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信封的世界,你還有我。
宇見是一個喜歡穿著白色襯衣,內(nèi)斂而又干凈的陽光大男孩,走路像一陣風(fēng)一樣輕盈,從未在同學(xué)口中聽到有關(guān)于他的事情,好像一個深邃的秘密,令人好奇。
佳妮從來沒有注意到宇見越來越親近的步伐,在她的心里,愛情就像一座城堡,充滿著好奇與探索的沖動,但也覺得那不是這個年齡所要觀賞的,不能輕易地去觸碰。的確,佳妮的理智以及她那份將愛情作為最后到來的距離感讓人產(chǎn)生了對這位女孩的思索,喜歡欣賞,卻無法親近。
佳妮的心里沒有愛情,只有奮斗的遠(yuǎn)方,只有將自己變成最好的模樣才能擁有世間所有人都渴望的圓滿。然而,就像遇到每一個人都是生命的饋贈一樣,佳妮在這個不平凡的十九歲遇到了她的命中注定,讓她在枯萎的高中時光慢慢褪去那層堅硬的外殼,成為了一個幸福的小女孩。
那是五月的某一天晌午課間,同學(xué)們都朦朧了睡眼,懶懶散散地望著課桌上堆到眼前厚度的課本,值日生一搖一晃地推著黑板擦上的三角函數(shù)解析試題。每到這時候,佳妮總是喜歡偷偷拿出藏在課桌的丟了赤腳的小梳子,一邊安靜地梳理著自己的高馬尾,一邊審視著窗外,無時無刻不提防著陳班主任。
佳妮是一個乖乖女,是一個聽話的孩子,從小到大不敢挑戰(zhàn)大人的權(quán)威,卻唯獨對恩師命令是從,生病了都不敢請假的好學(xué)生卻敢日日在午后自習(xí)課間高調(diào)地打扮自己。佳妮崇尚精致的生活方式,她希望自己能夠呈現(xiàn)給外人最好的姿態(tài),從另一種寒暄的角度來說,這或許是自信與自我滿意的舒適度在外表的體現(xiàn)。
在教室西邊的位置,黑板的左側(cè)出現(xiàn)了一個人,將自己的MP3插在了插座充電。佳妮很好奇,這個學(xué)生怎么膽子這么大,而且還很聰明,知道用黑板擦遮擋住MP3。這個男孩子的行為舉止全都裝在佳妮的眼睛里,她笑了,心里想著要嚇一嚇這個膽大妄為的男生,于是握著自己的小拳頭說:“喂,老師來了!”只見他快速地朝著教室的門口看去,才發(fā)現(xiàn)被騙了,他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也笑了。佳妮心里想:沒準(zhǔn)在心里正罵我呢!
此后,每天的這個時間點,宇見都會重復(fù)以往地習(xí)慣去衛(wèi)生間洗臉,讓自己的睡意消去,而回到座位的路途必經(jīng)佳妮的身旁。這一天,不知道冥冥之中是不是有幸運之神眷顧,從未相識和有交集的兩個人定格在這個異常溫馨浪漫的午后。
佳妮頑皮地在紙條上寫下了“你為什么不叫大鵬,鵬程萬里”的話語遞給了迎面走來的宇見,然后活蹦亂跳地走出教室趴在外面的陽臺,和屋頂?shù)男▲B巢咿呀咿呀地對話。她是單純的,一切美好都是那么愜意。
上課的鈴聲響起,遠(yuǎn)處英語老師大步走來,一邊扶著自己的眼鏡,一邊對同學(xué)們微笑。佳妮回到了座位上,居然擺著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名字是我媽媽給我起的,我也不知道什么寓意”。佳妮沒有想到那么高冷害羞的男孩子其實內(nèi)心也是渴望被關(guān)注的,但她沒有想到有什么奇怪,她以為她的性格很容易和所有人都成為好朋友。
此后的日子,佳妮也經(jīng)常在午后宇見回教室的時候和他有一些互動。她會簡單地問宇見:“你見過六月飛雪嗎?”同時在風(fēng)扇下面伸出攥緊的撕碎的衛(wèi)生紙,一一飄落在宇見的眼前,也許是這個緣故,后來的佳妮和宇見都將冬天下的第一場雪作為互相陪伴的日子。宇見也許從未見過這么直率純真的女孩子,他害羞地走了,他的眼神泛著光,這是屬于他的青春盛宴。
