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蘭一路狂奔跑到門衛(wèi)室,把手機遞給門衛(wèi)大叔,說:“我們是旅游班的學生,她過敏了,電話已經(jīng)通了,我們班主任和您講?!?p> 大叔接過電話,里面?zhèn)鱽砟型穆曇?,簡短的說了幾句情況,大叔便把手機還給蘭蘭,接著又將門打開,還不忘叮囑道:“晚上小心點,注意安全!”
蘭蘭回頭看了一眼,心里頓時生出些暖意,原本在這個世界她是做好了一直孤獨的打算的,想到這她扭頭看了看趴在自己肩上的羅霖玲,嘴角又掛起笑意,大概是老天開始憐憫她了吧,覺得她此生不該再繼續(xù)孤獨下去,忽然又想起羅霖玲的情況,趕忙回神跑到路口攔車。
好在還不算太晚,過了大概有個十幾分鐘終于等到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人民醫(yī)院,麻煩快一點!”蘭蘭關上車門,給羅霖玲整理了一下,盡量讓她靠的舒服些。
司機聽見這話向后瞧了瞧,點頭應道:“要得,要得?!?p> 王瑞澤在蘭蘭背著羅霖玲離開后獨自一人回寢室,路過垃圾桶時看見那束玫瑰,本來是滿心歡喜的送給她的,不知道為什么卻鬧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王瑞澤面無表情的走在路上,在黑夜之中花園都不復往日的色彩,也不知是什么花這么不識趣的用香味來勾人,路燈也是昏暗的令人厭煩。
回到寢室,王瑞澤一言不發(fā),氣場低沉到了極點,本來已經(jīng)轉暖的季節(jié)卻讓人感受到了寒意。
“咋了啊這是?”姜舒歐在洗漱間隔著玻璃看見王瑞澤的身影,拖拖拉拉的,瞧著就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姜舒歐顧不得自己的形象,一嘴牙膏泡沫的從里面探出個腦袋,然而并沒有聽見任何回音,楊昭坐在姜舒歐床上敷衍的疊著衣服,拿在手上對折幾次便算是折好了,本來楊昭是不用來住校的,以他的社會背景外面的朋友多得是,完全可以借住,日子絕對比這自由瀟灑,只是這樣也就沒辦法和他在意的人在一起了。
楊昭看向姜舒歐,神色出現(xiàn)波動,轉而又恢復平靜的看向王瑞澤,這傻子也能看出來王瑞澤此刻不宜交流,對著姜舒歐罷了罷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可姜舒歐非是不聽?。∨e起漱口杯吸入一口水,在嘴里“咕嚕咕?!钡膸紫掠帧班邸钡囊豢谕铝顺鰜?,動作那叫一個行云流水,在水龍頭底下把手淋上水,往嘴上抹了抹,還沒抹干凈就兩步并一步的朝王瑞澤走過去,楊昭見此也只能在旁邊搖頭,拿起姜舒歐的衣服繼續(xù)疊起來。
“怎么一副臭臉?誰又借你二百五不還了?”姜舒歐走過來用兩個手指推了一下王瑞澤的肩。
王瑞澤看都不看姜舒歐一眼,徑直走向自己的床,直挺挺的倒在了上面,鞋子也不脫,一言不發(fā)的望著上鋪的床板。
姜舒歐坐到王瑞澤的床沿上,推了他兩下胳膊,說道:“咋了?你今天拿的那個東西呢?”姜舒歐回想起王瑞澤站在羅霖玲教室門外的樣子,大概猜到了些,“送給羅霖玲了?”
