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經(jīng)過剛才一番情緒的起伏,平靜下來后,大家都感覺了些饑餓。
隨著楊小胖一聲吆喝。
“完事咯~”
張三幾人趕忙手腳麻利的擺放碗筷的擺放碗筷,端菜的端菜,盛飯的盛飯。
而蕭寒則不緊不慢的走到花主面前,說道。
“前輩,可以吃飯了?!?p> 花主看了眼那樹蔭處,笑著回道。
“好,就讓我嘗嘗這特廚一脈的手藝如何,是怎么讓我婆婆這么留戀?!?p> 說罷,她起身走向擺滿飯菜的桌子,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哎喲,挺豐盛的嘛?!?p> 一旁的桂乃芬正要遞上筷子,卻見花主身后的女仆拿出了一雙玉質的筷子,只得訕訕地縮回手。
“這花主派頭這么足嘛?!?p> 張三小聲地朝著一旁的畢德才說道。
看著那恭敬站在花主身后的女仆和浮蓮幾人習以為常的模樣,想必這就是花主一貫的作風。
“也正常,花滿樓的樓主咧,可是有人間富貴花的美譽的,貴氣點也是理所當然。”
畢德才嘴唇微動,同樣小聲的回應道。
“嘖,就是讓我有點不適應?!?p> 張三撇撇嘴說道。
“唉,你們都坐吧,你們是主,我是客,怎么就我一個人吃,這怎么好意思,坐坐坐?!?p> 花主嘴上說著自己是客人,但氣勢上卻是像主人家一樣招呼著眾人。
“前輩,這桌子太小,恐怕坐不下這么些人。”
蕭寒拱手說道。
“這邊還有兩個小桌子,不如讓這些孩子去小桌吃吧。”
蕭寒指著一邊未展開的小桌說道。
“嗯,也行?!?p> 花主點點頭,然后轉頭對著浮蓮吩咐道。
“那你們就按照蕭首席的安排去小桌吃吧。”
“是,樓主?!?p> 聽到不用和花主一個桌子吃飯,張三明顯的松了口氣,還未等蕭寒出聲,便拉著陸垚去支起桌子了。
待成師傅垂頭喪氣的走回這個小營地時,見到的便是一群人分了三個桌子,一派和氣在那吃飯的景象。
“這···”
成師傅停下腳步眨了眨眼,一臉的疑惑和不可置信。
“師傅,你回來了,給你留了飯?!?p> 不時朝著樹蔭望去的楊小胖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自己師傅的身影,端著碗小跑著過去。
“嗯,有心了?!?p> 成師傅點點頭,端過楊小胖手中的碗說道。
“你也去吃吧?!?p> 然后,他走到花主,蕭寒他們那桌,左右看了看沒找到椅子,干脆就半蹲下來。
“喲,特廚,看完了嗎?有何感想?”
花主一臉好奇的問道。
成師傅并沒有立刻搭理她,而是淡然的夾了口菜,就著飯咀嚼了幾下慢慢咽下后才抬頭看向花主。
“謝謝?!?p> “什么?”
花主有些不解的看著成師傅。
“謝謝你把她的信帶給我。”
成師傅語氣有些惆悵的說道。
“回去告訴她,我會去看她的?!?p> 說完,就不再理會花主,低頭默默的夾菜吃飯了。
花主愣愣的看了成師傅一會,那柳葉般的眼眉微動了下,起身揮了揮手。
“走吧,回去,真是無趣。”
說罷,她又側過頭看向依然在慢條斯理吃著飯菜的成師傅說道。
“希望你不要食言。”
成師傅動作停滯了瞬間,微微點了點頭。
花主見狀便不再多言,轉身徑直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無人看到,她臉上的笑意。
待花主一行人走后,這個小營地頓時安靜了不少。
已經(jīng)吃完了安靜坐在小凳子上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看向另一桌沉默的蕭寒,李三豐和依然在默默干飯的成師傅。
這種令人不適的安靜持續(xù)到成師傅放下了碗筷。
他用大拇指抹去了嘴角的菜汁和油漬,面帶笑意的看向一臉緊張的楊小胖。
“不錯,這第一關算你過了。不過···”
后面便是成師傅對著每道菜的不足做了精細的點評,聽得楊小胖連連點頭。
“下午,我們換個地方。這第二個考核就沒這么簡單了。”
成師傅對著蕭寒說道。
“一切聽您安排。”
蕭寒點點頭回答道。
在場的人都默契沒有提起剛才的事,就像花主從未來過一樣。
然后默默的收拾起東西,準備前往下一個地方。
看著桂乃芬一邊收拾東西,一邊不時地看向成師傅,張三打趣的說道。
“你要不去問問?”