偶爾,佳妮喜歡從第一排跑到教室最后的一排去尋找林瑩,林瑩從小到大都和自己在一起,讀小學(xué)、初中和高中,她是一個高高的很文靜的女孩子,只是她一直留短發(fā),對朋友很義氣,很喜歡流行歌曲和明星八卦。佳妮手里拿著兔耳朵薯片去和林瑩分享,卻敏感地察覺到宇見正看著一路走來的自己,佳妮伸出手溫柔地說到:“你要不要吃一個?”宇見不慌不忙,陰險地笑了笑:“你喂我。”佳妮聽到這句話在原地愣了片刻,拿出一個薯片放到了宇見的口中,轉(zhuǎn)身回到了座位上。
佳妮每次看到宇見總覺得似曾相識,無聲無息地靠近,但那是不是愛情,在佳妮的心里沒有評判標(biāo)準(zhǔn)。她不知道,她的一顰一笑,已經(jīng)讓初次相識的宇見心動了。
2014年暑假快到了,佳妮從班級群里互加親同學(xué),當(dāng)然也包括宇見。那時候的社交軟件為騰訊QQ,佳妮也是在中考之后申請的,沒有多少好友,也不怎么經(jīng)常和人交流,佳妮忘記了是誰主動的,她只記得那個暑假,宇見和她說了幾句話,大多是名稱,家鄉(xiāng),喜好這些類。
高中的假期總是如此地短暫,8月15號開學(xué)了。因為班級制度規(guī)定一個月的時間全班同學(xué)就要整體換一次座位,佳妮坐到了離窗邊最近的位置,在這里,她喜歡望著窗外,看著對面樓層的學(xué)妹學(xué)弟三五成群,喜歡看在樓頂望著樓下欣喜交談的學(xué)姐學(xué)長。佳妮的眼中有一個美麗的世界,也有一個孤獨的世界。她已經(jīng)忘了,宇見只是自己的一個普通同學(xué),他,還沒有定格在自己的腦海里,他還不是自己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佳妮是冷靜的,不如說是睿智的,她懂得在該奮斗的年紀(jì)應(yīng)該為美好的未來而賭一把,只要她勇敢。
正當(dāng)佳妮望著窗外出神的時候,宇見出現(xiàn)在門前,眼睛深情地望著佳妮,伸手遞了一根雪糕,談?wù)撈鹗罴倭奶斓氖虑?,佳妮淡然,她第一次感覺到了驚慌失措。宇見不是一個自閉癥患者,他居然對佳妮主動交流,增進感情,還如此勇敢,落落大方。一切都像命運安排好的一樣,這份青春萌動的友誼閃耀著天上的太陽光,值得我們一起奔跑去追。
宇見和佳妮交流日漸頻繁,好像宇見只認(rèn)識佳妮,佳妮只有宇見一個朋友一樣,一切都發(fā)生的那么自然。不知不覺,佳妮去教室最后一排的頻率越來越高了,他們不曾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都是十八歲過后的成年人了,絲毫不拘束,放肆到在人群中凸顯這份來之不易的相遇。
對于佳妮來說,夜晚是一天之中最美好的場景,因為在那僅僅有1十分鐘活動的課間,佳妮可以和宇見在窗臺聊聊天,感情是毫無雜質(zhì)的。
每當(dāng)周二佳妮值日的時候,宇見總會在前一天夜晚詢問佳妮喜歡吃的早餐,在周二早上總是自作主張地給佳妮買早飯。值日的時候,佳妮無意之中看到了宇見桌上的成長記錄本,上面卻記著從佳妮口中說出過的話,“凌晨四點鐘,海棠花未眠”,這是佳妮最喜歡的川端康成的話語。原來,宇見在偷偷記下有關(guān)于佳妮的一切,包括她說的每一句話。這份主動,讓佳妮不覺心里有了壓力感,想要疏離,又怕錯過。于是,放縱了自己的青春。說來緣分太奇妙,宇見和佳妮分在一個值日組,佳妮是一個勤奮的女孩子,個子不高,卻能把老師的講桌整理干凈,黑板擦的干干凈凈,而在這時,宇見總是一眼不眨地望著前方五米處的佳妮,眼神一刻不曾游離。倒垃圾的活是男孩子的義務(wù),宇見不急不慌地性格讓佳妮很是無奈,但是總會轉(zhuǎn)身背起大大的垃圾筐去倒垃圾。那時候,佳妮和宇見雖然沒有表明自己的心意,但彼此是喜歡的,他們都在默默地為對方去做一些事情,也許最好的感情就是這種不言而喻的默契。
