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前廳,李陵安、秦旌、陳伯還有平陽知府都在此。
李陵安入座照樣沒開口讓平陽知府坐下,反而打個呵欠慵懶地對平陽知府說:“說吧,你查到的兇手是誰?!?p> 其實(shí)平陽知府哪有查到,他只不過是斷定六皇子沒有在宅院??烧l知人家還真在。這讓他現(xiàn)在有點(diǎn)難辦。
“怎么?說不出?我當(dāng)時聽知府大人說是查到了何人所為更知道了為何這樣做。那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大人已經(jīng)將人犯抓住并且加以審問了嗎?”
平陽知府虛汗直冒,清了清嗓開口道:“下官確實(shí)有所眉目,因?yàn)椤驗(yàn)榻裢戆l(fā)現(xiàn)了刺客?!?p> “刺客?可有抓???”李陵安裝作很驚訝。
“未……未曾。”平陽知府此時頭腦風(fēng)暴,一直在思考對策。
“大人莫非猜測那刺客就是兇手?”李陵安知道平陽知府說不出什么,所以反將一軍引導(dǎo)他的思路。
“正是!”平陽知府果然將話接上了,“下官覺得此人就是兇手,此人武功極好才能在殿下面前下毒?!?p> “那既然如此,你就去抓吧。我給你兩天時間?!崩盍臧补首髡J(rèn)真。
“兩……兩天?”平陽知府一緊張就喜歡結(jié)巴。
李陵安站起身準(zhǔn)備去睡覺了:“不然知府大人還想要多少天?要那人真武藝高強(qiáng),早就逃了?!?p> “這……”
“好了,如果兩天內(nèi)能抓住,我就不計較今晚知府大人的冒犯,如果抓不住……大人自己看著辦?!?p> 李陵安邁出步子向臥房走去,秦旌瞪了一眼平陽知府緊隨其后。
“陳伯,送送知府。”
“是。知府大人請?!标惒匀徊粫o平陽知府什么好臉色。平陽知府也深知今晚的尷尬,怎還好意思讓人家送。
“陳管事留步,下官自己走就好。”
“既然如此,知府大人慢走?!标惒偷戎疥栔@句話。
平陽知府第二次來李陵安的宅院,第二次灰溜溜的夾著尾巴走了。
“秦旌,去取玉露膏給宋姑娘送去?!?p> 走在回房路上的李陵安還惦記著宋朝寧手上的劃傷。玉露膏是李陵安從毓秀觀帶來的,對于治療傷勢,祛除疤痕具有很強(qiáng)的療效。
天氣炎熱,捂住的傷口極容易被汗刺激。自然越快好越好。
“是。”秦旌將李陵安送回房間便去取藥。然后馬上送去密室,還不知道人家休息了沒有。
可誰知剛走到密室,就見容楚還在外站著。
“怎么還不去休息?陳伯不是準(zhǔn)備了兩床被褥嗎?”
容楚沒說話,看了一眼秦旌手中拿著的東西。
“這個是殿下送來的玉露膏,宋小姐手上不是有劃傷,用這個好的很快?!?p> 秦旌遞給容楚,但是容楚并沒有馬上接住,秦旌再往前遞了一遞:“接著啊,這真的很好用?!?p> 容楚欲言又止,也伸手接住了,輕聲說了一句:“謝謝?!?p> “沒事,今天辛苦了,早點(diǎn)休息?!?p> 見秦旌轉(zhuǎn)身離開,容楚將手中的玉露膏打開聞了聞。
還行,和自己做的膏藥差不多吧。
——
這一覺李陵安直至睡到快中午才醒來,這邊陳伯也是估摸著這個時間殿下要醒了,便過來同李陵安稟報:
“殿下,午膳已經(jīng)備好了,需要叫宋小姐和容公子一同用膳嗎?”