桂乃芬猶豫了下,像是真的在思考是否要去問一下。
還好,最終她搖搖頭,誠實的說道。
“我不敢?!?p> “其實,我好像聽說過?!?p> 一邊的畢德才突然小聲說道。
桂乃芬雙眼一亮,笑著跳到畢德才身邊,抓著她的胳膊壓著嗓子說道。
“快說,快說?!?p> 聲音里是隱藏不住的急迫和好奇。
畢德才無奈的看了眼八卦之魂附身的桂乃芬。
“等會?!?p> 她拱了貼著的桂乃芬一下,沒好氣的說道。
桂乃芬也不惱,聽她這么講,頓時精神抖擻地收拾東西起來。
沒多久,收拾完東西,背著大包小包的一行人在成師傅的帶領下沿著小河,向上游走去。
“哎,可以說了吧?!?p> 桂乃芬悄悄看了眼走在前方的成師傅和楊小胖,又向后瞧了瞧蕭寒和李三豐,湊近畢德才問道。
跟在兩人身后的張三忍不住打趣道。
“桂乃芬,你可真是八卦之魂轉世?!?p> 桂乃芬少有的板起臉,狠狠的瞪了張三一眼,似在對其打岔,干擾自己八卦表示不滿。
張三噗嗤一笑,搖搖頭,朝著身側的陸垚和鮑方問道。
“你們不好奇嘛?!?p> “好奇什么?!?p> 鮑方一臉不解的問道,陸垚也是一臉疑惑的看過來。
“就,成師傅和那個紅玫婆婆?!?p> 張三先是看了眼前方的成師傅,然后壓低聲音說道。
雖然,他能大概猜出個中情節(jié)。
“總不是兩個年輕人因緣際會,有緣無份,情緣未了之類的?!?p> 不過,如果能知道真實細節(jié),張三肯定也是很樂意的。
“說不定,成師傅的風流往事,不像我看的小說那樣老套呢?!?p> 鮑方先是搖頭,然后又遲疑的點了點頭。
“你這是啥意思,知道,還是不知道呀?!?p> 張三略有些無語,陸垚也一臉好奇的投來目光。
“我之前并不知道,不過,剛才聽到花主說道特廚,我又想起來些東西?!?p> 鮑方回答道。
張三看了眼身前幾步遠的竊竊私語正分享八卦的兩人,后退一步走到鮑方身側將他擠到中間。
“快說,快說,等會再和她們交換下情報。”
張三用肩旁拱了拱鮑方,一臉興奮的說道。
鮑方無語的看了眼張三。
“剛才說桂乃芬八卦的不是你嘛”
“閑著也是閑著?!?p> 張三不以為意的說道。
“好吧,我想想該從哪說起。”
鮑方聳聳肩,皺著眉陷入了回憶中。
思索了片刻,他才開口說道。
“事情應該是從廚藝大賽開始的?!?p> “廚藝大賽?”
