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羅霖玲習(xí)慣了這種日子,對于學(xué)校里發(fā)生的事她誰也沒提,因為她認(rèn)為痛苦是世上最難感同身受的情感,而美好就不一樣了,人人都對它有所期待。所以不是不想說,只是怕聽的人不懂,反而把這些事當(dāng)成笑話。
自習(xí)課上,羅霖玲收到梁星雨的小紙條。
“晚飯后,綜合樓四樓空教室,敢來嗎?”
羅霖玲看完后在紙上寫下“好”,又把紙條傳了回去。
旁邊坐的小燕是羅霖玲的小學(xué)同學(xué),看見倆人傳紙條忍不住問:“她給你寫的什么?”
“約架。”羅霖玲向來坐姿端正,沒有回頭的回了小燕兩個字。
“你答應(yīng)了?”小燕趴在桌子上伸長了脖子說。
王瑞澤注視著這邊,身為班長的他滿臉嚴(yán)肅卻又不管管。
羅霖玲點頭“嗯”了一聲。
“萬一真打你呢?”
“死不了,再說,這事如果能就此畫上一個句號的話挺好的?!?p> 小燕嘟了嘟嘴,“好吧”,轉(zhuǎn)念一想,“可我覺得你沒什么錯,為什么要挨她的打?”
“因為她覺得我有錯,所以想打我,但我覺得她沒什么錯,而且我也沒說覺得我好的人就是對的?!?p> 小燕聽的有點暈乎乎的,“反正公道自在人心,你小心著點。”說完小燕縮回脖子,羅霖玲也沒有回答她。
晚飯后,羅霖玲赴約去綜合樓,路過學(xué)校里的小亭子,見王瑞澤和黑炭還有幾個他們玩的好的兄弟坐在一起。
“羅霖玲,真的要打嗎?哥們兒幫你?!焙谔靠粗_霖玲走過來,趕忙站起來招呼。
“你怎么知道了?”羅霖玲有些疑惑,明明自己什么都沒說,怎么大家都知道她要挨打的事了?
“估計全班都知道了?!?p> 羅霖玲想了想,也對,即便自己不說,自然會有人積極宣傳。
“哦?!?p> “哦什么哦,要不要我?guī)兔Γ織钛??他不幫你?”聽到羅霖玲輕飄飄的一個“哦”字,黑炭急的都要跳起來了。
“關(guān)他什么事?不用你插手,這是我的事。”
“什么不關(guān)他的事!梁星雨喜歡他,他喜歡你?!?p> “開玩笑吧你,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p> “但在別人眼里就是這樣?!?p> “又是別人啊,不重要了,我還是先去了再說?!绷_霖玲面無表情,感覺不到她的一絲絲害怕。
王瑞澤盯著羅霖玲沒有移眼,沉默好久終于開口說話。
“她要是打了你,你就去政教處?!?p> “不會打起來的,你們高估了她了,嘴皮子厲害的人手上都不怎么行。”說完羅霖玲罷罷手。
杜純月從教學(xué)樓跑下來,攔著羅霖玲,“我陪你去?!?p> 羅霖玲看著眼前這個人,杜純月在她印象里是個內(nèi)向的人,但很善良,溫柔。
“你湊什么熱鬧?這熱鬧是我的,你渣都沒有哈,把我本子拿著,這里面有這次征文的稿子,別拿丟了哦?!闭f完羅霖玲往綜合樓跑去,留下杜純月站在原地。
“我來了?!绷_霖玲上了四樓,在走廊上看見了梁星雨和其余三人。
“等你好久了?!绷盒怯曜呓_霖玲。
“不好意思來遲了,你提前熱身了嗎?”
梁星雨對羅霖玲的玩笑輕“呵”一聲,輕蔑的看著羅霖玲“楊漾呢?怎么沒來幫你?”
“他沒理由來幫我啊?!?p> “他不是喜歡你嗎?”
“你聽誰說的?”