王瑞澤不想搭理姜舒歐,側過身子,臉對著墻壁。
楊昭在旁邊實在看不過去了,走過來拉開姜舒歐說:“他心情不好,你就別鬧他了?!闭f著還拍了拍姜舒歐的肩膀。
見此姜舒歐也不再執(zhí)拗,識趣的躺回床上。
過了一會兒,同寢室的另外幾個同學回到了寢室,看見里面整整齊齊,安安靜靜的樣子極度不適應,原來熱鬧的像菜市場大媽砍價現(xiàn)在就跟太平間似的。
“這是怎么了啊?躺的硬邦邦的!”三個男生攀著肩膀走進來,一個穿著背心短褲的男生走到姜舒歐床邊,抬起胳膊踮起腳拍了一把他的大腿。
姜舒歐一聲不吭,轉過身子臉向著墻壁,男生見姜舒歐一反常態(tài)居然不搭理自己臉上露出迷茫的神態(tài),癟著嘴,往周圍看了看,瞬間融入到了這個低沉的氛圍當中。
“狗哥,他們洗漱了嗎?”三個男生并排站著,進行著不同的洗漱環(huán)節(jié)。
“誰知道呢,皮蛋?!惫犯缢⒅缆唤?jīng)心的說道。
“你說呢?大海?”皮蛋拿著毛巾轉過身說。
大海端起盆子往腳上沖水,把盆子往洗漱臺下一丟,轉過身就躺到床上去了。
皮蛋摸不著頭腦,只得擠眉弄眼的做著表情豐富的動作來緩解自己的尷尬。
直到熄燈后,這個寢室的人都沒有多言語,個個在黑暗中把眼睛瞪的像銅鈴,或許是被今晚的氣氛所惱,也或許是心里有什么解不開的結。
王瑞澤翻了個身,兩手枕在后腦勺,眼睛盯著床板,亮亮的,像是在黑夜里安了兩個反光鏡面,把他心里的五味雜陳都反射了出來。
醫(yī)院
蘭蘭掛的急診號,背著羅霖玲直接去了主治醫(yī)師辦公室辦理了住院。
護士醫(yī)生進進出出的,蘭蘭也不知道是拿了些什么儀器做了些什么治療。
“嗯,燒退了。是接觸了什么導致的?”醫(yī)生看起來起碼有五十歲了,見著羅霖玲也是皺了皺眉。
“玫瑰花?!碧m蘭把羅霖玲的手放進了被子里。
醫(yī)生歪了歪腦袋,問道:“是第一次還是……”
“之前也出現(xiàn)過癥狀?!碧m蘭看著醫(yī)生的胸牌,記下了醫(yī)生的名字,喬從治。
喬醫(yī)生砸了咂舌,說:“知道的話就該預防著不要去接觸,過敏癥狀又這么嚴重,要不是來的早誒!過敏也是會死人的?!?p> 蘭蘭點了點頭,心里咒罵起王瑞澤,于此同時腦袋昏昏沉沉快要睡著的王瑞澤在被窩里打了個噴嚏。
“算了,你們現(xiàn)在這些年輕人喲!”說著喬醫(yī)生指了指躺著的羅霖玲,“等她醒了來辦公室找我?!?p> 蘭蘭站起身說:“好,謝謝您了?!?p> 喬醫(yī)生罷了罷手,兩手抄在身后走出了病房。
蘭蘭坐在病床邊看著羅霖玲,經(jīng)過治療后已經(jīng)有所好轉,她心里也算是舒了一口氣。
白墻上掛著的時鐘已經(jīng)走到凌晨三點半,蘭蘭趴在椅子上打瞌睡,差點失去重心滑下椅子去,揉了揉腦袋瞧見羅霖玲又把手伸出了被子外,便站起身來不嫌煩的又一次幫羅霖玲把手塞回去。
羅霖玲抬了抬眼皮,迷迷糊糊的說:“冷——”
蘭蘭一聽到羅霖玲醒了便立馬直起身子,又想起喬醫(yī)生說的話,側著身子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半張臉朝著羅霖玲說道:“你好好躺著,我去找醫(yī)生?!?p> 說完蘭蘭就跨出了門,羅霖玲本想問蘭蘭,都凌晨了醫(yī)生還在嗎?但無奈她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更不用說抬起手拉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