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塞城郭,龍武將軍府上,一個軍士打扮的人前來匯報工作,“將軍,此去護送御景王爺和云嵐郡主一行進京的1003人全部回歸大本營1002人,其中一人因馬受驚意外跌落懸崖。請指示!”
龍武將軍雙手叉腰,一副孔武有力的身板,瞪著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前來匯報的軍士,擲地有聲地說,“因公殉職,厚待其家人,著賬房撥銀500兩撫恤金,拿給其家人,厚葬!”
軍士拱手致敬:“在下遵命!謝將軍!”隨后,軍士轉身離去。
龍武將軍搓著滿是刀痕老繭的雙手,喃喃自語:“我對不住你,兄弟!但你別怨我,誰讓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呢?我不讓你死,你早晚也會死得更慘!索性我就狠狠心,讓你走得利索些!”
原來一個多月前,有一位送信給御景王爺?shù)能娛炕貋矸A報,御景王爺一切安好!可哪知幾天后,云嵐郡主就接回了滿身傷痕的御景王爺和一群同樣傷痕累累的軍士,緊接著就爆出“貢品丟失了”的天大消息,再后來就是御景王爺和云嵐郡主的婚事,這些事如果單一發(fā)生可能沒什么特別的地方,但接連發(fā)生就有點讓人覺得難以置信和疑竇叢生啦。尤其是當時報信的軍士,信誓旦旦地說:“御景王爺和眾多軍士都一切安好,并未有任何損傷的痕跡。”
龍武將軍半生疆場,自然對打仗之事了如指掌,想那御景王爺帶著3000多名軍士,如果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戰(zhàn)斗,勢必會產生一定的廝殺聲和各種響動,如此很快讓周邊的駐守邊疆的將士知悉,但奈何當時的他們愣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這是不是太反常了,再結合送信軍士的報告,那么只有一種可能:御景王爺和三千軍士在欺君。而欺君是要滅族的大罪,即便他是皇子,當今圣上的胞弟,恐怕也是難逃重罰。
哎,作為跟御景王爺一脈牽扯甚深的龍武將軍一系,怎么會不知道兔死狐悲的道理?一旦御景王爺出事,那么恐怕他的兵權也將到了被剝奪的時候,到時候事情會發(fā)展到何種程度?誰都說不準,那么何不將著火點先滅掉呢?這樣,即便它風再大,也掀不起大火來!犧牲一個小卒換他和御景王爺?shù)钠桨?,他覺得是值得的,也是必須去做的事情。只是生性正直的他,也在聽到這位送信軍士的噩耗的一剎那,動了愧疚之心。然則,斯人已逝,為求活人好活!
完全不知道龍武將軍這一番操作的御景王爺欣欣然回到了御景王爺府,府里的大大小小的太監(jiān)丫鬟仆人,紛紛聚集在大門口,為迎接御景王爺府的女主人而做準備。御景王爺和云嵐郡主的馬車停在了大門口,這群人黑壓壓地跪了一大片,御景王爺連忙讓眾人起身,并介紹云嵐郡主給大家認識,“今天,我御景從遙遠的大草原帶回了他們美麗的郡主,今后就是我們御景王爺府的女主人,各位以前照顧我的丫鬟嬤嬤公公雜役,都請同等對待我的妻子——云嵐夫人?!?p> 眾人一聽立刻投桃報李,于是齊聲呼喊:“云嵐夫人好!”
云嵐郡主看到自己如此受到眾人的愛戴和歡迎也是十分歡喜,連忙將自己從草原上帶來的各種首飾銀錢分發(fā)給大家,“謝謝你們,以后我會把御景王爺府當成自己的家,把你們所有人當成我的家人,也希望你們也能把我當成你們的家人。”
眾人拿到了豐厚的賞賜,自是歡喜莫名,紛紛告白道:“是,小的/奴才/奴婢遵命!”