梁星雨張了張嘴,“我……”,把“自己猜的”幾個字咽進(jìn)了心里,“你回答就是了,管我聽誰說的?!?p> 羅霖玲笑了笑,發(fā)現(xiàn)自己想復(fù)雜了,“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信不信隨你?!?p> “真的?”
“真的。”羅霖玲點點頭再度確認(rèn)。
上課鈴響了。
梁星雨聽到打鈴的聲音,“看你也可憐,老娘也不想和你動手,以后長點記性。”
“好?!绷_霖玲笑著說,這時候她忽然覺得梁星雨挺可愛的,但也開始懼怕“喜歡”這兩個字,就因為這兩個字居然能讓一個學(xué)習(xí)成績A優(yōu)的人做出差點毀掉自己前程的事,變得這么不理智。
這架最終是沒有打成,事后羅霖玲像是沒有過那些事一樣和梁星雨朋友相待,對此杜純月也問過羅霖玲。
“你難道就不討厭她嗎?”純月和羅霖玲挽著手去廁所。
“你說的是那時候的她還是現(xiàn)在的她?”羅霖玲回過頭看著純月。
杜純月有點聽不明白羅霖玲的話,歪著頭。
“我挺羨慕她的”,聽到這純月更加疑惑,羅霖玲兩手一抄,“我真的挺羨慕她,你這樣看著我干嘛?!?p> 純月走過來摸摸羅霖玲的額頭,“沒發(fā)燒啊?!?p> 羅霖玲打開水龍頭沖了沖手,把手上的水彈到純月的臉上。
純月用袖子擋著臉,吼著:“你干什么啊!”
“這么明顯都看不出來?明擺著欺負(fù)你啊!哈哈哈——”羅霖玲邊跑邊朝純月扮鬼臉。
“那你還沒告訴我為什么??!”
“嗯……”,羅霖玲停了下來,摸著下巴,咂咂舌,“怎么說呢,簡單說來就是“喜歡”倆字不是好東西,當(dāng)壞人的感覺挺不錯的?!?p> “那你怎么不當(dāng)壞人?”純月一邊走過來一邊用手抹臉上的水珠。
“因為我知道那是壞人??!所以當(dāng)不了,好可惜啊!”羅霖玲攤開手,皺著眉毛歪著嘴。
純月盯著羅霖玲,心想著這文筆好的人就是不一樣,說話都讓人弄不明白,說不定以后是個大哲學(xué)家。
后來不知怎的,羅霖玲和小蕊越走越近,照理說按照羅霖玲的性格不會有誰想和她親近,脾氣古怪,待人友善但是冷冰冰的,這小蕊卻是極度熱情的走近了羅霖玲。
“羅霖玲!我們一起去吃飯唄!”小蕊轉(zhuǎn)過身,把頭掛在羅霖玲的課桌上。
“我一會兒和純月去就可以了,你們?nèi)グ?。?p> 杜純月從洗手間出來,走進(jìn)教室招呼羅霖玲。
羅霖玲轉(zhuǎn)身對著小蕊說了聲謝謝,接著就和純月去食堂。
走到樓下羅霖玲突然發(fā)現(xiàn)忘記帶勺子了。
“純月,你等我兩分鐘,我上去拿勺子?!?p> 純月點點頭,她知道羅霖玲吃飯的慘狀,也知道羅霖玲只有吃面食才能把筷子用的好些。
羅霖玲一步跨三階臺階,慌忙跑上樓,正巧看見王瑞澤和小蕊站在一起,難不成小蕊又惹著他了?
站在樓梯口,羅霖玲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哥,我已經(jīng)很努力了,但是羅霖玲總是拒我于千里之外,我能怎么辦?”
王瑞澤低頭,兩手搭上小蕊的肩膀,“只要你聽我的,回家我把我新買的滑板送你!”
