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已查清楚這家客棧的掌柜就是那名道士?!?p> 原來屋頂上的“刺客”就是容楚。
此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宋朝寧早起,便將容楚叫來詢問昨日的情況。
宋朝寧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著竹笛,細(xì)細(xì)聽容楚的話。
“但昨晚,隔壁那兩人也去了府衙?!?p> 容楚繼續(xù)不急不慢地說到。
宋朝寧雖繼續(xù)把玩著竹笛,但聽見李陵安的消息還是好奇的抬頭看了一眼容楚。
“哦?他們也是去查這客棧的掌柜的?”
“屬下昨日探查的時候看見了秦旌,也許他們不只是在查掌柜,還在查別的事情?!?p> 宋朝寧聞言將竹笛放在桌上,“這兩人什么來頭?”
“屬下不知?!?p> “罷了?!彼纬瘜帞[擺手,“繼續(xù)查那道士。查清楚他對平陽城的百姓到底在做什么。”
“是。”
現(xiàn)在宋朝寧心中有兩疑,一是不知平陽城的百姓究竟為何會受那道士的蠱惑。二是不知李陵安二人的身份背景。
但是相比較,她現(xiàn)在還是更想把平陽城的百姓解救出來。
“都收拾好了嗎?”這邊的李陵安也準(zhǔn)備出發(fā)了。
但是此時忙活收拾的只有秦旌一人,李陵安卻還癱倒在床上緩緩開口。
太困了,昨晚精神十足,怎么也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又因為這些事情突然驚醒。
“殿下,您可以再睡會兒,還早呢?!?p> “不,不行?!崩盍臧搽p手將自己從床上撐起,“馬上就要準(zhǔn)備出發(fā),其他人都來了嗎?”
“都在樓下準(zhǔn)備好了。”
李陵安甩甩自己的腦袋想清醒一下,可這一甩,把自己甩的更暈了。他扶住床沿慢慢下床。
“今日穿哪件衣服呢?嗯,我的衣服去哪兒了?”
“都收拾在這兒了呢?!鼻仂号呐淖约菏帐昂玫陌ぃ戎滟?。
可李陵安卻嘆氣,秦旌果然不會照顧人,這把衣服都收拾進(jìn)去了,自己穿什么呢。
想來好笑,他也跟著拍拍那包袱,“不錯,打開吧,本殿下要從里面挑一件絕代風(fēng)華的衣服。”
“好!”秦旌也笑,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不對。
包袱打開,里面的衣服“卷”為一團(tuán)的“滾”了出來。
“……”
“呃,殿下,屬下盡力了?!鼻仂翰缓靡馑嫉刈プヮ^。
“沒事,讓我看看啊……”
李陵安抓出自己被揉為一團(tuán)的衣服,左看右看,“就它了!”
他挑的是一件湖藍(lán)色蠶衣,夏日穿真是涼爽。李陵安雖十三未滿,但確實比同齡人都高上許多。容貌站在人群里也是一等一的出眾。
一襲湖藍(lán)色長衣,把他襯的更為朝氣。
“還行,就穿這件了,秦旌你將其他的再收進(jìn)去。”
李陵安照著鏡子,甚為滿意。
“走吧,這個時間出發(fā)正好?!?p> 李陵安臉上縱然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但是仍然遮不住此刻他眼睛里散出來的精神氣兒。
“欸殿下等等我?。 鼻仂哼€未把衣服塞妥當(dāng),李陵安就打開門出去了。
沒法兒,他一把抱著還未收拾好的包袱,邊走邊整理,追了上去。
李陵安下樓,發(fā)現(xiàn)宋朝寧二人正在大堂用早飯。
“早!”李陵安爽朗的打招呼。
回應(yīng)他的是宋朝寧的禮貌性笑容,和容楚的無動于衷。
“這么早去哪兒?”宋朝寧問。
“當(dāng)然是去干一番大事兒?!?p> 這時外面等候多久的侍衛(wèi)進(jìn)來了,“殿下,全部準(zhǔn)備好,時刻準(zhǔn)備出發(fā)?!?p> 李陵安聞聲轉(zhuǎn)頭,招手表示清楚,又轉(zhuǎn)過來對宋朝寧說:“若還想待在平陽,遇見什么事情,可以來找我?!?p> 他知道宋朝寧肯定也很想查清這平陽城的古怪,也想過要不要邀請他們兩人一起回宅院住。
但是仔細(xì)一想,不牽扯他們進(jìn)來,或許更安全。
時間不多了,他必須出發(fā)。
“當(dāng)然,沒事也可以來找我,我就住在府衙旁的宅院。”
說完最后一句,李陵安告辭。
此時與昨日他們?nèi)コ悄蠒r天氣一樣,時間也差不多。
他利落地翻身上馬,兩腿一夾,“駕!”
平陽知府,我來了。
“殿下?”宋朝寧視線隨著李陵安隊伍一同遠(yuǎn)去。直到隊伍消失在視線中。
她看向容楚,“京城可有叫李陵安的皇子?”
宋朝寧不是南國人,對于南國皇室,她也只是略微了解。
她知道京城的皇子公主,可她怎么也想不起來有哪位皇子名叫李陵安。
容楚也跟著搖搖頭。他雖然不知道,但是如果小姐想知道,他可以去查。
他看著小姐,等待小姐的吩咐。
“罷了,不與皇室牽扯。我們做好自己想做的就行?!?p> 宋朝寧起身,早飯也沒什么胃口了。
“我上去休息一下,你也去吧?!?p> 宋朝寧其實并不想睡覺,就好像雖整夜沒怎么合眼卻越來越精神。她只是覺得心中有事,可又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事。
“殿下,為何選這般早去見平陽知府?”
