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水~”
“咳咳~”
頭疼欲裂,胸口悶,喉嚨似火燒,佘廣學剛想翻身坐起,一陣眩暈感又向他襲來,俄頃,才稍稍好轉,佘廣學勉強掙扎著,昏昏沉沉地從床上坐起,映入眼簾的陳設讓他一時有些發(fā)愣,這里根本不是他熟悉的地方,更加不可能是客棧。外邊已是夜晚,蟋蟀鳴叫聲此起彼伏。
“這是哪里?”
“是了,我最后是被一群山賊擊暈,這里......是山賊窩子!”
“不行,我要離開這里?!?p> “哥哥,你醒了么?妹妹可以進來嗎?”驟然,一陣敲門聲響起,敲門之人似乎等不到房內回應之人,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了。
房內外二人愕然的四目相望,很顯然都被對方嚇著了。
房外那窈窕的身影先恢復過來,雙手稍稍拎起衣裙兩邊,踏過門檻,邁著輕盈步伐,走至佘廣學跟前,這才長吁一氣,嗔怪道,“哥哥,我方才問你醒了么,都喚你半天了,哥哥怎么一聲也不應人家呢?討厭~”,說完,幽幽怨怨地盯著佘廣學。
佘廣學瞧來,眼前的紅衣女子,膚如凝脂,螓首蛾眉,眉目間含情幽怨,身材曼妙有致。佘廣學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又見紅衣女子青蔥玉指點了點佘廣學的胸膛,嗔怪道,“哥哥,干嘛這樣盯著人家看,討厭~”
佘廣學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只覺渾身酥軟,但霎時間也清醒過來,躬身作揖,“小生佘廣學,這位姑娘,有禮了,請問姑娘如何稱呼?這兒又是哪里?”
紅衣女子聞言,倏忽泫然欲泣道,“妹妹姓向,名喚柳青,家中貧寒,爹爹只好早早把我嫁去鄰村一個屠夫家,豈料出嫁當天,在路上被山賊給擄去。那山賊頭子讓我嫁與他,做那壓寨夫人,他也不看看他年過半百的蒼老模樣。妹妹拼死不從,那山賊頭子沒奈何,只好把妹妹我困在這里?!?p> “這里就是那山賊寨子,我一個女子,如何逃離這個鬼地方。如今哥哥一同落難至此,妹妹只求哥哥帶我逃離此地,此世后半生,便是給哥哥做妾,服侍哥哥,也是愿意的。但求哥哥能與妹妹一個棲身之處,躲避夜露孤寒?!?p> 佘廣學早已心有猜測此地是山賊山寨,此刻再經向柳青親口確認,一顆心驚駭得要跳將出來,本就有幾分虛弱的身子踉踉蹌蹌,幾欲倒下,但見眼前自稱向柳青的紅衣女子,泫然欲泣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又見其嬌柔弱弱卻故作堅強的樣子,驀然心生壯膽,向前一把抓住向柳青雙手,柔聲安慰道,“姑娘莫要害怕,小生定會帶姑娘離開這個鬼地方。”
那紅衣女子向柳青似猝不及防之下,被佘廣學抓住雙手,臉上霎時升起兩坨紅暈,訥訥地緩慢抽出雙手,放在身后,低頭側臉,“哥哥真討厭~”
佘廣學聞言一激靈,竟然張開雙手,一把把紅衣女子向柳青摟入懷中,懷中那柔弱女子似乎被他的舉止嚇了一跳,但好半晌卻是輕柔地捶了一拳胸口。
那紅衣女子向柳青又抬頭看向佘廣學,后者剛好低頭看向向柳青,向柳青開口說話,佘廣學頓覺其吐氣如蘭,前者又一臉嬌羞地問道。
“佘郎,妾身......美么?”