“你說的哦!”小蕊用手指著王瑞澤的鼻子。
王瑞澤咬牙點頭。
羅霖玲站在門外,眼珠子轉(zhuǎn)了幾圈,匆匆忙忙的轉(zhuǎn)身下樓梯,差點一個不小心踩空了。
“你勺子呢?”純月盯著羅霖玲的手。
“那個,我覺得還是要學(xué)著用筷子,咱可是中國人?!绷_霖玲主動拉起純月的手。
純月看著羅霖玲的手,覺得她今天有點反常,但也不知道這不對勁的感覺要從哪里說起。
“走走走,吃飯去!”羅霖玲拉著純月往前走,純月只能憨憨的點頭。
很快就要說畢業(yè)散伙的話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初三下學(xué)期,三班是個平行班,很多學(xué)生會選擇跟隨父母去社會上學(xué)習(xí),剩下的有的會去職業(yè)學(xué)校,成績好的會去考個普高。
“羅霖玲要考試了,報名要幾百塊錢。”晚上媽媽在和爸爸進(jìn)行睡前談話。
“考啥子嘛!她考得起不嘛,有幾百塊錢我不曉得搞別的?”爸爸說著吸了口煙。
“但是她已經(jīng)報名了?!?p> “那你給她說啊。她聽你的?!卑职謴淖炖锿鲁鰝€煙圈。
第二天早上,媽媽把羅霖玲喊到跟前。
“霖玲,媽媽和你說個事。”媽媽說話的語調(diào)柔和了好多。
羅霖玲聽到媽媽與平時不同的稱呼,收起課本。
“來了?!?p> 媽媽拍著羅霖玲的肩膀,眼里多了些溫柔,羅霖玲覺得這一刻應(yīng)該是在做夢,不然她怎么感覺到媽媽身邊好像有光環(huán)。
“你要考試了吧?”
“是啊,媽媽別擔(dān)心,我在復(fù)習(xí),肯定會提高成績的?!边@幾天羅霖玲把英語筆記整理了好幾次,對那些語法、單詞用法的知識點掌握的更加牢靠了,數(shù)學(xué)習(xí)題也沒有落下。
“其實你不用強求自己的,媽媽也沒有說你必須考上多好的學(xué)校,你只要開心就好了?!?p> 這句話羅霖玲等了好久,她原以為媽媽是不會說給她聽的。
“媽媽,你相信我吧,我會加油的!”羅霖玲一臉堅定,頗有一副“不到長城非好漢”的感覺。
“你們報名要交幾百塊,要是考不起的話,咱也就用不著花這個錢?!眿寢屳p輕皺起眉。
羅霖玲心跳突然漏了半拍,遲疑了片刻。
“好??!反正我也考不起嘛!那我不考干什么呢?”
媽媽見羅霖玲沒和自己爭吵,松了口氣,“我和你爸爸商量了,讓你去職中混幾年?!?p> 羅霖玲低下頭,“混”這個字讓她頭上猶如晴天霹靂。
“好?!?p> 羅霖玲在這之前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體考,成績還算不錯,到了這個關(guān)頭卻打起退堂鼓,羅老師叫班長把她找來談話。
“羅霖玲,你怎么不參加中考了?”羅老師坐在大黑椅子上。
“我考不上。”羅霖玲站在旁邊,背很直,卻低著頭。
“你不努把力怎么知道?”說著羅老師略顯氣憤的拍了下桌子。
羅霖玲往后退了半步,心里說著,我也想啊,我也做好了拼一把的決心,可是我想做出一番成績給她看的人卻始終都沒看好過我,反倒是沒那么親的人覺得我優(yōu)秀。羅霖玲低著頭,眼里的淚珠滾出來落到地上,嘴角露出一絲難以被人察覺的苦笑。
羅老師以為是自己話說重了,語氣稍稍放的柔和了些,“你體考成績不差??!你只要把你英語或者數(shù)學(xué)趕上來,怎么就考不起了?”
“我……不想考了?!?p> 羅老師把羅霖玲往面前拉了拉,瞪著眼睛,“你不想了?以后不會后悔嗎?”