“昨日這個時間,他們在做什么?”李陵安反問。
“是在做法。莫不是……”
“沒錯。如果他們每天都要賣給百姓糧食和水,那么道士做法或許就是一個固定的時間?!崩盍臧舱f到。
“秦旌,現(xiàn)在去給平陽知府通報,說本殿下來了。”
“是!”
昨晚的刺客,或許就是知府派來的。至于他真的查清自己的身份與否,李陵安不敢斷定。
因為母后與他說過,這一路想取他性命的人或許會很多。
——
“什么?六皇子現(xiàn)在正在來府衙的路上?”平陽知府剛剛起身更衣準(zhǔn)備用早膳,就聽見下人來報,六皇子來了。
“道長可還在做法?”他問下人。
“回大人,剛剛開始?!?p> 平陽知府臉上顯出焦急的神色,不顧衣服有沒有穿好,吩咐道:“讓道長今日趕緊結(jié)束,將老百姓都散了。萬萬不能讓六皇子看見?!?p> “是?!毕氯祟I(lǐng)命連忙退下。
“大人,何懼那六皇子?”
知府夫人聞聲也從床上爬起,走過來理理知府大人的衣服。
“大人,你不是說這六皇子才十三歲嗎?一個十三歲且在大山里長大的小孩,能懂什么?”
平陽知府抓住夫人的手嘆氣道:“我原也是這樣想,可是最近幾日我這心總是覺得不安,總認(rèn)為會……”
“大人,”夫人打斷知府的話,“許是這天太炎熱讓大人沒有休息好。待會兒我就讓人多備些冰塊和安神香。讓大人好好兒休息?!?p> 平陽知府看著夫人,沉默片刻開口:“但愿如此吧?!?p> 這邊李陵安悠閑的在路上行著,像是故意留給平陽知府準(zhǔn)備的時間。
今日的街道依舊沒碰上什么人,哪怕碰見了零星一兩個,都是用驚恐的眼神看著,然后加快腳步離去。
秦旌覺得奇怪,但殿下都沒說什么,他也沒開口問了。
“秦旌,你說我現(xiàn)在策馬過去,會不會碰上他們做法?”
“屬下覺得應(yīng)該是可以的,但是殿下剛剛的意思不是讓他們提前收拾嗎?”
“我突然覺得這樣更好玩,可以看看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崩盍臧矇男Γ白?,秦旌。”
“駕!”
二人在空曠的街道疾行,李陵安感覺自己的心都要激動地跳出來了。
前方,道士才剛剛得到消息,但此時還未行到最后一步。
“還有多久到?”
“已經(jīng)在路上了,知府大人說現(xiàn)在就撤。”
“現(xiàn)在?”
道士和府衙家丁還在討論,另一個家丁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道,道長!”另跑來的家丁氣喘吁吁,“快走,京城里那人是策馬來的,就快到了!”
“什么?”道長心中一震,這六皇子真會選時間。
“將尸體先撤走,放到該放的地方。讓這些人都走,不發(fā)放食物了?!?p> “可是……”
“沒有可是了,快去!”
家丁還想問,這不發(fā)放食物和水,災(zāi)民該怎么熬過去今天??墒沁@道長不聽了,先一步離去。
下面跪著的百姓聽見這不發(fā)放糧食和水的噩耗,紛紛哀怨起來。
“求求了,這可是給我孩子救命的啊……”
“我還可以拿出更多的東西來換,別走啊……”
底下頓時嘈雜不已,不少百姓跪著對祭壇狠狠地磕響頭,不顧腦門早已磕破,還是希望道士能留下來給他們發(fā)東西。
但是臺上的人只顧自己,對于百姓哭喊有多慘充耳不聞。
“快趕走,別在這兒鬧。”道士坐在馬車?yán)锊荒蜔┑恼f到。
“是。”
這會兒,沖下來五六個人對著跪倒在地的老百姓拳打腳踢,讓他們趕緊走。
“滾滾滾,別在這兒哭,要哭回去哭。”
“說你呢,不想死就趕緊走……”
不少百姓真的離去了,可留下的都是早已餓的不行的老人,和無法自己走只會嚎啕大哭的小孩兒。
小孩兒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會有人突然沖下來打自己的爺爺或者姥姥。他們只能哭,想用哭聲嚇走這些壞人。
可是好像并沒有用。
場面雖然混亂,但是對于道士來說是有用的。畢竟人真的少了很多。
就在他準(zhǔn)備說將這些人打的閉嘴的時候,他聽見了自己手下的哀嚎。
“哎喲,誰打我!”施暴者被人一腳踢倒在地。
正是李陵安一行人到了。
他們看見這些人如此對待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和小孩,心中憤怒不已,就等著李陵安一聲令下,前去狠狠地揍這些蠻人。
李陵安并未開口發(fā)令,而是用自己的行動發(fā)令。
他沖上前狠狠的踹中家丁的肚子,其他人看見殿下都出手了自然也是下手更重。
一時間倒地的不止百姓,還有這些施暴的人。
“誰打你?我替天打你,替這些無辜的百姓打你!”
李陵安氣極,又是一拳下去。
“殿下!別臟了自己的手!”
這時道士不敢下車,另一邊知府也趕來了。
知府看見眼前的一幕,心中一驚,完了。
“不知殿下駕臨,下官接待不周,還請殿下責(zé)罰?!?p> 知府雙手顫抖,雙腿發(fā)軟跪下。他沒想到這六殿下下手如此狠。
“責(zé)罰?本殿下更想聽聽知府大人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