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章 更改計劃
本就不大的湖邊兩人纏斗的越發(fā)兇險,刀光劍影,招招斃命。
蘇傾城不是那種會以身犯險的性子,低頭詢問:“太子殿下,我先帶您離開?”
“孤不走,九——珍珠她能得勝”
可你非要在這里做個拖累就不一定了!蘇傾城用眼神示意對方。
太子只好實話實說:“剛剛她近身的時候,我也下了藥,藥性快發(fā)作了,孤要看著她死!”
實際上,他沒說的是,他覺得自己身子熱的有些不對勁,真跟著蘇傾城走了,指不定會出大事。
行吧,看你們這么會互相坑害,我就沒必要多說了。
蘇傾城依言點點頭,把太子放在干凈的假山一側(cè):“那殿下,民女就先行離開了”
君子曦看到蘇傾城被自己的鮮血染紅的裙擺,揮手笑道:“蘇家娘子救了孤兩次,可要孤如何報答才好?”
“您跟殿下情同手足,這是民女分內(nèi)的事”蘇傾城聽出太子沒有深究的意思,行了一禮,緩步沿著小路轉(zhuǎn)過離開了。
君子曦的視線跟著蘇傾城直到看不見的地方,才抬起袖子擦去了肩膀上涌出來的血跡,臉上的笑意消退,語氣冰冷:“九劍,你的身手退步了~”
他現(xiàn)在不想從她嘴里知道什么秘密了,從她方才下手盡是殺招他就猜到了,楚國現(xiàn)在的情況比自己想象中還要亂。
他不打算離開臨天,去做什么楚國太子,他要這人死。
帶著她的動機,她的目的,她來臨天的秘密,葬生在這里!
———這廂的西苑——
葉嫣然找了個借口離開了,轉(zhuǎn)過花園的一角,看到暗處等候著的人。
“事情辦妥了么?”下藥了么?暗衛(wèi)支開了么?能成功讓太子和那蘇傾城——
“辦妥了,可是小姐——”
“沒有可是!我持有令牌,你聽命行事就是!”
“可是——”她家小姐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雍親王妃了,去陷害太子沒有任何好處。且不說可能會暴露他的存在,就說萬一讓蘇家娘子當(dāng)上太子妃的話——
“呵~”葉嫣然看出對方的意思“你以為她能當(dāng)上太子妃么?就憑那張臉么?”
想到蘇傾城的那張禍國殃民的臉,葉嫣然眸中閃過幾縷狠辣:“我要她身敗名裂!”
“你下去吧”
“是”那人幾個閃身,便不見了蹤跡。
角落里唯有葉嫣然和她的貼身侍女。
“小姐,您偷了相國的令牌,若是被發(fā)現(xiàn)——”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聲。
“閉嘴!”葉嫣然狠厲:“明日你尋個機會回府,悄悄的放回去,將這事兒爛在肚子里”
“是”婢女垂眸,不再多言。
從自家小姐設(shè)計想要折騰那蘇家娘子,她就勸過了,但是小姐一意孤行,她沒有辦法,她想活命,就不能多說。
哪怕她覺得就蘇家娘子那張臉,和之前流傳的太子的救命之恩,說不準(zhǔn)真能當(dāng)上太子妃,她也不敢再說。
“走吧~好戲要開場了”
葉嫣然離開以后,不遠(yuǎn)處的暖暖才拍著胸脯緩緩挪出來,她只是想出來透個氣,誰知道看到這一幕。
她隔得遠(yuǎn),并不清楚對方說了什么,也沒看清暗處那人是誰,只是看身形是個男子,覺得有幾分眼熟。
果然這女人不安好心,在算計什么壞事!