羅霖玲抬起頭,雙眼淚水朦朧,微微泛腫,血絲布在眼角,“不會?!彼卮鸬氖指纱?,但并不是因為她真的不會后悔,是因為她知道后悔也沒用。
羅老師點點頭,不再多言,揮了揮手,讓羅霖玲回去,心里突然想明白了,都到了交報名費的節(jié)骨眼才說不想考,八成是家里人不愿意。
羅霖玲向老師鞠躬,心里說著謝謝。
出了辦公室,羅霖玲并沒有直接回教室,而是去廁所洗了把臉,她閉上眼睛感受熱淚滑過她冰冷的皮膚,再裹上心里的絞痛,這滋味兒,羅霖玲在心里暗暗說了個“爽”字,她走出廁所,看著走廊上貼著的優(yōu)秀人物,都是學(xué)校以前的畢業(yè)生,現(xiàn)在在社會上過得好的,羅霖玲盯著那些照片笑的很難看,像個瘋子一樣,嘴角掛著淚,心里說著,瞧,混的差了,都不曉得被忘到那個地方了。抹了抹臉上的淚,羅霖玲走進(jìn)教室,純月看著她的模樣,嚇了一跳。
“你這是怎么了?誰打你了?”純月拉著羅霖玲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又想起來梁星雨那次,那時候她連一絲膽怯都沒露出來過,更不說這副模樣。
羅霖玲沒有開口說話,回到座位上。
小蕊坐在前排,側(cè)著頭看了看羅霖玲,又皺著眉向王瑞澤望去,只看見王瑞澤低頭在演草紙上胡亂畫著。
“你不中考了嗎?”楊漾皺著眉。
“別把眉毛皺著了,看我的人都把眉毛皺著,好像我有多丑一樣?!绷_霖玲臉上掛著淚痕打趣。
“我說,你不打算中考了嗎?”楊漾面不改色的又問了一次。
羅霖玲用手撐著下巴,一臉的無所謂,“不中考你也無法否認(rèn)我比你成績好。”
“你成績比我好都不考了,那我考什么?”楊漾知道羅霖玲是不會回答的,干脆自己給了個答案。
“后面老師給你們關(guān)在教室里開小灶,肯定能超過我的?!绷_霖玲對楊漾眨了眨眼睛,嘴角上揚。
“別笑了,丑?!?p> 羅霖玲沖楊漾罷了罷手,“嘁,沒叫你看?!?p> “不稀奇。”
羅霖玲歪了歪嘴,從抽屜里抽出一本小說看。
“《百年孤獨》?你看得懂嗎?”楊漾看著羅霖玲拿出的書,擔(dān)心她回答自己看得懂。
“不知道,只是覺得一百年的孤獨挺難熬的,想看看他怎么熬過來的?!?p> 這答案是楊漾沒有設(shè)想到的,但羅霖玲這句話卻讓他心里更不是滋味兒,“你……”,楊漾想問她為什么,卻又不知道這個為什么要圍繞什么主題來問,他知道一個寫作有天賦的人有的并不是什么生來就有的東西,他們有的只是與眾不同的經(jīng)歷,那些讓人更加痛徹心扉,情感沖擊極大的經(jīng)歷,若沒有身體力行又怎么會感同身受?
“我什么?”羅霖玲打開書簽在的那一頁。
“你……你媽媽給你買了很多小說嗎?都這樣的?”楊漾把話圓了回來。
“我媽媽從來不給我買書的,除了……”,羅霖玲突然回想起小時候的場景,笑了起來,楊漾看得出來,那是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就像他第一次看見她笑一樣,“除了一本《安徒生童話》?!?p> “那你這些書都是自己買的?”
“是啊,書是精神食糧,吃飽了肉體就不餓了?!绷_霖玲故作高深的說著,端著腔,做著大人們的動作,最后對楊漾眨了眨眼睛。
楊漾打算回懟些什么,但見羅霖玲開始看書,便也埋頭開始練數(shù)學(xué)題。
一晃,不參加中考的學(xué)生就該離校了,羅霖玲收拾好東西打算和純月去外面常去的那家米粉店嗦幾碗米粉。
“羅霖玲!”王瑞澤走過來,拉住羅霖玲提書包的手。
“干嘛?”突然被人拉著手,羅霖玲這下可嚇得不輕。
“你以后干嘛?”
