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淼他不過十四五歲少年,竟妄稱要和曹操袁紹爭雄,簡直有些不自量?!彪x開館驛的路上,崔州平連連搖頭,對徐庶道。
徐庶微微一笑:“誰沒有少年之時,意氣風(fēng)發(fā)以為一切盡在掌握,只有經(jīng)歷坎坷之后,才會真正成熟起來?!?p> 崔州平笑道:“這么說來,元直兄說為張淼效犬馬之勞,也是哄孩子的話了?!?p> 徐庶搖頭道:“張淼可不是個孩子,州平兄,難道你不覺得他的很多見解獨(dú)出一格,難道你不覺得他對天下了如指掌嗎?”
崔州平笑道:“他是有些見識,但也就那樣。我是不信,曹操能打得過袁紹!”
徐庶微微搖頭,不再多言,因為他了解崔州平,軍略方面非崔州平所長。
張淼也許真的能成長到和曹操袁紹爭雄的地步嗎?這個念頭突然涌入徐庶腦中,徐庶連忙使勁搖搖頭,把這荒謬的念頭甩去。
剛送走徐庶二人不久,便見張瑾帶人回來了,后面還跟著鄧屠。
“阿淼,你鄧仲父已經(jīng)答應(yīng),會幫著咱們把糧食運(yùn)回三水?!睆堣吲d的對張淼道。
張淼連忙行禮:“有勞鄧仲父了?!?p> 鄧屠武力值很高,屬于能以一敵十的人物,有他跟著,安全性增加了很多。
鄧屠擺擺手:“客氣什么,咱們是什么關(guān)系,這點(diǎn)小事算甚!只不過我家的男隸死盡,隨我來襄陽的游俠也沒剩下幾個,不過阿淼你放心,我已經(jīng)拜托舍兄,會幫著招募一些襄陽游俠?!?p> 張淼道:“不勞令兄了,就在剛剛,我認(rèn)識的一個朋友,答應(yīng)會帶著十多個游俠,護(hù)送咱們糧船回三水。再加上二十余村人,人數(shù)應(yīng)該差不多了?!?p> 對鄧舍的為人,張淼不是很相信,不知道底細(xì)的人也不敢亂用。而徐庶,張淼卻是放心的。
鄧屠點(diǎn)點(diǎn)頭:“這樣也好?!?p> 張淼又看向張瑾:“叔父,其他的事情做的怎樣?”
張瑾道:“麥種的事情已經(jīng)說好,直接把五百石黍米折成麥子,差價再補(bǔ)給咱們,然后我又在襄陽市坊按照你給的清單訂了各種工具,又采買了油鹽醬醋各種物資,這些價值黍米五百石,明日一早,他們會把東西送到碼頭,直接裝船?!?p> 見張瑾做的很是穩(wěn)妥,張淼很滿意:“辛苦叔父了?!?p>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dāng),明日午時,糧船出發(fā)離開襄陽,而大家還有一晚的時間,好好休息。
張瑾在館驛擺酒請了鄧屠,張淼等人作陪。
酒過三巡,張瑾端著酒碗嘆道:“當(dāng)日村子被賊人洗劫,被搶去了所有糧食,我張氏五百多口皆惶恐不安,都以為將走上絕路,沒想到僅僅過了數(shù)日,便搞到了足以讓全村吃上大半年的糧食,簡直如做夢一般?!?p> 鄧屠笑道:“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經(jīng)歷過此事后,你三水村必定興旺發(fā)達(dá)!”
張瑾笑著點(diǎn)頭道:“承鄧兄吉言。不過我三水村能轉(zhuǎn)危為安,阿淼是最大的功臣。現(xiàn)在我最高興的不是得到了這么多糧食,而是阿淼能得到州牧重用、能在襄陽士子中獲得美名?!?p> 張淼連忙道:“叔父過獎了?!?p> 鄧屠滿是欣賞的看著張淼:“阿淼,你不用過謙,你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沒有你,鄧仲父一家早就死在了賊人手中,沒有你,蜜燭絕對賣不到這樣的高價。”
見鄧屠對張淼如此欣賞,張瑾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笑道:“阿淼雖然有些本事,但和鄧兄之女相比,卻差了很多。我聽說,令女可是有鳳舞九天之相,貴不可言!”
鄧屠怒道:“都怪那個王八蛋相者,說麗華什么鳳舞九天,害得麗華年已十七,卻還沒有找到夫家?!?p> 張瑾奇道:“怎么會呢,麗華她相貌秀麗落落大方,又命格貴重,如何找不到夫家,莫非鄧屠兄你眼光太高?”
鄧屠嘆道:“哪里是我眼光高,是麗華她自己自視甚高,說過好幾門親事她都不樂意,再加上我那兄長推波助瀾,便一直拖延到今日?!?p> “哈哈,叔父,鄧仲父,今天咱們應(yīng)該高興才是,別說這么傷心的事情了?!睆堩得πχ黹_了話題,他害怕張瑾會不管不顧直接向鄧屠提親。想想鄧麗華當(dāng)日一棒子砸在自己頭上的情形,到現(xiàn)在張淼還不寒而栗。
張瑾搖搖頭,便沒有再接著說下去了。
“哈哈,喝酒?!编囃佬χ似鹁仆胍伙嫸M。
當(dāng)日,鄧屠在這里喝了個酩酊大醉,張淼親自帶著張平把鄧屠送回了鄧舍家門外,看著鄧舍家的下人把鄧屠攙扶進(jìn)去,才轉(zhuǎn)身回館驛。
“阿淼,我以為你會把鄧屠送進(jìn)房中呢?”張平笑道。
“怎么,你還想讓鄧麗華給您一棒開開竅?”張淼斜著眼看了張平一眼,嗤聲道。
張平羞道:“我早就沒了那個想法?!?p> 張淼和張平剛消失在門外,原本醉醺醺的鄧屠立刻醉意全去,抖了抖胳膊把兩個下人甩開,腳步穩(wěn)穩(wěn)的向后宅而去。
“阿父,您不是和張瑾叔父他們喝酒嗎,怎么回來的這么早啊?”鄧麗華迎出了房間,看了看天色,詫異的問鄧屠道。
鄧屠走進(jìn)了房間,在胡凳上坐了下來,端起鄧麗華送上的茶水仰脖喝了,這才長出一口氣道,“唉,裝醉來著?!?p> 鄧麗華驚訝道:“阿父您和張瑾叔父乃是過命交情,何必要裝?”
鄧屠嘆道:“我若是再不裝醉,恐怕張瑾便要直接提親了,沒有辦法啊?!?、
“提親?”鄧麗華忍不住驚呼一聲,不由得想起張平讓自己用棒子打他的事情。
“那張瑾使勁的夸贊張淼,接下來又夸贊你,其用意不問可知?!编囃赖馈?p> “原來是為張淼啊。”鄧麗華松了口氣。
“當(dāng)然是張淼了,還能是誰?”鄧屠嘆道,“張瑾他們對咱們父女有救命之恩,若是張瑾真的開口,為父根本沒法拒絕,但為父也不想委屈了你,只能裝醉了。”
“阿父!”鄧麗華輕叫了一聲,聲音復(fù)雜,也不知道是感動,還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