她也無心回西苑,跟一群鶯鶯燕燕吟詩作對了,趕忙跟上去。
晚宴將開,她要去盯著葉嫣然,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
西苑里垂掛的數(shù)盞宮燈,讓這花園一隅明亮如晝。
一般來講,貴女們會在這里賞雪作畫,直到燈火闌珊,晚宴將開,才會散場。
但是顯然,今兒個的三個主場都借口離開了。
雖然沒賺到什么名聲,但是看到了天家貴胄的針鋒相對,也不算虧了。
這么想著,相互使了個眼神,便三三兩兩的離開了,準(zhǔn)備去主殿里頭等著晚宴開場了。
——這廂——
蘇傾城一個人進(jìn)了雙園,今兒個冬日宴,郡主府大多數(shù)人都在前頭忙,但是還是能看到零星的幾個侍衛(wèi),想到太子怕是不愿意聲張,蘇傾城便歇了喊人過去的心思。
她只想做個咸魚偏安一偶,不想?yún)⑴c皇家的紛爭。
推開房門,卻看到里面有一個丫鬟在整理床榻。
“蘇小姐您怎么回來了?”丫鬟訝異的打了招呼。
蘇傾城對這個丫鬟沒什么印象,也沒多想,點點頭:“不小心弄臟了衣裳,回來換一件”雙園里總是有備著的。
“奴婢還沒收整完,您看您要么去側(cè)屋?奴婢剛把那兒收拾好”
“不了,我就換件衣裳,你出去吧”蘇傾城拒絕。
她說著邁步準(zhǔn)備進(jìn)去,那丫鬟卻揚了揚手中的雞毛撣子:“小姐,這會兒實在是灰大,弄臟了您,奴婢怕是要被郡主責(zé)罰”
蘇傾城微微一滯,遲疑的看了看,捏了捏袖口,終究是退了出去。
側(cè)屋里也有她的衣裳,她還是不進(jìn)去沾灰了。
蘇傾城道謝轉(zhuǎn)身去了側(cè)屋,沒有看到那丫鬟轉(zhuǎn)身離開,將藏在雞毛撣子里的短匕收回了袖子里。
這蘇家娘子若是執(zhí)意進(jìn)來的話,她也只能把人打暈丟到隔壁了。
側(cè)屋果然剛剛打掃完,蘇傾城進(jìn)來時候,甚至看到熱騰的新?lián)Q上的糕點,室內(nèi)空無一人。
抬腳邁進(jìn)去,視線掃過室內(nèi),同時聞到陌生的香味,有點像花香?
她不過是換件衣裳,并沒有沐浴梳洗一番的意思,心里想著事,動作就很快。
換完衣裳后,看到軟塌一側(cè)的小幾上放著的點心,就覺得有些餓了,腳步自覺地走到了軟塌旁坐了下來。
“系統(tǒng),這糕點有問題么?”
“滴!扣除三點積分!經(jīng)檢測,無有害物質(zhì)”
蘇傾城一邊氣惱系統(tǒng)的克扣,一邊捻著糕點,思考起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來。
太子遇刺——刺客是四殿下后院里的烏雅公主,看今日的情形,就連太子身邊的暗衛(wèi)都被調(diào)離了,恐怕是預(yù)謀已久。
指不定前有狼后有虎,還有人在外接應(yīng),沒成想被自己撞到了。
復(fù)又想到之前在馬車上聽到的秘密,就覺得腦子突突的疼,自己根本不愿意牽扯這些,怎么就偏偏撞了上去呢?
越想越覺得頭疼的蘇傾城根本沒料到,太子身側(cè)無人這事,還有葉嫣然誤打誤撞的插了手,也沒有發(fā)覺自己身子熱的有些不正常。
——大殿里——
“你說什么!”葉嫣然狠狠地瞪了眼貼身丫鬟,想到剛才暗樁的傳話,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事情怎么會出岔子?她明明連——
正在這時候,她看到了大殿上方君景辰身后的君景天,看到兩人六七分像的外貌,咬咬牙,在丫鬟耳邊吩咐了幾句。
既然太子那邊出了狀況,就只能對不住景天了。
雖說他跟四殿下一母同胞,日后因為這事容易造成兄弟隔閡,但是更不能讓蘇傾城嫁進(jìn)她雍親王府!
