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啊,夫人?!?p> 兩個產(chǎn)婆在一旁大聲的加油,而躺在床上的女子口里含著一張帕子,臉色漲的通紅。
隨著遠處的一聲春雷炸響,產(chǎn)婦只覺得下體一松,接著便聽到產(chǎn)婆的接連的叫聲:“出來了!““出來了!”
”是個小姐”
產(chǎn)婦心里下意識便是的一沉,接著卻是為人母忍不住的欣喜。
雖然婆母定會嘮叨,可這小小一團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先開花后結(jié)果,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過了片刻,從初為人母的喜悅中回過神的產(chǎn)婦,終于覺得有什么不妥,她,她為何沒有聽到孩子的哭聲。
產(chǎn)婦隨即朝著產(chǎn)婆喊道:“孩子,將我的孩子報給我?!?p> 產(chǎn)婆抱著新出聲的小嬰兒,左右看看,臉色不忍,對著產(chǎn)婦道:“夫人,您還是別看了?!?p> “把孩子給我”一邊說著,產(chǎn)婦一邊試圖爬起身來,新鮮的傷口眼見又要被撕裂,嚇得產(chǎn)婆連忙將嬰兒連同包裹朝著她懷中一放。
小嬰兒的眉眼極秀美,可臉色卻是青白,身體冰冷。
產(chǎn)婦將手指輕輕靠近她的鼻息,卻絲毫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呼吸。
這一發(fā)現(xiàn),讓產(chǎn)婦驚得再也忍不住,驚聲尖叫,朝著門外,帶著絕望的哭腔道:“阿同,阿同?!?p> 門外的男子聽到發(fā)妻的聲音,再也忍不住,不顧自己母親的阻攔,強行闖了進來。
頂著濕漉漉的頭發(fā),撲向妻子床邊,握住妻子的手,抬頭卻瞧見自己的妻子神情更加驚慌,惴惴不安,望著他,嘴唇不住地抖動,終于吐出一句話來:”女兒,女兒沒有呼吸”
阿同聽言不禁看向襁褓中的嬰兒,這一眼,似被雷劈中,呆立在旁。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成婚三年,相敬如賓,柴米油鹽的瑣碎,也帶著繞指的溫情。
唯一的遺憾,便是膝下無子。
如今,妻子終于生下他們的骨血,卻是一個死胎。
門外的老婦人也忍不住,跨進門來,一眼望見小夫婦兩的怪異靜默,抬腳幾步跨上前,見到嬰兒,驚叫一聲,后退兩步,癱坐在一旁的桌子邊。
回過神來的老太太,臉色沉痛,癱坐在凳子上,眼神發(fā)木。
這時卻聽見家中唯一的老媽子一驚一乍地來傳報,說是門口有一翩翩郎君來拜訪。
也不管什么禮節(jié),老太太沒好氣地揮揮手道:”不見不見,現(xiàn)在都是什么時候了,讓他改日再來?!?p> 老媽子一抹臉上的雨水,不屈不撓道:”可那公子說,他是為了救人而來?!?p> 那公子顏色如玉,出手大方,她怎么著也要為他爭取一番。
產(chǎn)婦一聽,眼神一震,似是看到黑暗中的明燈,脫口而出道:”救人,定是來就救我的女兒。嫲嫲,嫲嫲快將他請進來?!?p> 老太太聽了心中不喜,剛想出聲阻止,卻看見自己兒子同樣懇切帶著希冀的目光,長嘆一聲,對著嫲嫲道:”去將人請進來吧“
不過,老太太隨即卻站起來,將嬰兒從兩夫婦手中抱了過來,又道:”產(chǎn)房污血,外男還是不宜進。我抱出去讓那人瞧瞧?!?p> 產(chǎn)婦這時一把拉著自己的夫君的衣袖,哀哀叫了一聲:“阿同”
阿同看看自己一臉堅決的母親,又看看一臉哀切的妻子,最終一咬牙一跺腳,對著老媽子道:“在這房里放一面屏風,將大夫快請進來?!?p> 老太太憤憤不平“咱們秦家怎么出了你這么一個怕老婆的”,腳卻停在了門內(nèi)。
畢竟家里還是阿同當家做主,老媽子看了,轉(zhuǎn)身就朝著門外跑去,急急地將俊俏公子迎進來。
秦家住的不過是一個一進一出的院子,從前院到后院,不過一會會兒。秦阿同見來人,卻不由地一怔道:“宋公子?”
來人身著薄荷綠纏枝芙蓉花綾青衣衫,一條暗灰藍色渦紋金縷帶系在腰間,溫柔地能夠熨平心房的如沐春風,正是宋陽舒。
秦阿同出門辦事也曾在浮生堂里吃過飯,自然是認得這個俊秀得不同尋常的老板。
見宋陽舒他手上牽了一只黑狗,毛色灰暗可一雙眼睛卻是精神,也不怕人,時不時拱到老媽子身邊聞聞。
這時,宋公子松了繩子,對著秦同不疾不徐地拱拱手:“秦老爺”
與此同時,從屏風后傳來一個虛弱的女聲道:“是老爺您認識的大夫嗎?求求大夫您快救救我的女兒?!?p> 秦阿同看著對面的宋公子卻啞然,一時不知道說什么才好,見狀,宋陽舒又開口道:“夫人,我是浮生堂的老板,并不是大夫,不過,我今兒個來確是為了救人而來?!?p> 一邊說著,宋陽舒一邊取下手腕上纏繞的佛珠,朝著老太太走了兩步,徑自將佛珠纏上了小嬰兒的手道:“我自有便學了些岐黃之藝,也略懂些觀氣之術(shù)。小嬰兒出生無邪而脆弱,最是容易被精怪沖撞,散了三魂六魄。這串佛珠是我供奉起來,有鎮(zhèn)魂斂神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