張三語氣是掩蓋不住的驚訝,他沒想到會在一個充斥著神魔,靈氣,修煉,練氣士這類詞語的世界聽到廚藝大賽這四個字。
“嗯?!?p> 鮑方很自然的點頭,表示你沒聽錯。
另一邊的陸垚也跟著點頭,說道。
“我好像也挺爺爺提起過,成師傅好像參加過廚藝大賽?!?p> “沒錯,剛才花主前輩提到的特廚稱號,就是成師傅從廚藝大賽上獲得的?!?p> 鮑方接著說道。
“那應該是二十多年前第一屆廚藝大賽,是由當時的花滿樓樓主舉辦的,成師傅就是那一次大賽上拿得頭籌,獲得了特廚的稱號?!?p> “等會,等會?!?p> 張三一臉懵的聽著,滿肚子疑問的他本不想插話打斷,誰知鮑方越說他越糊涂,此時是在忍不住問道。
“什么叫花滿樓舉辦的?花滿樓不是四季城的嘛,不是修行圣地嘛,怎么舉辦一個廚藝比賽?”
張三的一張小臉都擠到一起了,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這有什么不對嗎?”
鮑方一臉疑惑的反問道。
“不是,四季城一個修行圣地,舉辦這個廚藝比賽,他兩不沾邊呀?!?p> 張三皺著眉向鮑方解釋著自己的疑惑。
“就好比說是武院要舉行舉重比賽一樣,這不奇怪嗎?”
“其實武院真舉行過類似的比賽?!?p> 陸垚突然伸過腦袋插嘴說道。
“···”
張三無語的瞪了眼陸垚,后者訕笑著將腦袋縮了回去。
“嗯,你是不是不知道,花滿樓是什么?”
鮑方像是想到什么問道。
“什么花滿樓是什么,不就是四季城的分支嘛,就像是武院之于學府?!?p> 張三回答道。
“其實,花滿樓是一個,酒樓?!?p> 鮑方忍著笑一個字一個字說道,特別是酒樓,加了重音著重強調(diào)了下。
張三像是突然宕機了般愣住了,兩眼呆滯的看著鮑方,嘴里低聲喃喃道。
“酒樓?”
“對,四季城不同于學府?!?p> 鮑方笑了笑,向張三解釋道。
“學府是一群對練氣有興趣,樂于鉆研修煉的人創(chuàng)建的,他是一個充滿學習氛圍的修行之地。”
“但四季城不同,四季城一開始只是一些普通百姓以物易物的集市,后來才慢慢的發(fā)展為一座商業(yè)發(fā)達的城市。”
“那他咋變成修行圣地的?”
張三好奇的問道。
“如果空有財富而無保護財富的力量,那會怎么樣?”
鮑方并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反問道。
“就像是這樹上的葉子,這湖中的水,任人采摘,任人飲用?!?p> 沒有等張三回答,鮑方就自顧自說道。
他看了眼張三,笑著繼續(xù)說道。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四季城都是一座充斥著混亂,黑暗,暴力,血腥的城市。”
“白天,這里無比繁榮,人來人往,隨處都是熱鬧的交易場景?!?p> “而到了晚上,這里便淪為犯罪的樂園。各種黑市,底下賭場,甚至搶劫,殺人,隨處可見?!?p> 張三皺著眉問道。
“既然那里如此混亂,那為什么商業(yè)貿(mào)易還如此發(fā)達,這不合理呀。“
鮑方笑了笑,回答道。
“我當初也和你有一樣的疑問,因此去翻閱了相關的資料和記錄?!?p> 鮑方頓了頓,似在回憶。
“首先,四季城的地理位置很好,距離臨淵學府,靈域四圣山,以及啟航港的距離都差不多?!?p> “臨淵學府和靈域四圣山是當時最大的兩個聚集地,而啟航港又是當時最大的港口,很多海產(chǎn)品都是從那里來的?!?p> “所以,四季城作為一個貨物中轉站,非常合適?!?p> 聞言,張三恍然的點點頭。
確實,商業(yè)的繁華很大程度是依賴地理的優(yōu)勢,特別是這種面對面錢貨兩訖的交易方式。
試想四季城如果坐落在一個犄角旮旯,比如寒山寺那樣的茫茫雪山中,人都不一定愿意去。
“然后呢,雖然當時城中很混亂。但那些地下幫派也都遵循著一定的規(guī)矩,不至于讓城中的商戶完全無法生存?!?p> “所以最后,就形成了一種平衡,就像剛才說得,白天是一個繁華的商業(yè)城市,晚上就成了罪惡的樂園?!?p> “這···”
張三先是有些意外,然后了然的點點頭。
“確實合理,大多數(shù)普通人,都是很能忍耐的。那些地下幫派恐怕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并不會趕盡殺絕?!?p> “一頓飽和頓頓飽,還是有人能分得清的?!?p> 鮑方笑了笑說道。
“那后來呢?”
