾堆里沒有找到枕頭和床單,但我打聽到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消息,這個翠濃以前跟后廚的阿力相好過,阿力經(jīng)常去后罩房找翠濃,還有人看到他們在小樹林里約會。不過,后來翠濃被調(diào)到大少爺?shù)脑豪?,她和阿力之間就不往來了,據(jù)說阿力不死心,追著翠濃不放,兩人還狠狠吵了一架,翠濃把阿力的臉都抓破了?!?p> 慕榕把買好的藥材放到桌子上,“難道是阿力因愛生恨把翠濃害死了?”
翠竹急忙點頭:“小月說,阿力曾經(jīng)多次揚言要讓翠濃不好過,翠濃特別怕他,我看啊,翠濃的死就是這個阿力干的?!?p> “不是他?!卑仔±锜o比肯定的否認(rèn)了兩個人的想法,“阿力是粗人,自然用不起鵝毛枕頭,不過,他也許可以給我們提供一些新的線索。走吧,去見一見這個阿力?!?p> 阿力是后廚一個普通的砧板,平時負(fù)責(zé)切菜剁肉之類的幫廚工作,長得不高,身材也不魁梧,卻是十分硬朗。
白小黎不想驚動他人,便讓慕榕把阿力叫到了廚房的柴火間,乍一看到坐在那里的白小黎,阿力先是一愣,緊接著就行了禮:“六小姐?!?p> 白小黎細(xì)細(xì)打量了他一會兒才開口道:“翠濃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阿力聞言,面色一變,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慕榕急忙堵住了門口,沉聲道:“跑是跑不了的,你還是從實召了吧?!?p> “六小姐,我和她早就沒有來往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的死跟我一丁點關(guān)系都沒有?!卑⒘渫ㄒ宦暪虻乖诘?,嘴里大喊著無辜。
白小黎等他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翠濃是被人害死的?!?p> “害死的?”阿力瞬間停止了呼嚎,一臉震驚的望著白小黎,而白小黎沒再開口,只是平靜的迎上他的視線。
過了一會兒,阿力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喊:“我就說癩蛤蟆不可能吃到天鵝肉,可她偏不信,現(xiàn)在好了吧,主子沒做成,倒把自己的一條命搭進(jìn)去了?!?p> 翠竹和慕榕相視一眼,翠竹忍不住追問:“阿力,現(xiàn)在六小姐給你做主,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你和翠濃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力抽泣了半天,這才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我和翠濃在來言家之前就已經(jīng)認(rèn)識了,算是,算是對象的關(guān)系吧。本來我們一直好好的,想著再賺幾年錢就回老家結(jié)婚,可是突然有一天,翠濃說不要跟我好了,我追問她原因,她吱吱唔唔的不肯說。我就偷偷的跟蹤她,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和大少爺?shù)年P(guān)系不清不白,我拉著她對峙,她就勸我死心,還說要嫁給大少爺做姨太太,以后能享榮華富貴。我找了她好幾次,她都對我惡語相向,還讓我不要破壞她的幸福,就在,就在一個星期前吧,我喝了點酒,又想讓她回心轉(zhuǎn)意,結(jié)果就看到她一張臉腫得不成樣子,她哭著說是大少奶奶打的,我就勸她死心,她說都到了這一步,不能功虧一簣,她說她有法子讓大少爺納了她。”
“之后呢?”翠竹急著問。
“之后,之后我就聽說她投井自盡了。”阿力擦了一把眼淚,“我早就勸過她,顧家的姨太太沒那么好當(dāng),當(dāng)初老爺?shù)娜烫灰彩巧系跛赖膯???p> 阿力說完才驚覺失語,立刻有些慌張的看向白小黎,“對不起六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p> “無事?!卑仔±璨]有遷怒于他,“你先下去吧,我今天找過你的事情,希望你可以保密?!?p> “六小姐,如果翠濃真的是被人害死的,你一定要替她討回公道啊?!卑⒘φf著,就沖著白小黎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
白小黎看了一眼慕榕,慕榕急忙上前將阿力拉開了。
“這個男人倒是真心喜歡翠濃。”聽著外面漸漸消失的嗚咽聲,白小黎輕輕感嘆了一聲。
“小姐,你相信阿力的話嗎,也許他是在胡說八道編故事。”
“兇手不是他,他的小臂、脖子和臉上都沒有抓傷?!痹诘谝谎劭吹桨⒘Φ臅r候,白小黎就已經(jīng)排除了他的嫌棄。
“難道翠濃的死跟大少爺有關(guān)?”翠竹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時目瞪口呆。
大少爺顧啟是顧家的長子,已經(jīng)育有一女,雖然有一些紈绔子弟的作風(fēng),卻不像言家二少爺那樣囂張跋扈,當(dāng)然,這位大少爺也是極不喜歡顧卿的,但凡嫡出的子女,沒有哪個會與這個親妹妹親近。
見白小黎一直沉思不語,慕榕忍不住問:“小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阿力的那句話,翠濃說她有法子能讓大哥納她為妾,她是有什么辦法?”可惜她不能對尸體進(jìn)行解剖,不然就可以驗證她的猜想,翠濃應(yīng)該是......懷孕了。
“不會吧,大少爺會殺人?就算是他殺的,我們也沒有證據(jù)啊?!?p> 離開后廚后,白小黎還在一路思考這個問題,沒走多遠(yuǎn),就聽到一陣刺耳的吵鬧聲。
“還敢嘴硬,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見宋管家?!?p> “我沒有,真的不是我偷的,我對天發(fā)誓。”
“人臟俱獲,還敢抵賴,走,去見宋管家,一定要讓他好好的懲治你?!?p> 說話間,慕榕已經(jīng)推著白小黎來到了兩個爭吵的丫鬟面前,看到白小黎,兩人立刻閉上了嘴巴,恭敬的行了禮。
“怎么回事?”慕榕問:“這是六小姐的院門口,你們在這里大吵大鬧成何體統(tǒng)?”
“對不起,打擾了六小姐的清靜。”矮個子的丫鬟急忙解釋道:“她偷東西被抓現(xiàn)形,現(xiàn)在抵死不承認(rèn),還望六小姐做主。”
得到白小黎的首肯,慕榕看向那個嚇得哆嗦成一團的丫鬟,她的身邊放著一個大大的布包,里面不知道裝了什么,“顧家有明文規(guī)定,但凡偷盜者都要被逐出家門,嚴(yán)重者還要交由軍警司處置,你在顧家做事,竟然連這點規(guī)矩都不懂?
慕榕以前說話不敢這么有底氣,畢竟自家小姐一直備受欺負(fù),別說掌有話語權(quán)了,只是遇到別的主子,小姐保證繞道走,正眼都不敢瞧一下。
但是現(xiàn)在,小姐的一言一行都讓她覺得分外踏實,也敢這樣理直氣壯的挺直腰桿了。
“她偷了主子的東西。”小丫鬟補充道:“是大少爺房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