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乖巧溫順沒有與自己爭辯,一看就是有什么事,他就靜靜地等著她說。
“殿下在這這些天可見過那些人的長相?”實在寒暄不下去了,莘憐忍不住直接步入正題,要不是之前與他的關(guān)系不太融洽她才不會廢這么多話。
“不曾見過。他們蒙著面。”
“那可曾聽到過他們的聲音?”
季元洲想了想,搖搖頭:“也不曾聽過,怎么?”
“今日與那些人交手時我發(fā)現(xiàn)他們都不說話,即便是被劍刺傷也不吭聲。我有些奇怪,這么多人難不成都是啞巴?”她當(dāng)時就很疑惑,被劍刺傷直到死這些人都沒有發(fā)出聲音,如果不是啞巴,那很難想象這群人的忍耐力得有多強。
“你懷疑什么?”季元洲見她話里有話,似乎有了什么想法。
莘憐看了他一眼,鄭重的說道:“他們的身材體格看起來也與我國的人不同,他們異常的魁梧壯碩,這樣的身形,似乎普天之下只有蠻人是長成那樣的?!?p> “亞蠻?你見過蠻人?”他也只是聽說過,蠻人十分野蠻無禮,力氣驚人,只不過沒什么腦子。
她點點頭:“我曾在南方邊境見過,而且蠻人說話口音及重而且難懂。”那時她還曾慶幸,還好這些蠻人不是敵人。
“所以你懷疑那些人是蠻人?”
“沒錯。”
季元洲沉默了一會,如果是這樣,那就是亞蠻國來犯,事情就嚴(yán)重了。這次疫病看來也是他們有預(yù)謀的,目的就是想動搖昱國的根本,使得昱國內(nèi)亂,然后他們下一步怕是會直接舉兵突襲,如此一來即便是不能毀了昱國,也能讓昱國元氣大傷。
就算眼下猜到了這些,可惜他們沒有證據(jù),何況那些人連話都不說,亞蠻既然敢派人來那么選的也一定都是些死士,所以即便是與亞蠻國主當(dāng)面對質(zhì)他們也絕對不會承認(rèn)如此行徑。
誰說蠻人無腦,他們這一招算的就很好。只不過他們低估了昱國治療疫病的速度,從發(fā)現(xiàn)是疫病時各地官員就迅速封鎖了感染疫病的村子,許多大夫也都聚到一起商討藥方,也許正是因為發(fā)現(xiàn)這些超出他們意料的事,所以才又制造了暴亂來進(jìn)行阻礙。
看來得抓緊把這個問題解決掉,否則繼續(xù)這樣下去就不好控制了。
“我有個辦法或許可以將我們這邊的內(nèi)應(yīng)找出來?!?p> 她好奇的問道:“什么辦法?”
季元洲故作神秘的看了看周圍,然后朝她勾了勾手指:“過來,我說給你聽。”
莘憐猶豫著十分警惕的看著他,見他很是認(rèn)真的表情,好像也沒有玩鬧的樣子,這才朝他走了兩步靠近他側(cè)過耳,季元洲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低下頭湊近她的耳邊,呼出的溫?zé)釟庀⑤p輕的吐在她的耳朵上,莘憐十分別扭,心里升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真想扇他,但是那樣就是以下犯上,要是沒把握好力度一下給這個病懨懨的王爺扇飛出去再摔死了,她還得攤上個謀殺親王的罪名,那她一世英名可就毀了。何況這是說正事,她只好忍住這種感覺。
“就是……”他低沉著聲音的一字一句溫柔的告訴她。
他的聲音很好聽,甚至有些蠱惑人心,莘憐上一秒還在抗拒他的接近,下一秒就入了神,很快季元洲已經(jīng)說完了,但是她還沉浸在其中,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看著她出神的樣子,季元洲的嘴角揚的更高了:“冉冉,我說完了,你可聽清楚了?”
“???”莘憐突然回過神來,尷尬的掩飾著自己的慌亂,她居然聽著他說話走神了,還被人家看出來,太丟人了,她自從出生以來就沒有這么窘迫過,臉上涌上一陣熱意,就算看不見她也知道自己臉!紅!了!
“沒關(guān)系,要是沒聽清楚我可以再說一遍?!彼麎男χ粗薏坏谜覀€洞鉆進(jìn)去的樣子。
莘憐看著他急忙后退了兩步拒絕:“不、不用了,聽清楚了?!?p> “當(dāng)真清楚了?”季元洲故意又邁了一步疑惑的問她。
莘憐看他這架勢怕他一會真的又說一遍,于是無比肯定的確認(rèn)自己聽清楚了:“當(dāng)真。”
他這才放過她:“好?!比缓筠D(zhuǎn)過身準(zhǔn)備離去,然后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
“還有”他又轉(zhuǎn)過身靠近她,湊到她耳邊:“冉冉,在外面可直接叫我的名字?!?p> 莘憐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的動作,就聽到他的聲音了。
“你叫我什么?”她后退一步滿腹狐疑的看著他,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季元洲理所當(dāng)然的重復(fù)了一遍:“冉冉。”
她的腦袋嗡的一下炸開了,他居然叫自己的小字,真是不能忍,手癢的不行了,她耐著性子慢慢的和他說道:“我叫莘憐,冉冉是小字,只有親近的人才能叫?!?p> 季元洲不以為然的笑笑說:“遲早的事?!?p> “什么?”她滿臉的疑問,沒明白他的意思。
他沒有解釋,輕笑一聲:“我小字秉德,也許你叫?!比缓笠矝]等她說話就得意的轉(zhuǎn)身走了。
莘憐石化般的愣在了原地“……”,那個她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她明明是想說與他并不熟不希望他這么叫自己,他難道聽不懂?說自己的字是什么意思,誰要那么叫他??粗麨t灑離去的背影,她氣憤的走了兩步,然后一拳捶在了旁邊的樹上。
“嘎吱”一聲。
還沒走遠(yuǎn)的季元洲聽見聲音頓了頓腳步回頭瞥了一眼正好與莘憐心虛的眼神對上,尷尬的對視了幾秒,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凝滯了,最后還是季元洲回過身繼續(xù)走了才讓尷尬的局面緩和了下來。
季元洲回過身之后就放肆的笑了起來,剛才差點沒憋住,那個丫頭這么多年還是那個樣子,不過還好,現(xiàn)在知道掩飾罪行了。
看著他走遠(yuǎn)后,正死死的抱著樹的莘憐松了一口氣,松開后手足無措的看著那棵已經(jīng)斷裂漸漸倒下的大樹:“我、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季元洲吧,都是他惹的。
她懊惱又自責(zé),希望季元洲沒有發(fā)現(xiàn),不然讓她的臉往哪擱。這么彪悍的場景還好凌伯康受傷了沒出來,不然讓他看到了還不得嚇?biāo)懒?,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入眼的人,再被自己這種行為嚇跑了,那她還真不用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