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兩人的心思
“小姐,你怎么了,是哪里又不舒服了嗎?”
白芷見蘇沐傾臉色不好,心中很是擔(dān)心,但她也只是以為蘇沐傾又受了風(fēng)寒,畢竟剛才在宴會上蘇沐傾還好好的,她實(shí)在是想不出除了生病,還有什么能使蘇沐傾的臉色變的難看的。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太色不早了,你也早點(diǎn)睡吧,趁著這兩天,咱們都好好的歇歇?!?p> 蘇沐傾盡管心中很亂,但還是勉強(qiáng)的朝白芷笑了一下。
白芷聽到這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那我就先去睡了,小姐你要是不舒服就喊我,我絕對會馬上過來的?!?p> “好啦,傻丫頭,我沒事,你忘了你家小姐我醫(yī)術(shù)高明著呢,怎么會叫自己有事呢,你別擔(dān)心了,趕緊去休息吧?!碧K沐傾抬手摸了摸白芷的腦袋。
白芷聽到這話心想小姐說的也對,小姐自己就是大夫,肯定是能照顧好自己的。
不過就算蘇沐傾能照顧好自己,白芷心里也不是很放心,她連連囑咐了蘇沐傾好多話這才離開了蘇沐傾的房間。
白芷離開后,蘇沐傾臉上僅有的笑容便消失不見了,她抬起沉重的腳步走到床前,將自己丟到了床上,用腳將鞋蹬掉后便將被子拉過了頭頂,蒙著被子的蘇沐傾久久不能入眠。
此刻蘇沐傾的心真的好亂好亂,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恨君殤夜恨的入骨。
確實(shí),從她重生后,她的目的就是為了復(fù)仇,那時的她確實(shí)是恨君殤夜的,她恨不得馬上將君殤夜和蘇若離這兩個賤人碎尸萬段,以解她心頭只恨。
可重生這么長時間以來,她的心悄悄的發(fā)生著變化,過往的種種一幕幕的在她的腦海中閃現(xiàn)。
熟悉的蓮子雞心湯,自己圍困秦府時君殤夜的營救都叫蘇沐傾的心里有了些許感動。
雖然她知道,君殤夜火急火燎的前去迎救自己是因?yàn)樽约和K若離容貌相似的原因,但她不得不承認(rèn)她真的又被觸動到。
她也不得不承認(rèn),在秦府時君殤夜在見到自己后那欣喜的一抱叫她想起了前世那相似的一幕。
他將她抱在懷中,仿佛抱著的是他的整個世界,是那么小心的呵護(hù)著,仿佛怕一不小心就弄碎了一樣,而被他抱在懷中的她,仿佛只要被他抱著就覺得心安,哪怕周圍是刀槍火劍他也不會去害怕。
蘇沐傾想到這里,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有那么一瞬間,她都有點(diǎn)想放棄找君殤夜復(fù)仇了。
可她想著想著便又想到了臨死前的那一幕。
那時的君殤夜對自己是多么的漠不關(guān)心,自己便是個替身,五年的時間也足夠有感情了吧。
可君殤夜呢,他是怎么做的?
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兒死在自己的腹中,卻沒有絲毫的難過之意,她曾經(jīng)心里眼里都是他,可他的心里眼里卻都是那個蘇若離。
為了蘇若離,他可以不顧自己五年的陪伴與相互之情,將自己這個皇后像丟一個失寵的寵物一樣隨意的丟棄在一邊。
為了蘇若離開心,為了蘇若離沒有后顧之憂,他可以任憑蘇若離殺了自己的孩兒還無動于衷,可憐她的孩兒在她腹中才三個月就被迫離開了人世,她連她的孩兒是男是女都還不知道。
蘇沐傾狠狠的錘了錘自己的頭,心想自己剛剛真是腦抽了才會又對君殤夜生出喜愛的感覺來,他們兩人只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什么心動,定是那君殤夜又在刻意的撩自己。
可惡的君殤夜,自己差一點(diǎn)就又著了他的道了。
蘇沐傾想明白后又暗自懊惱起來,她恨自己怎么能再對仇人生出心動的感覺來,難道被害了一次還要被害第二次嗎?自己真的魔怔了。
這邊蘇沐傾胡思亂想之際,另一個房間的君殤夜則是坐在桌子前傻笑個不停。
他想起剛才蘇沐傾那因?yàn)楹π叨t了的小臉蛋,不自覺的笑著搖了搖頭,笑容中帶著滿滿的寵溺之色。
笑著笑著,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頭看向了蘇沐傾所在的那個房間慢慢的將手握成了拳,臉上的笑意也隨之不見了。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平常的夜晚,蘇沐傾心里想的全是怎么不再著了君殤夜的道,怎么一步步的復(fù)仇除掉君殤夜和蘇若離。
而君殤夜的腦海中盛滿的卻是蘇沐傾那個因?yàn)楹π叨t了的小臉,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跟蘇沐傾模樣相似的女子的身影,這女子自然就是令蘇沐傾恨之入骨的蘇若離。
君殤夜這一晚睡的也不是很好,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惡夢,至少對他來說算是惡夢吧。
夢里蘇沐傾和蘇若離兩人分別站在他的身側(cè),朝他喊著“選我呀,選我呀,不要拋下我。”
忽的畫面又一轉(zhuǎn),兩人又叫嚷著:“選她呀,選她呀,不要選我,千萬不要選我,你若選了我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p> 而他站在兩人的中間左右為難,不知該作何選擇。
他想兩人都選,想要兩人都選的,可他一旦做出了選擇,那一個沒有被他選到的人就會原地消失,不論他怎么呼喊都找不到那人的身影。
“不,不要再讓我選了,不要再讓我選了,為什么只能選一個,為什么?”
夢里的君殤夜站在原地對著空中大聲的喊叫著,為什么只能選一個呢,他兩個都想要,兩個都不想放棄。
“為什么,為什么?”
不斷的說著夢話的君殤夜忽然驚醒過來。
醒來后的他看著黑漆漆的屋子,狠狠的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感覺到疼痛后一瞬間竟叫眼淚集滿了眼眶。
他半做起身來,胳膊緊緊的抱著手中的被子,左手狠狠的掐著自己的右手,就好像只有疼痛,只有醒著才能叫他安心一樣。
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了,半年來他幾乎每隔半月都要做一次類似的夢境,夢里他是那么的弱小,那么的無助。
有時兩人會在懸崖邊,有時兩人又會在烈火上,朝他喊著,叫他在兩人之間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