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八里路,天上人間茶館。
顧妙從后院走進來,發(fā)現(xiàn)最靠近墻邊的桌子上,有一張白色的卡片。
她趕緊走過去,握在了手里。
待走進后院了她灑下金粉,看著卡片上的字,她的眼里閃過一絲驚喜。
“姬已被逮捕。”
顧妙松了口氣,直接將紙張燒了。
被逮捕了就好,這些日子提心吊膽,就怕姬裴谷來找麻煩,如今被君瀧收了,短時間內(nèi)放不出來的。
想起君瀧,她又記起來了今日法庭開始進行的調(diào)查取證。
想不到余家下手這么狠,不過既然要斗起來,她們便賣君瀧個面子,證據(jù)什么的,自然可以幫個忙。
顧妙笑了笑,雖然在石城步步小心,似乎哪里都限制于人,可這里的環(huán)境也是其他城池沒有的,更能讓她靈活應對,竟然覺得比其他城池自由些。
可能是錯覺吧。
她轉(zhuǎn)身,離開了后院。
而此時的帝都余家。
假山后的亭子里有兩個下棋的人,一個是二十出頭的青衫青年,很是溫文儒雅,舉手投足都有些文人氣質(zhì)。
另一個看著四五十歲,一身黑衣,不怒自威。
“家主。”
忽然有人走過來,半跪在地上,手上有幾張文件,低下頭,面色不是很好。
“怎么了?”
那中年人回過頭,看向了那一疊文件。
旁邊的青年看了看,接過來。
待看到文件上的“法院通傳令”五個字,便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先下去吧,我來說。”
青年說道。
“是?!?p> 那人即刻應道,而后迅速離開了。
中年人看著他,“何事?”
青年人看著文件,好看的眉頭皺起來。
“二房做的好事,石城的法院通傳來了?!?p> 他將文件遞給了中年人。
“余錢........”
中年人翻看到了那委托人的名字。
“父親,這次就不要插手了,二房不知收斂,該受個教訓?!?p> 青年人說道。
他的眼里不帶任何情緒,平平淡淡。
余文海握著文件,抿嘴輕嘆了聲。
“自從景城出事,余錢就沒再回來過?!?p> 青年看著自己的父親,垂下了眼眉。
“父親,以后她會理解的?!?p> 余文海搖了搖頭,“我倒希望她不理解,二房確實過分了,這次我不會出手,讓君瀧去跟他們斗吧?!?p> 他將文件放在一旁,看著棋局,他執(zhí)黑子,步步為營。
而他的兒子余楓,不溫不火,溫水煮青蛙,下了一個小時,自己竟然莫名的落入了弱勢。
“最近棋藝長進了不少?!?p> 余文海說道。
余楓笑了笑,“還差一籌,父親還是比我厲害些?!?p> “最近總司的事情也不要跟的太緊了,逼著他們反抗,只會兩敗俱傷?!?p> 余文海下了黑棋,慢慢說道。
余楓聽了點點頭。
“好,我知道了?!?p> 十分鐘后余楓落入下風,敗了。
他走出去,沿著小路走著,卻想起來了石城的消息。
余錢的異能沒了,帝都學院應該沒有機會了。
他抬頭,卻忽然看到了前面的院子冒出的閣樓上,有著三個燙金大字“玉苒閣”。
他頓了頓,忽然想起來了十年前從這院子跑出來的小姑娘,胖呼呼的小臉上帶著稚氣,大眼睛像是葡萄一般好看,小胖手招呼著,興奮的對他喊道,“哥!”
余楓的手無意識的握起來,最后看了眼緊閉的院門,轉(zhuǎn)身離去了.........
下午兩點半,余錢深吸了口氣,忽然從病床上醒來。
她看著淺綠色的天花板,有些愣神。
腹部一陣虛弱感傳來,她忽然記起來了剛剛的事情。
她掀開了被子,摸了摸肚子。
不疼.......
“我沒事了?”
明明劃了那么嚴重的傷,不會是接觸水了吧?