等到御景王爺和云嵐郡主走入正殿后,發(fā)現(xiàn)這里早已布置一新,簡直就是一個煥然一新的大喜婚房,里面各種紅艷艷的裝飾隨處可見,可見宮里早有旨意頒下來,府里的管事洪太監(jiān)自是打點妥帖,就連宮里賞賜下來的各項金銀玉器、綾羅綢緞都已經(jīng)搬到了御景王爺?shù)膶嫷罾铮@會兒都被云嵐郡主一一打開,雖然她也是貴族出身,但比起大唐皇族的富有,那絕對是小巫見大巫,當云嵐郡主被這么多寶玉珍奇所震撼的時候,御景王爺只是淡淡地一說,“云嵐,今日我去書房睡,你就住在這里且好好安歇,明日會有宮女嬤嬤前來為你更衣梳妝打扮,我們還要一起進宮叩謝皇上和太后,所以你和我都要養(yǎng)精蓄銳呀!”
云嵐郡主深明大義,自是點頭稱是:“夫君,那你也早些休息吧,我今晚就不打擾你了,一路奔波走了這一個多月,想來你也累得狠,所以,好好休息吧!等我們都恢復元氣后,我們再洞房花燭,生個寶寶吧!”說完,有些害羞地低了額頭,微微瞥了一眼御景王爺,但見御景王爺一臉冷淡,不似十分關心,也覺得無趣。
御景王爺點了點頭,便離開了寢殿,但他并沒有走向書房的偏殿,而是來到了走廊盡頭的花園處的花房里,眼看著那開得咤紫嫣紅,嬌艷欲滴的花朵正迎風怒放,可唯獨不見那個可人兒——羽神,此時,洪太監(jiān)默默跟在身后,悄悄地說,“御景王爺,宮里傳出話來,說是羽神在老家登記造冊是選秀的秀女,因為流落在外,多方尋不著,這才沒有進入正規(guī)的遴選程序,直接送入皇宮,由當今圣上欽點為才人啦!”
御景王爺一臉冷冰冰地環(huán)顧四周,十分淡漠地聽著管家洪太監(jiān)的匯報,好半天才說,“她在宮里過得可好?”
洪太監(jiān)想了想,如此說道:“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聽宮里幾個相熟的公公透露,皇上將她安置在御花園附近的偏殿——醉月殿,那里風景是不錯,只不過裝修擺設比較普通,而且也離皇上的寢殿比較遠,想來目前皇上還只是拿她當一般的妃嬪看待,并未給予多少厚待。但又聽他們說,皇上平日里無論多忙總要去醉月殿坐上一小會,然后才會匆匆離去。只是并不過夜。所以幾個公公都很迷惑,不知道皇上這是要唱哪一出呀?”
御景王爺冷冷一笑,“上兵伐謀,攻心為上!皇上這是在收買人心呢?”
洪太監(jiān)頗為理解的點點頭,“可是,我們該怎么辦呢?這羽神到底是我們御景王爺府里的人呀?也不能說帶走就帶走了!多少也得顧著點御景王爺府的臉面才是。”
御景王爺狠狠地捏緊了拳頭,默默咬牙切齒地說,“臉面,他們何曾知道臉面是個什么東西?”
洪太監(jiān)見御景王爺已然十分生氣,只能沉默不語。過了好半晌,御景王爺在花房了轉了整整一大圈,將這里里里外外的東西都詳細地查看了一番,然后語氣沉重地說,“洪公公,從今日起,將這里封了,外人不得入內。”
洪太監(jiān)一點頭一哈腰,直接答應道:“奴才遵命!”
御景王爺終于走出了花房,來到了書房這里,將自己泡在早已準備好的熱水桶里,一解多日的勞頓困乏,心思百轉卻總是繞不開一個人——羽神。他在想:她現(xiàn)在干什么呢?她會想我嗎?她究竟愛上了皇上還是愛上了我?如果她知道了我做得這一切都是為了回來盡快見到她,那么她會原諒我嗎?尤其是,如今2人已經(jīng)各自為陣,分屬不同的陣營,未來他們還能重逢嗎?心里的思念糾結著他的思緒,讓他痛苦不堪,即使躺倒在床上時,腦海里也會時不時浮現(xiàn)起她那迷人的臉蛋,令人陶醉的身體,尤其是侵入骨髓的花香,這一切屬于她的味道就這樣消散了?不,他不要,他瘋狂地從換洗衣物的內衣口袋里找出了離京當日羽神送給他的特別縫制的荷包,雖然手工略顯粗糙,可是只要想到是她一針一線為自己做的,他那顆冰冷至極的心便開始一點點地消融了。心嘆:或許還有轉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