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業(yè)(三)
安逸晨見她中氣十足的反駁著自己,松了一口氣,看樣子還不算太糟。
他笑而不語,扒開她抱著自己的手,轉而把手上的傘遞到她手上,命令著:“拿著。”
見她握住雨傘的柄,才緩緩蹲下身子,把背上的書包卸了下來,拿到跟前,拉開拉鏈,默默地把散落在地的東西往書包里頭塞。
時依潯默不作聲的盯著他看,他總是能夠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她想:上輩子,小晨子肯定是欠了她很大的人情。
沒一會,地上的東西都被安逸晨拾起來放在包里了,原本干癟的書包,這會已經鼓起來了,拉鏈都有些難拉,安逸晨不滿的吐槽著:“真是的,都大的人了,竟然還帶著小公仔?!?p> “有意見呀?那也給我憋著,不知道狗急了會跳墻嗎?”時依潯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管他說什么,她就是對公仔就是情有獨鐘。
每次路過娃娃機的時候,總要花錢抓上一兩個不可,即使抓一個得花幾十個幣。
作為女人,不管多少歲,都應當有一顆少女心。
安逸晨哭笑不得,這小傻子,怎么放著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狗,最主要的是她還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感情這做狗還能做出優(yōu)越感來了。
時依潯后知后覺自己說了什么,拿著雨傘就要往安逸晨身上招呼,不曾想到牽扯到腳上的傷,又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玩笑歸玩笑,安逸晨見狀,緊張兮兮的上前,打量了她一下,看到她紅腫的腳踝,心不由來的一抽,真是的,這小傻子怎么把自己搞得這么狼狽不堪。
他一臉不悅,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觸碰了一下,時依潯的腳立馬縮了一下,眉頭緊蹙,“疼?!?p> “活該?!卑惨莩靠谑切姆堑恼f著。
“你……”時依潯氣得咬牙切齒,狗嘴里怎么會吐出象牙,她果然還是不能把他想得太好。
安逸晨認命的背對著她,蹲下身子,膝蓋彎曲,手拍了拍肩膀示意了一下。
時依潯望著他寬闊的背,陷入沉思,曾經也有一個少年蹲在她跟前,像他這樣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扭頭微笑的看著自己,那一抹微笑如同一陣春風般撫慰著她的心,俘虜著她的心,從那一刻起,一見傾心,就此對他一直念念不忘……
只是光陰如梭,她已不再是當年的小女孩,而他也不再是那個稚嫩的少年了。
她神情恍惚,低眸摸了摸手腕上早已泛白的七彩繩……
半響還沒動靜,安逸晨不解的扭頭看向依潯,見她眼眸低垂,若有所思的撫摸著手上的七彩繩,心里一陣抽痛。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依舊還在她心里揮之不去嗎?就如同這條七彩繩一般陰魂不散。
他曾幼稚的趁她不注意,把她手上的七彩繩藏了起來,卻不曾想她整個人跟丟了魂似的,后來實在是于心不忍,才拿給她,騙她說是自己撿到的……
自己這么多年的陪伴,終究還是抵不過那短暫的相處,他強忍住心里的異樣感,沒好氣的說:“發(fā)什么愣,趕緊的,這人來人往的,你不嫌丟臉我都想鉆地縫了?!?p> 說完話很沒出息的趕緊又扭過頭,他最受不了見她這般,一見她這副模樣,他的心就如同有根針在扎一般,一針見血,卻又不會傷及要害,就是時不時的感到疼痛。
依潯聽到他略帶不耐煩的語氣,緩過神,從思緒中走出來,沒心沒肺的往他背上拍了一下,“有本事你倒是鉆呀,說得好像自己是土地公似的?!?p> 嘴上雖依依不饒的數(shù)落他,但心底還是暖得一塌糊涂,慢吞吞的挪動身體,整個人趴在他的背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輕掐了一下,手里握著傘,由于她的這個小動作,搖晃了幾下,雨水抖在兩個人身上。
安逸晨身上本就濕了,也沒多計較,只是大驚小怪的喊了一聲“哎呦……一言不合,就要謀殺……嗎?”親夫那兩個字他卡在喉嚨里沒敢說出來。為自己的膽小失笑了一下,緊接著單手拎起書包,緩緩托著她起身。
“你可別鬧了,自己抓緊,要是掉下去我可不管了?!闭f完話,故意抖了一下,嚇得依潯趕緊摟緊他的脖子,就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手里的傘差點掉了。
安逸晨嘴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喃喃低語著:“你可真沉呀!”
“少胡說八道了,我才九十斤而已?!币罎∑仓旎刂?,她一米六三的個子,九十斤哪里能算胖,他可真是愛睜眼說瞎話。
“是嗎?你確定不是公斤?”安逸晨嘴欠的加了一句。
依潯快速捏了一下他的耳朵,“耳朵不好就得好好治治?!睂嶋H上只是輕捏了一下,并沒有用多大的力。
她這么一捏,安逸晨反倒不惱不怒,而是有一絲喜悅。因為他突然想起一個工人曾說過的話,重慶女婿耙耳朵。
那時候好像是有其他工人笑話他對老婆的話唯命是從,工資一發(fā),也是立馬上交。可那位被調侃的工人卻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反而是以此為傲,一臉自豪的說了這么一句話。
雖然他不知道依潯是哪里人,但此刻卻對號入座了,只因自己想當耙耳朵,就差一個機會。
這么多年來,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一直就是處于這樣的互懟狀態(tài),時不時就會有一場唇舌之戰(zhàn),但過后又無傷大雅,關系還是一如既往的鐵,也許這就是人們常掛在嘴邊的損友。
只是依潯始終不知道,安逸晨并不想當她的損友,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隱藏著自己的心思,不離不棄的守在她身旁。
他也曾以開玩笑的方式說過當她男朋友之類的話,只是她一聽先是神情凝重,緊接著又是一陣沉默。
一見她這樣,他便會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輕快,含沙射影的說自己是開玩笑的。他真的很怕處理不妥當,會失去像這樣明目張膽的待在她身旁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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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者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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