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在場的人都是微愣。
錢楓眠教授語氣平緩,聽不出什么別的情緒:
“是引用部分?!?p> 其他人沒聽懂這位教授這話是什么意思,有些懵。
莫媛和陸子鈺卻是意識到什么,臉色瞬間就變了。
尤其是穿著藕粉色連衣裙的人,臉色慘白,滿眼不可置信,手指甲下意識地,直接嵌入了掌心。
引用。
是陸毓逼她刪掉的那幾段引用!
可是陸毓不是說,那些引用內(nèi)容都是她編的嗎?!明明網(wǎng)上根本查不到!
而且,而且她說引用,證明她看過原稿......
陸子鈺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讓她整個人眼前的世界都是天旋地轉(zhuǎn),她自己也搖搖欲墜:
完了。
全完了。
錢楓眠看了眼眼前已經(jīng)支撐不下去的女生,眸中劃過失望和不豫,語氣里也帶了嘆息: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找到的這篇節(jié)選,但是我可以肯定,在兩年前,我就已經(jīng)見到過這篇演講稿的原稿了。”
而且對原稿的內(nèi)容爛熟于心。
原因就在于,這篇節(jié)選的作者,是國內(nèi)一位尚未露過面,但是已經(jīng)接受了京大聘任邀請的客座教授。
絕不可能是一個高中生。
而且眼前這個高中生,不僅盜用原稿,還自作聰明地把最精華的部分給刪除了,這樣的行徑,簡直是對原稿,和這次比賽的侮辱。
評委席上,起初還覺得無比驚艷的老師們也已經(jīng)回過味來。
要求原創(chuàng)的演講稿卻涉嫌抄襲。
獎項怎么能頒給這樣的人?
陸子鈺渾身僵直,對上莫媛的視線,眼眶瞬間就紅了,對評委席鞠躬哽咽道:
“對不起老師,對不起,或許是我之前看了,但是忘了......”
她有些語無倫次,試圖用這樣的表現(xiàn)博取同情:
“我不知道,我.....我沒有要抄襲的意思........”
說著,手指已經(jīng)緊揪著裙擺,站在原地抽泣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
英語演講比賽的機會已經(jīng)廢了,她不能因為這么一篇演講稿毀了自己以后的路。
莫媛的臉色已經(jīng)差到了極致。
想也不用想,這樣的丑聞傳出去,她這個英語老師兼班主任會被其他學(xué)校的老師嘲諷成什么樣子!
可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可能任陸子鈺在臺上繼續(xù)哭,只能三步做兩步地上臺扯過陸子鈺,滿臉難色:
“抱歉抱歉,各位教授,這是我們工作的失誤.......”
錢楓眠微頓,又看了眼滿臉淚痕的高中女生。
眸中的情緒很淡,但是已經(jīng)無聲決定了陸子鈺的出路。
退賽--否則她就會因為演講稿抄襲,被通報,到時候別說參加別的競賽,就算是正常參加高考,她的檔案上恐怕都會因此留下污點。
莫媛一邊道歉,一邊心急如焚地求情,最后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還是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陸子鈺簽了確認(rèn)退賽的通知。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的比賽沒有直播進(jìn)行,陸子鈺都不能得到這么寬大的處理結(jié)果。
其他學(xué)校的人不禁唏噓。
以為是最容易得冠的人,沒想到落了個這樣的結(jié)果。
莫媛表情難看地扯著陸子鈺回到了座位上,不敢抬頭看人的人只能掩面,繼續(xù)低聲啜泣。
比起沒有得到加分機會,在這么多人面前被揭穿了抄襲的事實,才更令她覺得難堪。
宋悅表情也有些尷尬,但是想到之前陸毓就說,陸子鈺全文都是抄襲陸毓的,又握了握拳。
不是誰哭得慘誰就有理了的。
之前陸毓就提醒過她,她自己非不承認(rèn),就別怪今天評委老師揭穿她了,都是她自己作的!
這樣的人,一點也不值得同情!
宋悅想著,也坦然了。
在另一個角落,系著領(lǐng)結(jié),看著長相俊秀,面龐稚嫩的男生卻握緊了拳,表情顯得有些郁憤不平。
子鈺明明就表現(xiàn)得很好......如果這次演講比賽要求的不是原創(chuàng)稿件,她一定能拿到京大的加分機會的!
這些老師,怎么能這樣,這么草率地就逼她放棄比賽!
這不公平!
坐在宋風(fēng)起身邊的女老師注意到了他表情不對,嚴(yán)肅提醒了一聲,男生才咬咬牙,勉強按捺住自己,只是瞧著還是很不忿的樣子,還瞪了宋悅一眼。
宋悅權(quán)當(dāng)做沒看見。
她一點也不喜歡她大伯家的這個弟弟,跟他關(guān)系也不怎么樣,平常招呼都不打,更不用說在意他的情緒了。
演講比賽的結(jié)果會在下周公布,比賽結(jié)束之后,各校的帶隊老師帶著各自的學(xué)生回去。
所有老師當(dāng)中,莫媛是最難堪的。
之前有多自信陸子鈺能拿獎,現(xiàn)在她的臉就有多疼。
瞥見還在擦眼淚的陸子鈺,又頗有些氣惱,怒氣在心頭翻滾,莫媛卻只是冷著聲音:“上車?!?p> 沒拿到獎,這還不是最丟人的。
最丟人的是,原創(chuàng)演講稿念完之后,被評委老師點出并非原創(chuàng)。
陸子鈺之前說其他部分沒有抄襲,分明就是在說謊!
這么想著,對自己一直很喜歡的學(xué)生也是失望至極,等她坐上了車,就沒有再看她了。
陸子鈺自然注意到了,手指甲在掌心嵌得更深了些。
宋悅則是一坐上車,就掏出手機,給顧毓發(fā)短信了:
“陸毓!??!驚天爆料!”
“陸子鈺的演講稿被識破了!那位教授親口說引用部分才是精華!”
“陸子鈺退賽了!你的演講稿不會被盜用了!”
這么連發(fā)了三條。
一看就知道宋悅出了之前那口氣,心里有多舒暢。
陸毓剛好到了陸家,聞言邊摘口罩,邊打字回復(fù):
“嗯,你怎么樣?”
宋悅:“表現(xiàn)得出乎我意料地好!沒有忘詞!但是有一點點緊張,不過我覺得我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很好了!捂臉害羞jpg.”
顧毓:“嗯,恭喜?!?p> 宋悅習(xí)慣了她這個聊天風(fēng)格:
“不過話說教授不愧是教授,竟然還聽得出來陸子鈺的演講稿是抄襲的!”
顧毓回到了房間,把包放在了床上,眉梢輕揚。
“是啊?!?p> 那篇演講稿本來就是她之前,寫給京大的一篇論文中的截取部分,那位錢教授之前還因為那篇論文,拜托過京大的人聯(lián)系她。
不過她拒絕了。
之前她回憶著論文的內(nèi)容,寫下這篇演講稿,只是為了給宋悅做參考。
誰知道放在陸家兩天,就成了別人的東西。
既然陸子鈺那么不長眼,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作死,那她也不介意,借那位錢教授,好好地教教陸子鈺,什么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
宋悅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不過見到了學(xué)校,也沒多想,和老師告別之后,就撲向了來接她的爸爸。
陸子鈺則是紅著眼眶,泫然欲泣地看向來接她的陸習(xí)興。
陸習(xí)興本來就在因為病毒的事而心煩,一見陸子鈺這個委屈的表情,怒氣值狂飆。
瀲滟一方
顧·有仇必報·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