“錢錢?”
竹清然抱著飯盒走進來,就看到余錢已經(jīng)坐起來了。
“清然姐?!?p> 余錢看過去,竹清然趕緊走過來。
“怎么樣了,還好嗎?”
余錢點點頭,“嗐,沒事了,我這身體倒是挺耐打的?!?p> 她笑著撓了撓頭。
“哦,對了,清然姐,安安呢?它怎么樣了?”
余錢趕緊問道。
“沒事的,它啊和你一樣,身體素質(zhì)都很強,就在你旁邊的房間,一會兒給你送回來。”
竹清然摸了摸她的頭,“你要嚇死我們了。”
余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哎,對了,那個人呢?”
他傷了自己,又闖入基地,肯定不懷好意!
“已經(jīng)抓住了,隊長在審訊,不怕?!?p> 竹清然將飯盒打開,把飯拿了出來。
“你這次啊,失血太多了,傷的厲害,食堂給你做了羊血粉絲,你嘗嘗。”
她將飯和筷子遞給了余錢,又將其他的菜擺好。
她知道自從余錢異能重新覺醒后,吃的就很多了,訓練消耗的也大,所以食堂做的東西,她都給余錢拿來了,連王廚師鍋里的都沒放過,全給拿過來了。
余錢確實餓了。
接過來咽了咽口水,“清然姐你吃了嗎?”
竹清然笑著點點頭。
“當然吃了,你快吃,我去給你看看安安怎么樣了?!?p> 竹清然說著便站起來,余錢點點頭,“謝謝清然姐!”
竹清然還是沒忍住摸了摸余錢的頭,便出去看余安安了。
余錢看著竹清然出去,吃了口粉絲,喚出了那張紙。
剛剛她感覺到紙張有些異樣,如今一看,發(fā)現(xiàn)第二個“生”字竟然暗淡了許多。
她吸了口氣,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治療傷口的力量,來自于這些字體。
這次還只是劃了一刀子,下次若是遇到生命危險,恐怕這字都留不下來了。
余錢又吃了口,“放心,給你補回去,讓你重新亮起來~”
她吃著東西,門口忽然來了個躊躇不前的人。
江一昭看著門,揉著拐杖,這樣進去好嗎?
這樣進去不好吧?
他是不是應該恢復下,然后帥氣的去看余錢?
然后再問問她記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
不不不,江一昭搖搖頭,那時候她才多大,應該已經(jīng)忘了。
想到這里,江一昭忽然有些傷心,是不是自己太奇怪了,那么小的時候的事情,還記得這么深刻.........
竹清然摸了摸余安安,看著護士。
“明天可以出院對吧?”
“是的,竹隊員。”
護士回道。
竹清然笑了笑,看著余安安的大眼睛。
“放心吧,你家主人比你好得快,你快些長好了,明天出院,就可以回去了?!?p> 余安安點點頭,慢慢閉上眼睛休息了。
竹清然站好,“護士,辛苦你看著了?!?p> “不辛苦?!?p> 護士紅了臉,竹隊員好漂亮好溫柔!
待竹清然出來,就看到了在門前糾結(jié)的江一昭。
“一昭?”
她疑惑的看向江一昭。
江一昭的腿忽然抖了下,他僵硬的扭頭看竹清然。
“啊,竹姐姐,哎,這地方燈不錯啊,我怎么走到這里來了,啊,我回去躺著.........”
他說著,給竹清然擺了擺手,直接跑了。
竹清然挑挑眉,看著余錢的房門。
江一昭這是?
她笑了笑,搖搖頭,還是小孩子嘛,竟然覺得有些可愛。
.........
城治司基地監(jiān)獄地下四層。
君瀧敲著墻,面色稍微有些復雜。
姬裴谷說的東西,她全然沒有聽過。
他似乎還是挑了自己能說的,她便知道了余錢的火系異能,那股紫色的異常強大的火焰,叫丹火。
是.........
用來煉丹的??!
神話故事嗎!