有一天晚自習(xí),語文老師外號“小武哥”進行一對一輔導(dǎo),在巡視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宇見沒有在教室,便通知了費心的陳班主任。過了一會兒,宇見回來了,原來他去學(xué)校外邊的網(wǎng)吧了,卻被通知回家反省。佳妮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感到好奇,心里有無數(shù)個聲音想問:宇見,你怎么了?連告別都沒有,宇見就這樣消失了幾天,只是佳妮不知道宇見回家之前,曾在一封信紙上寫明了對佳妮的心意,這份心意還沒有寫完,就被迫停止了。
也許世間的一切事物有遺憾有虧欠才會有所謂的后來一樣,注定了宇見會來到佳妮的世界,所以,佳妮在努力地等待,等待那份還未開始卻會開始的愛戀。這是宇見第一次離開佳妮。
幾天后,宇見的身影在窗外一閃而過,佳妮欣喜:他回來了。佳妮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像大多數(shù)人青春的迷惑,無措,但她看到宇見的那一刻是開心的。
佳妮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喜歡將喜怒哀樂憋在心里。當(dāng)佳妮的名義上的青梅竹馬古月選擇放棄佳妮的時候,佳妮沒有多難過,只是佳妮不懂自己哪些地方做的不好。
高二,這樂苦參半的年份,佳妮的學(xué)習(xí)成績一直在下降,整日苦惱著如何給自己辛苦的父母交代。天氣漸漸涼了,這一天傍晚,佳妮沒有和同學(xué)們歡樂地談天說地,只是一個人望著對面體育班的古月所在的教學(xué)樓,她留了一滴淚,那種如釋重負(fù)卻又身無所有的負(fù)罪感糾結(jié)在這一刻,當(dāng)佳妮梨花帶雨的面龐轉(zhuǎn)身時,卻被教室后門的宇見看得一清二楚。佳妮多想有個依靠,哪怕不說話,此時的佳妮發(fā)現(xiàn)自己一身的驕傲全是偽裝的硬殼,她一直害怕自己會受到傷害。
宇見心疼佳妮,他終于鼓起勇氣給佳妮寫了一封信,在信中,宇見稱佳妮為“丫頭”,他告訴佳妮:“傻丫頭,以后不要站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哭,我會心疼,所以你要過得快樂,我可以做你的藍(lán)顏,擁有男朋友的權(quán)利,但卻不履行男朋友的義務(wù),以后的日子讓我照顧你?!?p> 佳妮看完這封信后感動了,她覺得自己擁有了世界上最真摯的友情,但她沒有察覺這是宇見的愛意,她不懂,她覺得這樣的相處方式比戀愛中的情侶關(guān)系更讓人踏實。那一刻,佳妮覺得自己的身后有一個站在她這邊的王子,那個人便是宇見。此后的宇見不斷地帶給佳妮最幸福地體驗,佳妮也安心地享受著這高中時期不期而遇的饋贈。宇見在佳妮內(nèi)心的分量自覺地加重,只是等到宇見第二次離開,佳妮才發(fā)現(xiàn)沒有宇見的日子,她是多么的不開心,她才開始懂得了期待的感覺,她才發(fā)現(xiàn),她愛上了這個最美好的年紀(jì)遇到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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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鳥殷情
我們的青春里都有一個款款而來的白馬王子,將世界上所有的驚喜都帶給我們,沒有物質(zhì)的標(biāo)榜,沒有世俗的牽絆,一封手寫的書信,就浪漫了整個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