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跟他們拼實力嗎?敢嗎?
事情既已挑明,沈瑛索性也就將話說死,直接斷了眾人的念想,讓霍嬿昕舒服了、也算是間接性的斬斷了來自霍家的威脅。
“混賬、”
他這決絕的態(tài)度,直接讓沈書吏大發(fā)雷霆,手中的筷子最終沒能承受住、沈書吏的憤怒,甚至都都沒來得及發(fā)出一聲脆響、就被用力的擲向了沈瑛的面門,筷子中間的折斷處、帶著參差不齊的木刺,擦著沈瑛的左臉、劃出一道細長線條、沒一會兒就沁出了一道細細的血痕,
面對沈書吏的憤怒、沈瑛的這種不躲不閃的態(tài)度,又再一次無聲的表明了、自己堅決的態(tài)度,這使沈書吏的憤怒再一次得到激化、扔了筷子似乎還不過癮,當即就吵起面前的盤子就要仍過去,而這次的沈瑛不在無動于衷,飛快的掃了眼那盤子里的物件兒,眼神微瞇起,大喊了一句:
“父親、”
然而這聲父親并沒有喚醒,被憤怒沖昏頭腦的沈書吏,脫手而出后、只聽噼里啪啦的一通亂響、期間、還夾雜著女人的尖叫,和驚呼聲兒、
原來、在盤子即將到沈瑛跟前兒的時候,他動作敏捷的伸手,反手就往旁邊兒拍了過去,大概是惦記著的旁邊兒的代氏,手上的力道不由加大了幾分,而后堪堪的越過了最近的代氏,直接扣在了坐著的高氏頭上,
那一盤子又恰巧是沈書吏最愛的清蒸鱸魚,汁汁水水的一點都沒浪費,盡數(shù)灑到了那件緋色羅群上,淡淡的魚腥味兒幽幽的、自高氏身上散播開來,代氏不喜吃魚,瞧她那樣子、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不消片刻、屋內(nèi)就炸了鍋。
“姨娘、你怎么樣?有沒有燙到哪里?”
沈婧驚呼一聲、率先沖了過來噓寒問暖,隨后沈皓也過來、率先抓住沈瑛作亂的右手,一臉陰霾的盯著他,恨不得將人剜下一塊肉來。
瞧著平日里最為待見的高氏,在眼皮底下被糟踐成如此狼狽模樣兒,沈書吏屬實氣的不輕,那手顫抖的指著沈瑛、緩了好一會兒,這才喘勻了那口氣、張口道了一句:
“去、去、請家法,將人、將人帶到祠堂里去、五十戒尺、一下都不能少?!?p> 許是此時沈書吏嘴臉過于丑惡,也或許是他這五十戒尺、對于沈瑛來說過于強大,總之、在代氏聽聞后當即跌在凳子上、怔愣間就見沈皓禁錮著沈瑛的胳膊,強行要將他帶出去,代氏猛然間便慌了。
“老爺、瑛哥兒他知錯了,你饒了他吧!五十棍是要將他打死?。 ?p> 代氏一面伸手拽住沈瑛,謹防他真被人給拖去祠堂,另一面兒又瞧著盛怒之下的沈書吏,語氣幾乎已到了哀求的地步,只是如此狀態(tài)之下的沈書吏、如何聽得進話兒,當下對著站在門口踟躕的沈大,一揮手,簡單明了的下了指示。
得了主人家的示意,沈大不在猶豫,當即上前就要掰開代氏緊握不放的手,奈何他卻忽略了此時作為母親的強大力量,一抓之下只覺那手、已在沈瑛的胳膊上生了根,竟全然拉扯不動。
“你們不能帶走我兒子、不能打我兒子,他都是為了你們呀!都是為了你們呀………………!”
此時的代氏已將整個人的重心,全都放在了拽著沈瑛的那條胳膊上,沈瑛不得不向她這邊兒側(cè)了身子,這個舉動卻讓另一側(cè)的沈皓渾身一緊,掐著他的手勁兒不由的大了幾分。
沈瑛懶得理會他這樣子,一邊兒用力掙脫代氏的手,一邊兒忙著安撫代氏:
“姨娘放心,從小打到大,這都不算什么,現(xiàn)下也別去求父親,保護好自己?!?p> 說完瞧她這泫然欲泣的樣子,大概也記不住什么,便轉(zhuǎn)而吩咐一旁被這場面驚呆了的沈黛:
“你過來、將姨娘照顧好,都別為我求情,不需要?!?p> 這聲音與對代氏的溫聲軟語截然不同,幾乎壓抑著內(nèi)心的憤怒、氣沉丹田后吼出來的,沈黛被他吼的一驚,隨后對上一抹從未見過的狠厲、趕忙起身幫著沈瑛、將代氏扒拉下來,而后就在滿屋的喧鬧聲中,怔愣愣目送著,沈瑛被人帶了出去。
深秋的天兒太陽本就落得早,等著一行人到了后院、天色昏暗的只朦朦朧朧的,能瞧見幾個身影,等進了祠堂光線受阻,雙目也就徹底辨不清方位了,沈大吩咐人燃了根白燭,隨后接過遞來的戒尺,借著昏黃跳動的燈光,瞧了眼依舊沉穩(wěn)的沈瑛。
沈瑛起初的慌亂、在開口拒絕眾人的時候,便已得到了緩解,事情的開始雖有些不可控,可最終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階段、他也就放穩(wěn)了心態(tài)、做好了一切可能發(fā)生的后果、
即便是這樣,可看到代氏慌亂的神情后、還是忍不住的心疼,忍不住的想,在這個家里,他們母女何時才能不看人臉色、、、、
“公子?”
瞧著失神的沈瑛,沈大出聲喚了一句、隨后竟聽他輕笑了一聲:
“麻煩你派個人將八角帶過來、不然,一會兒還要勞煩你們送我回去?!?p> 聽了這話、沈大原本平靜無波的面上微滯,隨后出門輕聲吩咐了幾句、就聽到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沈瑛輕嘆了口氣、任命的跪在了青磚地面上。
第一記戒尺打上來的時候、依舊是記憶中火辣辣的痛感,沈大之所以能一直掌管沈家戒尺的活計,就是沈書吏認準了他這個、兩耳不聞窗外事兒的悶樣,還有那六親不認的鋼直手段。
一下、兩下、…………十七下,沈瑛在心中默默的數(shù)著、起初的疼痛過后,在細密的疼痛中沈瑛的知覺已逐漸麻木,在數(shù)到三十七下的時候,意識開始渙散、眼前跳動的燭火也逐漸朦朧起來、已記不得數(shù)到了哪里,腦海中只剩下唯一的意識,在不斷掙扎著,想著,要如何才能體面的,從這里走出去………………、
啤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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