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媽子撞撞跌跌地抵達了坑中的那一刻,隨著黑狗的一聲叫喚,一股忽如其來白光從地底沖出,直直打入老媽子體內,只見老媽子在這白光之中竟然由一個老嫗慢慢地變成了少女。
少女渾身漆黑,肌膚中透出墨綠色的血脈,過了許久,她緩緩睜開眼,只見它的瞳孔竟然也是詭異的綠色。
少女落地,對著宋公子感激道:“無傷謝謝公子的救命之恩。若是再遲一點,無傷便再也見不到親人了。”
宋公子終于微微一笑,收了傘,展顏清雋,看得無傷晃了神,卻聽他對著黑狗道:“人帶回來了,答應的東西該給我了吧?!?p> 黑狗嗷嗚一叫,雙腳刨地,消失在地下,不久又從地下鉆出,口中卻叼著一只白毛老鼠,放到了宋公子手里。
老鼠毛色發(fā)亮,被黑狗叼著也不害怕,爪子揉揉眼,看了看宋公子,反而朝著他的肩頭爬去,趴在肩頭頭一歪,便睡了過去。
無傷開心地拉著黑狗,又朝宋公子點點頭,跺跺腳,便一起消失在了大坑之中。
宋公子返回去的時候,將白毛的老鼠交給了秦家人,又告訴他們,這東西叫做仲能,可保家鎮(zhèn)宅,秦家人自從見了宋公子是如何用一串手鏈將女嬰救活,對他所說之事確信不疑,將那老鼠便好好地供奉在家中。
唯一遺憾之事便是老媽子為了找到仲能,走失在了山中,倒是讓秦家人特別是秦阿同夫婦內疚了好一陣子。
春雨終于停了,浮生堂里,在后廚和鯉魚正聊天的歡暢的廚子,忽然一頓,從躺椅上跳了起來,對著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宋陽舒笑著道:“東家,您回來了。姑娘沒事兒吧?”
宋陽舒卻是看著鯉魚的方向一會兒,看了一眼廚子,又在廚子的躺椅下躺下,這才對著廚子慢悠悠地道:“嗯,無傷回家的路不知道被誰給封了,回不去家里,腦子也不好用,自然有了怨氣,正是這怨氣將她的三魂六魄給震在了外面?!?p> 小二拎著掃帚從前面也走了進來,聽到宋陽舒的這番話,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這無雙死了?”
自己掌柜專程來到這里開店,為的不就是秦家的小姑娘,現(xiàn)在無傷竟然出了這種事,按照掌柜的性格應該已經(jīng)將無傷弄死了吧。
卻聽宋陽舒懶洋洋地回道:“本來是這么打算的??伤矣H戚求上了門,答應用仲能來換,人我便給他帶了回去?!?p> “是鼠壽三百歲,善憑人而卜,能知一年中吉兇的仲能?”廚子一聽來了興趣。
老鼠活到三百歲便是不容易,雖能占卜,可卻沒有任何防御能力,因此更是十分稀有。
見宋陽舒點點頭,廚子對著東家左瞧右看,卻并沒有見到仲能。
“別看了,我們是開食館的,養(yǎng)一只耗子會將客人們嚇跑的?!彼侮柺鎸χ吟训?,小二倒是同意的點點頭。
饕餮卻不以為然,這種說辭就能哄哄小二這種頭腦簡單的山精野怪。
見自家廚子一副了然輕笑的賤皮子樣,宋陽舒一雙好看的眼睛忽然瞇了眼道:“我聽阿紅全家說,你這一天就在背后說我壞話了?!?p> 廚子狠狠瞪了一眼四處散開的鯉魚們,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道:“阿紅全家的智商有問題,每過幾日都得重新告訴他們,他們是一家人,要不然又得打起來。掌柜你可別聽他們胡說八道。”
宋陽舒輕輕頷首:“既然沒忙著說我壞話,那想必該釀的酒應該釀好了。拿出來,讓我嘗嘗?!?p> 廚子眼睛咕嚕一轉,邊扔下一句話“我,我還在準備”,一邊朝著后面跑去。
水缸里的紅鯉魚奮力拍打著水面,也不知道是在鬧脾氣,還是在看好戲。
尸子曰:“地中有犬,名曰‘地狼;’有人,名曰‘無傷。犬與人,因氣而變化,時而為人,時而為犬。離穴三年,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