佘廣學剛想回話,驟見紅衣女子向柳青臉上明顯出現(xiàn)錯愕,又變作驚恐之色。
紅衣女子向柳青明顯是有修為在身,即便不高,但感知靈敏。此時在向柳青的感應中,一抹劍光迅捷破開鄉(xiāng)洼山的夜空,直直地向己方飛掠而來。
這道劍光如彗星拖曳著一道厚土般虹光。
紅衣女子向柳青既驚且怕,她猛然推開眼前書生打扮的佘廣學,朝房門踏出一步,腳步剛剛落下,似察覺不對勁,借這一步,猛然往身后反掠而去,姿態(tài)優(yōu)雅,在半空中完成轉身,出掌往身后墻體擊去。
在佘廣學的眼中,向柳青輕而易舉地打穿這一堵墻,頓時碎塊炸裂,塵屑飛舞,哪里還有半點方才嬌柔弱弱的樣子,驚得佘廣學踉蹌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見其合身一躍,已然消失在視野之中。
這房屋本就背靠山體而建,樹木、灌木叢生,向柳青躍出房外,旋即腳下一點,飛掠出去,,猶如鳥兒穿過樹葉,又仿若魚兒游過茂密的灌木叢,留下蟋蟀鳴叫聲驀地一寂。
只可惜那道劍光,比向柳青更快,且在其行動之時,便已鎖定其氣機,頃刻間,劍光仿若一縷刺眼陽光,擊穿前方的夜色,懸浮在向柳青眼前。
向柳青抬起手以袖掩面,隔絕那一道刺眼的劍光,迫停了她的腳步。感受到自身氣機被鎖定,左右都是逃脫不了,向柳青也就熄了繼續(xù)逃遁的心思。
一聲冷哼從那柄飛劍傳出,“空有一副姣好皮囊,蠱惑眾生,不懂為人真意?!?p> ‘是個男子就好辦,你管我懂不懂為人真意。’
向柳青原本被驚駭得有些慘白臉色,在放下掩面的那只手后,變得面若桃花,雙目含春,言笑晏晏看去飛劍那團光影,“郎君,請息怒......”
待得看到飛劍之上的李奕時,向柳青身軀一顫,如遭雷擊,這分明就一只貓。
向柳青細細感應之下,對面貓妖不過是煉精化氣之境,只是不知從哪兒得來這柄氣勢嚇人的飛機,遂恢復平靜,冷笑道,“區(qū)區(qū)一只貓妖,膽敢教訓我?!?p> 話音剛落,向柳青又臉色大變,一柄飛劍不知何時,已經懸停在她頭頂三尺之處,此刻離得飛劍有些近,這才發(fā)現(xiàn),這柄飛劍不過二寸長,但飛劍里磅礴劍氣猶如大江,且自身已被釘死了氣機去向。
向柳青艱難向前看去,那只貓妖也不知何時已變作一小道童,一襲青色道袍,頭發(fā)用木簪子扎作道童髻,斜挎一個玄色布兜,樣貌清秀,正微笑看著自身,剛升至山巔的一顆心頓時跌入低谷。
向柳青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艱難地作嬌憨相,“道長,小女子愚昧,不識道長真相,請息怒?!?p> 不料對面李奕卻冷冷道,“紅夫人,可是你?”
向柳青作討好狀,“道長,紅夫人正是小女子,我對山賊誆稱是向柳青,實則本名叫胡素真。”
“你可是在古涇縣逃竄至此?”
本名喚胡素真的紅衣女子臉上再變,又不知李奕為何如此發(fā)問,一咬銀牙,“是的,道長?!?p> “哼?!?p> 飛劍倏地再進,這下懸停在她頭頂不足半尺。磅礴劍氣滾滾而出,每一寸肌膚劇烈感到刺痛感,胡素真霎時遍體生寒,如墜冰窟,一顆心臟幾乎停止跳動,飛劍雪白劍脊映出毛茸茸的人形,狹長的狐吻。
胡素真不敢動彈,但事關自身性命,哀聲求饒,“道長,小女子除了吸取些陽氣,根本沒有禍害過任何人,萬望道長明鑒。”
又是一聲冷哼,那柄飛劍卻是調轉劍身,急急掠向眼前的小道童,一閃而逝,胡素真渾身不適的異樣感瞬間消散。
胡素真稍稍放松心神,剛想長吁一氣,又聽得小道童冷冷說道,“若非你無有黑氣纏身,見面便是一劍戳死你了?!?p>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p> “我正好缺個婢女,從今往后,你便做我婢女。若有機會,但行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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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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