這走向.........
丹石,是他師父留下來的東西,他激活過,里面不過是些丹方,當然,他師父也說過,他看到的不全面,只有有緣人才能看到真正的傳承。
丹火只有他師父有,異常強大,但是異能來臨之后,靈能復蘇,丹火的傳說也銷聲匿跡了。
至于后面君瀧問的長生石,姬裴谷壓根沒聽過。
問及守墓人,姬裴谷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他確實在守墓,守的,是他那已經(jīng)離世兩百年的師父的墓。
兩百年!
君瀧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是翻了天。
若不是知道他說的應當是真的,她一定會覺得這個家伙在耍自己。
若是他守墓都兩百年了,那他多大?
兩百多歲哦.........
雖然說帝國也有活了這么久的人,但是,那都是頂端的人物,這個家伙看著也不是特別的強,應該打不過自己,能活這么久........
那他師父又是誰,活了多久?
姬裴谷沒說。
君瀧看著他,一身黑衣,帶著帽子,面上還帶著繃帶,身上帶著血和灰塵,皺了皺眉。
“你想找余錢,對吧?”
“對!”
姬裴谷點頭。
君瀧摸了摸下巴,點點頭,“那好,你可以見她,但是,不能以這樣的面貌去見?!?p> 姬裴谷點點頭,“你說,怎么弄。”
君瀧看著他,“很簡單,我找人給你弄吧?!?p> 她按下耳麥。
“范思思,下樓來,有事情找你?!?p> 范思思還在處理數(shù)據(jù),聽到了君瀧的聲音,立刻離開了自己的座位,拿起來了旁邊的大刀。
火爆脾氣如她,還以為是要過去殺人的。
直到她看到君瀧指了指姬裴谷,說了句,“給他打理一下,換個正常的衣服發(fā)型?!?p> 范思思,.........
一個小時后,基地醫(yī)院。
余錢伸著懶腰,腿架在床上,正在伸展運動。
她已經(jīng)可以下地了,也可以運動。
吃了一頓之后,她紙張上的“生”字已經(jīng)大亮,連帶著她的精氣神也好了很多。
不得不說,有這個東西在,她簡直是,可以無限回血!
當然要字數(shù)夠,說不定以后自己越強,需要的字越多........
余錢頓了頓,忽然拍了下自己的嘴,烏鴉嘴烏鴉嘴,別啊,咱們不漲價的??!
說好的啊,不漲價的??!
“叩叩叩”,有敲門聲。
余錢把腿放下來,趕緊弄了弄床。
要是清然姐她們進來才不敲門呢,這是客人。
“進來吧?!?p> 余錢還弄了弄自己的頭發(fā)。
門打開,身穿白衣的少年抬起頭,露出一張白皙俊美的臉,淡黃色的碎發(fā)貼著他的額頭,一雙大眼睛清澈見底,柔卻不娘,干干凈凈的,令人心生喜歡。
他看著余錢,微薄紅潤的嘴唇輕抬,沙啞的說了句。
“余錢?”
剛還被美顏暴擊的余錢聽到這個聲音忽然清醒。
她直接拿起來了旁邊的凳子,“你怎么在這?。俊?p> 她聽出來是姬裴谷了!
少年頓了頓,臉上帶著慌亂,漂亮的手落下來,“我,我來道歉。”
余錢愣了下,忽然看向姬裴谷的身后,是環(huán)胸站著的君瀧!
那一瞬間,余錢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可能,這里面有點誤會..........
但是她的凳子還是沒有放下來。
“你,你還動手嗎???”
余錢警惕的問道。
姬裴谷搖搖頭,“我不動手了,我以后還要保護你,我不會讓你再受傷了!”
少年的臉上帶著些紅意,雙手擺著說道,大眼睛里都是余錢。
他長得真的好好看..........
余錢頓了頓,把凳子放下來了。
“你,你剛剛.........”
她心軟了,看著這樣的男孩子,誰不心軟啊!
“師父!這怎么回事!”
余錢向外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