“去職中,混幾年?!绷_霖玲掙脫手臂,繼續(xù)收拾。
“我……”,王瑞澤頓了頓,“你……”
羅霖玲收拾好書包快步走出教室,站在門口,對張著嘴不知道說些什么的王瑞澤說了聲“謝謝”。
“那你拿什么謝我?”王瑞澤抬起頭看著羅霖玲,雖不知道她謝自己什么,但這句話卻是脫口而出。
“有機會見面再說吧!拜拜。”
羅霖玲和純月來到了米粉店,老板娘看見了羅霖玲很熱情的打招呼。
“小丫頭!先坐著等會兒,阿姨馬上給你倆冒米粉!二兩的嗎?”見羅霖玲點頭,阿姨說著就拿起竹編的一個器具,把米粉往里抓,再弄到熱水里一燙,添了一勺雞肉湯,多給羅霖玲了幾塊雞肉。
“來咯!”阿姨端著兩碗米粉走過來。
看著這冒著白煙的米粉,羅霖玲吸了一口香氣,“就是這個味兒!吃吧!我請客!”
看著眨眼睛的羅霖玲,純月點點頭。
羅霖玲很快就吃完了,又叫了兩碗,阿姨仿佛是早就知道了一樣,把準(zhǔn)備好的端了過來,溫度剛剛適合入口,羅霖玲笑著給阿姨豎了個大拇指。
“你怎么又點了兩碗?我吃不下了?!奔冊露⒅追壅f。
“我知道??!我這是給我自己點的,你要是想吃就叫阿姨再冒一碗?!绷_霖玲已經(jīng)吃了一碗清湯的了,現(xiàn)在這兩碗,一碗是清紅湯,一碗是紅湯,每次來這家米粉店都是這樣。
“你為什么要點一碗清湯,一碗清紅湯,還要一碗紅湯,點成一碗不是要便宜點嗎?”純月認(rèn)真的算了一筆賬,二兩米粉七塊,三碗就是二十一塊,一共六兩米粉,最多可以三兩一碗,而三兩的一碗八塊,兩碗也才十六塊,羅霖玲這么吃就得花二十一塊錢。
“我的主要目的又不是吃六兩,是要吃三種口味,其次才是六兩?!绷_霖玲“呼哧呼哧”的嗦粉,純月嘟囔了聲“好吧”,便挑起米粉吹了吹,放入口中。
吃完米粉,羅霖玲就要和純月分開了,純月抱著羅霖玲,哭的叫人怪心疼的。
“純月,別哭了,人哪有不分離的?”,羅霖玲只有一米五幾,純月要比她高些,此時羅霖玲踮起腳摸著純月的頭安慰她,“只要你心里有我,總會見面的。”
羅霖玲說話總是有種莫名的曖昧氣息,把純月逗的“噗嗤”一笑。
“可是我舍不得你?!?p> 羅霖玲向來就怕這種感覺,她盯著純月不說話,良久,伸出手給純月擦了擦眼淚。
“你結(jié)婚的時候我想做你的伴娘,好不好?”
純月看著羅霖玲,泣不成聲,抿著嘴瘋狂點頭。
羅霖玲把純月送上車,自己去了另一輛車,過了一會兒,純月的車先開走,車窗里兩人互相揮著手,羅霖玲目送走了純月,她靠在椅子上,眼角流下眼淚,想起了純月那一次攔住自己時的樣子,明明那么害怕還要把胸脯挺起,羅霖玲頷首搖了搖頭,也許以后很難見面了吧。
汽車載著羅霖玲離開了這個地方,羅霖玲看著街邊的景象,這個為期三年的暫居地前面終于也要加上曾經(jīng)兩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