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觀察對象

　　蘇列聽小胖說新觀察對象離的不遠時并沒有意識到哪兒不對，直到跟著小胖無視樓墻阻隔徑直穿過所有障礙物時才明白，小胖說的近，是指直線距離。

　　一行意識體在一棟獨立別墅前停下，小胖偷偷抬頭打量蘇列，兩人的視線在半空相遇，蘇列不明所以于是繼續(xù)沉默。正如蘇列所料，小胖果然是眾意識體的頭兒，可惜他終歸太小，很快就在眼神戰(zhàn)中敗下陣來。

　　小胖磨蹭了一小會兒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小綠，這次你先看著，下次我一定給你安排個好位置?！闭f完乖乖巧巧的飄在蘇列身側。

　　蘇列雖說對這個世界還停留在‘六竅全通’的狀態(tài)，但從小胖之前說一不二的做事風格來看，他現(xiàn)在這樣問極為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世界這么怪異還是小心為上，于是蘇列順從內心裝模作樣的擺了擺臉色、搖頭。

　　小胖果然上當，一直以來小心隱藏的戒備終于消失，一臉高興的看著蘇列道：“太好了，我果然沒看錯小綠?！苯又鴵P起手揮了揮，那些呈包圍狀的意識體們像是突然沒電了一般定在原地，臉上表情木然。

　　“一次控制這么多果然還是太勉強了?！毙∨痔帜罅四箅x他最近那個意識體的臉，語氣頗為不佳。

　　蘇列在看到失去表情仿佛全是一個模子里造出來的意識體后心里直發(fā)悚，再聽到小胖的話更是額角青筋直冒，好在他現(xiàn)在是意識體看不出青筋，不過這也盡夠了，他轉了轉眼睛想悄悄打量四周找找閃人路線。

　　可惜，晚了。

　　小胖將所有意識體挨個捏了一遍后抬頭看蘇列，道：“小綠，這次的觀察對象比較特殊，還是多用層防護吧，我試過了這些都差不多。”說完捏著最開始那只道，“就這只好點，不過我比你小，你就讓我用吧。”話落不管蘇列如何回復伸手一插一掰那意識體胸膛就裂開條大口子，接著圓溜溜的身子往里一鉆……裂縫眨眼消失，意識體雙眼中重新有了神彩，手腳伸展控制自如，“不錯，還是這么好用，小綠你就在這幾個里選一個吧?！?p>　　蘇列被小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呼吸都停了，臉上還勉強維持著面無表情，內心卻是驚懼又恐慌。

　　這，太他么驚悚了！

　　這哪是小屁孩，這就是個惡魔??！

　　開膛破肚不眨眼??！

　　“小綠，發(fā)什么呆，重啟時的數(shù)據(jù)最珍貴，晚了錯過數(shù)據(jù)，哼，白老可沒好果子你吃?！睋Q了身體果然不一然，前一刻還是軟糯的小胖子，眨眼就成了帶著陰郁氣息的少年，天真又殘忍。

　　蘇列再控制不住抵觸的情緒，堅決搖頭。

　　開玩笑，他可是守法公民，這么血腥……好吧，小胖的動作雖大但意識體沒有血液，胸腔里也只有黑漆漆一團，但那也不成啊，太瘋狂了！

　　蘇列有種直覺，如果他今天動手了，那……有什么將會失控，他本能的抗拒這種看似正常實則瘋狂又殘忍的行為。

　　小胖眼中詫異的神色一閃而過，看著蘇列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心道：“難怪會跑，原來是生出自我意識了，呵呵，看來我運氣不錯?！逼鋵嵥麆偛挪贿^是禮貌性的問一聲，這些可都是他的珍藏，每一個都特意編了號真給蘇列他還不樂意呢。至于蘇列的反應那就是意外之喜了，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觀察對象，其他的……過后再說。小胖一轉眼就按捺住情緒，轉身若無其事的道：“不要，那算了?！闭f完伸手扒開腹部，剩下的意識體一個接一個消失在黑洞里。

　　“走吧。”

　　蘇列輕輕松口氣，沉默的跟在小胖身后飄進別墅。

　　觀察對象啊。經(jīng)過剛才的事蘇列腦子像是突然開竅了一般，細細品味著這幾個字，品著品著心里一突，這……不會是他知道的那個意思吧？

　　**

　　夜色深沉，別墅內一片漆黑。

　　蘇列抑住暗黑的思維，跟在小胖身后熟練的穿過層層阻礙，回想起今晨被‘噗’進天花板和白日間搶殼子的艱辛，頓時心情復雜。

　　白日間蘇冽不停的找人嘗試，可惜一次都沒能成功，回幸福局不過是想最后再找蘇冽試一次，雖說如此，實際他卻是已經(jīng)絕望了。他飄在幸福居前不過是在賭，賭自己先消散還是蘇冽先出現(xiàn)。

　　結果蘇冽沒出現(xiàn)，突然出現(xiàn)的小胖卻為他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說不定真能活下去。】

　　蘇列想起那一地的綠化樹，看向小胖的雙眼頓時火熱，只是想到小胖的手段又讓他內心躊躇。

　　【也許……不該再用過去的常識來判斷這個世界?！?p>　　蘇列在心里暗示自己。

　　“我們已經(jīng)進入觀察對象的警戒范圍，不能再靠近了?！毙∨衷谝簧葤熘『ｋ嗟拈T前停下，頭部轉動180度向著身后的蘇列說到。

　　蘇列對這些一無所知，只好看著小胖沉默不語。

　　小胖像是才想起來蘇列是走失意識體一般問道：“你之前沒執(zhí)行過任務嗎？“

　　蘇列點點頭。

　　“哦，這不怪你?！毙∨帜樕系年幱糁畾馍⒘诵f道，“那你飄旁邊點仔細看我操作，里面這個是特殊情況價值很大，一定要小心行動?！闭f完轉頭面向房門。

　　蘇列依言飄在小胖左側，小胖閉著眼睛也不見什么動作，片刻后蘇列感覺有一種朦朧如煙似霧的東西在他身上拂過向著身前的墻壁涌去，墻壁像畫幕一般抖了抖，接著開始慢慢變淡，最后消失。

　　墻壁后的一切清淅的暴露在他們眼前。

　　蘇列本以為意識體能把有形的障礙視作空氣、把黑暗當作光明已經(jīng)很逆天了，現(xiàn)在居然有意識體給他展現(xiàn)隔墻視物，這……他突然不想有殼子了是怎么回事？

　　“別動，你的意識就要驚醒觀察對象了?！碧K列耳邊突然響起小胖略帶急促的聲音，蘇列一驚眼睛正對上一雙滿是恨意的雙眼，小胖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別動，她只是感覺到了你的意識，快想像自己是空氣，放松，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