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隊隊長鄭書識,帶人排查正陽城所有能做闌尾手術(shù)的醫(yī)院,調(diào)取二月份做過闌尾手術(shù),年齡在二十歲到十九歲之間的女性病人的記錄?!?p> 鄭筠點頭道:“是?!?p> 風(fēng)少恭轉(zhuǎn)向白錦的方向:“二番隊隊長白簡川,重點排查近期內(nèi)報案的失蹤人口,查找年齡在二十歲到十九歲之間的女性。”
“三番隊隊長石君昊,繼續(xù)在遼河上游一帶走訪,尋找可能的目擊證人與線索。”
“是。”眾人紛紛起身,行了禮之后便各司其職了。
待大家都散了之后,風(fēng)少恭才對白小黎道:“我派人送你回去?!?p> 白小黎親眼目睹了風(fēng)少恭運籌帷幄之姿,不由心生佩服,她沒想到在這個年代,還能見識到當(dāng)初在局里那種雷霆萬鈞的氣勢,分工明確,一呼百應(yīng)。
“風(fēng)司長,陳氏滅門案有什么進(jìn)展嗎?”出門時,白小黎忍不住道出心中疑問。
這件案子懸在心頭很久,一直讓她念念不忘。
“還沒有?!憋L(fēng)少恭的目光落下來,似乎想說什么,不過最后還是化成了一句:“走吧?!?p> 回到顧家,顧卿有些心不在焉,只要有了案件,她便會寢食難安。
科里的前輩總是說,法醫(yī)要趁著刑偵人員工作的時間抓緊休息,這樣才能補(bǔ)充精力,但她只要一閉眼,就會翻來覆去想那些尸體,生怕自己遺漏了什么重要的線索,畢竟尸體是死者留在世上的唯一語言了。
白小黎翻著手中的書,也沒留意到靜知說了什么,慣性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卻不想被燙了一下,手一松,茶杯里的水便傾覆在了腿上。
她已經(jīng)換上了米色的絲綢睡褲,料子又薄又透,濕淋淋的布料緊緊的粘附在大腿處。
翠竹一聲尖叫:“小姐小心。”
慕榕也放下手中的工作,急忙拿著干毛巾上前擦拭:“翠竹,你怎么沒提醒小姐水是燙的?”
“我說了?!贝渲袷治牡椭^,“不過都怪我,下次我一定把茶水涼好了再端過來。”
“燙!”白小黎忽然吐出一個字。
“對不起,小姐,對不起?!贝渲裥奶鄣亩伎炜蘖?,“你先忍一忍。”
倒是正在擦拭的慕榕,手中動作一頓,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白小黎:“小姐,你剛才說了什么?”
白小黎的表情難掩幾絲興奮,不由重復(fù)了一遍:“燙?!?p> “燙?”慕榕又驚又喜,“小姐,你是說,你的腿能感覺到燙了?”
白小黎點點頭,手指輕輕撫著那層薄薄的褲料,熱氣已經(jīng)散去,倒是有些涼了。
“小姐,你真的覺得燙?”翠竹也忘記了自責(zé),半蹲在白小黎面前,臉上漲著淺淺的粉紅色。
“雖然不是很強(qiáng)烈,但是,有一點?!卑仔±栊Φ溃骸耙稽c點燙?!?p> 六小姐的這條腿,從幼兒時就沒有知覺了,甚至縫針的時候都不必打麻藥,剛才那一閃而過的知覺,讓言白小黎有些恍惚是不是真的存在過。
“小姐,看來你每天施針,吃藥,真的有效果了?!贝渲癫挥上矘O而泣。
自從白小黎讓慕榕去醫(yī)院和藥房買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藥品之后,她堅持每天施針,又用那些藥物治成藥包浸泡雙腿,周而復(fù)始,不曾間斷。
慕榕和翠竹也配合著每天給她煎藥,照著穴位圖做按摩,不過兩人都沒抱著太大希望,畢竟這是連外國大夫都無法醫(yī)治的腿疾,又豈是小姐這種門外漢所能醫(yī)好的?
翠竹忍不住又往腿上灑了一點熱水,但這次卻沒有任何知覺。
她輕皺眉頭,略感失望,不過很快又微笑展顏,飯要一口口吃,病要一點點治,她不是神醫(yī),確切的說,她只是把自己當(dāng)成了一個實驗品,至于最終能不能治好,就要聽天由命了。
慕榕已經(jīng)拿來了燙傷膏,小心涂抹在言白小黎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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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一亮,白小黎終究還是坐不住,讓慕榕叫了家里的司機(jī),開車去了軍警司。
她一進(jìn)軍警司的大門,正好看到風(fēng)少恭從二樓走下來。
他還穿著昨天那套制服,頭發(fā)也有些蓬亂,眼底明顯一圈青色,不用猜也是一晚上沒睡。
見到她,他明顯愣了一下,“你怎么過來了?今天不用上課?”
“今天學(xué)校放假。”
慕榕推著白小黎走到風(fēng)少恭面前,并且拿出一個紙袋遞過去:“時風(fēng)司長,這是我們小姐親手做的,送給你做早餐?!?p> 風(fēng)少恭有些小意外:“你做的?”
“嗯,怕你們不喜歡吃甜的,所以做了椰汁西米糕,不甜,但是可以果腹?!?p> “你們?”
“給白隊他們也帶了些?!?p>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她還帶了白錦那幾個人的份,風(fēng)少恭不是很爽。
“他們還沒回來?!彼焓纸舆^紙袋,“謝謝?!?p> “案件有進(jìn)展嗎?”
“應(yīng)該快了?!?p> 風(fēng)少恭的確有些餓了,洗了手后就迫不急待的打開紙袋,封口一拆,一股椰子的清香迅速侵占了味蕾,這個季節(jié)還能吃到椰子的,也只有正陽城的大戶人家了。
“七哥?!彼€沒來得及動手,白錦和鄭筠一前一后走了進(jìn)來,他只好先放下了手中的紙袋。
正好軒逸也來了,大家便聚在一起開碰頭會。
白錦帶來的消息并不樂觀,因為局勢動蕩,人口流動造成失蹤失聯(lián)習(xí)以為常,真正來報案的人并不多,而把近兩個月來所報失的人口逐一排查,找出了三十五人,又對這三十五人的家屬進(jìn)行走訪,其中并沒有人做過闌尾手術(shù)。
鄭筠那邊也從幾家大醫(yī)院拿到了闌尾手術(shù)名單,在今年二月做過闌尾手術(shù),年齡在二十到十九歲的女性一共有十四人,而這十四個人全部活蹦亂跳。
也就是說,大家忙碌到現(xiàn)在,根本是一無所獲,案件從光明萬丈,瞬間陷到前所未有的僵局困境,仿佛所有的線索都齊刷刷的斷掉了。
軒逸忍不住出聲道:“如果是開始就走錯了路,定錯了方向,你們白忙一場也沒什么奇怪的。”
他說著看了一眼白小黎,似乎想說是因為她判斷失誤才導(dǎo)致大家做了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