張三問道。
如今的四季城可是四大修行圣地之一,張三很好奇是什么讓這座城市有這么大的改變。
“后來呀?!?p> 鮑方語氣里帶了一絲感嘆的說道。
“有五位學府的前輩游學至此,看不慣這城內(nèi)的混亂景象,在一番明爭暗斗中,建立了花滿樓,流螢宮,落葉閣,覆雪殿。”
“自那以后,四季城才擺脫了混亂,才被稱為四季城,真正的成為了一座繁華的商業(yè)城市,后來更是躋身四大修行圣地之一?!?p> 鮑方略仰著頭,語氣帶著感嘆,瞇著眼看著天空,分不清他臉上是敬佩或是向往。
張三和陸垚也是一陣沉默,皆是被這五位前輩的壯舉所震撼到,甚至感覺自己的血液都有些躁動。
畢竟正值年少,都是一身熱血,誰沒有一些做過一些拯救世界的夢。
“真牛皮!”
張三在心中簡單的評價道,當然,更多的原因是文化修養(yǎng)不高的他,此時心里只冒出了這三個字。
雖然鮑方只是寥寥幾句話,但對于學過歷史,看過電視電影,讀過各種小說的張三來說。
他瞬間就能腦補出一部熱血青年拯救世界的劇情。
“五位初出茅廬的年輕學子,慕名來到一座城市,見到了城中的繁華與美好,也看到了城中的骯臟和齷齪。”
“或許是處于年輕人的正義感與熱血,或許是出于對城中普通人的同情和憐憫。”
“他們升起了要改變這一切的念頭,然后便義無反顧的要去將他實現(xiàn)?!?p> “最后,歷經(jīng)重重困難險阻,經(jīng)歷無數(shù)人的前赴后繼,終于打敗了城中的黑惡勢力,建立起新的秩序。”
張三緩緩吐出一口氣,平復著內(nèi)心的躁動,說道。
“有機會,一定要去四季城看看。”
“不過,為啥五位前輩,卻只建立了四個修行地?!?p> 突然想到什么,張三問道,同時心里吐槽著。
“不會又是什么四大天王有五個的規(guī)律吧。”
“因為其中一位前輩,在成功前,死去了?!?p> 鮑方沉默了會,緩緩說道。
“四季城的中央,還有那位前輩的雕塑,你到時候可以去看看?!?p> “嗯,一定?!?p> 張三低聲回應道。
“我們是不是跑題了?!?p> 一陣沉默后,陸垚突然小聲問道。
張三和鮑方皆是機械的側過頭,一臉怔怔的看向他。
被兩雙眼睛盯著的他,莫名的臉紅起來,轉過頭避開了兩人的視線。
鮑方回過頭,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兩聲,正準備出聲,卻看到張三伸出手來。
“唉,等會再說吧,我需要點時間轉換下狀態(tài)?!?p> 張三一臉無奈地說道。
剛聽了那么熱血的故事,自己還頭腦風暴似的腦補劇情,搞得一陣熱血上涌,現(xiàn)在都還沒完全平復下來。
這突然要切回聽八卦的狀態(tài),著實有點難受。
鮑方聞言也表示理解的點點頭,說道。
“好吧。”
陸垚自然沒有什么意見,也是贊同地點點頭。
他其實和張三一樣,現(xiàn)在也沒什么八卦的心情,剛才出聲問話,也是突然想到了便口快問出來而已。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三人便保持著沉默的走著。
而他們前方的桂乃芬和畢德才依然肩并肩竊竊私語的走在路上,時不時還能聽到桂乃芬的壓著聲音的驚呼。
隨著時間流逝,一行人沿著岸邊走到了樹林深處。
“就這里吧?!?p> 成師傅停下腳步轉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