百無聊賴的暖暖看到君景辰后神色一怔,剛想過去跟對方告狀。但是想想今兒貌似也沒發(fā)生什么。
總不能跟他說,疑似見到葉嫣然跟什么見不得光的人,說了什么她沒聽到的話,懷疑對方做了做壞事吧?
垂頭喪氣的看到他身后跟著的君景辰,扯著嘴角裂開一個笑臉,當(dāng)做打招呼了。
君景辰左右環(huán)視了一圈,沒看到蘇傾城的人影,想到珍珠晌午稟報的事,示意長樂過來問話。
暖暖哪能不知道她四哥的意思,走到兩人身側(cè)的時候,踩著了裙角噠噠跑過去。
撞到了來來往往的宮婢,打翻了玉壺里的酒。
君景辰反應(yīng)靈敏,沒有沾到半分,可憐了他身側(cè)的君景天,一滴不落的全撒在了身上。
“嗤~”暖暖捂嘴直笑,動了動鼻子,聞出這酒并沒有什么異常,便沒發(fā)落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宮婢。
“七哥,你快去換衣裳吧”說著指了指地上的宮婢:“喏,就讓這丫鬟帶你去找件四哥的衣裳吧”
“知道東苑在哪兒么?”
“奴婢曉得”那丫鬟把頭低的死死地,緊張的顫顫巍巍的。
君景天聞了聞,就是尋常的酒水,沒多心,皺眉掃了眼縮成一團的宮婢:“行了,帶本王去換衣裳吧,這事就不追究了”
“謝,謝殿下”那宮婢小心地抬了抬眼,露出的半張臉寫滿了緊張:“殿下您這邊兒請”
君景天跟著去換衣裳了,暖暖甚至還歡快的揮了揮手。
從頭到尾君景辰一言不發(fā),直到四王妃葉嫣然施施然過來朝他行禮,才開口:“本王有事與長樂商議,王妃就別過來了”
說著帶著長樂去了主位之上,徒留葉嫣然尷尬的立在原地。
暖暖樂的嘿嘿直笑,在君景辰看過來的時候,才捂住嘴巴收斂一點。
“傾城呢?”
“嫂嫂去換衣裳了”
“有人生事?”是巧合?還是?
暖暖瞥了眼直播間大佬截圖的,還貼在公屏上的,蘇傾城為了不喝粥悄悄的踢出去的一腳,憋住笑意:“巧合!真的是巧合!”就是她嫂嫂不想喝粥故意的!
君景辰這才點點頭:“繼續(xù)”
暖暖想了想,絮絮叨叨的開始念叨,從她一大早去蘇府接人,到現(xiàn)在發(fā)生了什么。
她算是看出來了,歷史上辰帝對蘇后的滿腔熱忱絕對沒有弄虛作假,就從她現(xiàn)在的工作之一,是事無巨細(xì)的匯報她嫂嫂的日常,就能窺見日后的家庭地位了。
“四哥我跟你說,嫂嫂今兒個穿的百蝶裙還是你上次讓我?guī)サ?,可好看了,就是可惜了今兒個弄臟了你看不到了......”
“無妨,日后宮中賞的都送去就是”
“四哥我跟你說,嫂嫂給我繡的荷包超級無敵好看,你看看你看看”
“不錯”君景辰瞥了眼長樂獻(xiàn)寶似的,捧在手心顯擺的香囊,簡約的花草看起來簡單大氣。
不錯!沒有那么多復(fù)雜繁瑣的花色,大道質(zhì)樸,大俗即雅。
兩人帶著高倍濾鏡看蘇傾城,自然覺得她哪哪兒都好。就連做工粗糙,針腳不平整的刺繡都能變著法的夸出花來。
好在蘇傾城本人不在場,否則怕是被這兩人夸得羞愧難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