李陵安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然。以后她們二人在這院中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陳伯你也可以帶她們多逛逛熟悉環(huán)境?!?p> “是?!标惒吲d,殿下能尋著這么好的朋友,“對了,殿下。雖然還未查出下毒之事何人所為,但是那毒的來歷,卻有了線索?!?p> “什么線索?”李陵安正好收拾妥當(dāng)準(zhǔn)備出門,聽見這話停了下來。
“這恐怕要槿姑才能說清楚了?!?p> 李陵安點(diǎn)點(diǎn)頭:“那好,用完膳叫上槿姑一同去書房?!?p> 午膳設(shè)在涼亭,今日太陽未曾那般毒辣,行在路上也是微風(fēng)拂面,所以李陵安提議去涼亭中用膳。
“你們都這么快?!逼溆嗳嗽缫言跊鐾さ戎?。
“殿下今日睡得可舒適?”宋朝寧也休息的不錯,面色紅潤,故而打趣李陵安。
“還行吧,我覺得今兒這天就適合睡覺?!崩盍臧猜渥伴_始吧,吃完還有事呢。”
李陵安看向宋朝寧:“下毒之事有進(jìn)展了?!?p> 宋朝寧瞳孔微動:“當(dāng)真?”
“絕對比昨晚平陽知府要真。”
既然有要事要談,四人也算吃的挺快。尤其是宋朝寧,雖然嘴一直在動但能看出她其實(shí)心不在焉。
李陵安自然看出來了,見著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便放下筷子:“走吧,去書房,槿姑在等著我們?!?p> “好?!彼纬瘜幵缇驮诘戎盍臧舱f走了。
四人來到書房,陳伯早就備好了零嘴和冰塊,這場景倒不像商量正事的。
“老奴見過殿下?!遍裙迷跁康群蛞丫谩?p> “槿姑不必多禮,以后也不用對我行禮了,都是自家人。”
“謝殿下?!?p> “大家都坐吧。陳伯槿姑,你們也坐?!崩盍臧舱f到,“槿姑,聽陳伯說你知道這毒的線索?!?p> “正是。”槿姑正色,“老奴在京城,一直都待在左相府中當(dāng)差,少說也有十年。對于丞相府中的事也算是了解?!?p> 槿姑被派來暗中相助齊皇后,一直潛藏在左相府中。這些年也是深得丞相府的信任,不然也不會被選中去教齊皇后禮儀。這么說,她的使命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
“老奴在丞相府知道一種毒藥,名叫梧桐影。這名字雖有詩意,但是同影子一般殺人于無形。一般滴一滴混在食物之中。雖然無色無味,但是時間長了會使食物呈黑色狀。這毒是慢性毒,一般一炷香時間發(fā)作,食用進(jìn)去會將人五臟六腑全化為血水。”
“如此烈性的毒藥難道沒有被禁嗎?”李陵安震驚,他可從未聽過這樣的毒藥。
“自然是不能使用?;噬舷铝钸@毒不能隨意使用。這梧桐影制作極難,現(xiàn)在知道的也就是宮中存有兩瓶。但是有一次老奴不小心聽見,左相自己竟也也私藏了半瓶。這次從尸體解剖來看,是梧桐影沒錯,只是這毒從哪兒來?一個小小的平陽城應(yīng)該不會有人這么輕易拿到使用。”
“那在一炷香時間內(nèi)就沒有什么癥狀嗎?”宋朝寧開口問。
“除去精神恍惚之外,老奴不知其他。因?yàn)檫@梧桐影多用來處死皇家罪犯?!?p> “那可有解藥?”
“自然有,其實(shí)梧桐影雖然無色無味但是普通銀針一查便可知。至于解藥,宮里有?!?p> 李陵安仔細(xì)想了一下,“既是如此,宮里那兩瓶定然不會被偷盜出來。那就只有左相府中那一瓶?!?p> “殿下,昨晚我們聽見太子……”秦旌不知怎么開口。
“嗯。應(yīng)該就是你想的那樣沒錯。這毒應(yīng)該是想毒我,只是提前有了這個機(jī)會讓他用了。但是不能確保他還有沒有?!崩盍臧差h首,“槿姑,京城里,太子和左相是什么關(guān)系?”
“這……”提到這,槿姑眼睛看向了宋朝寧和容楚。
“沒事,都是自己人。”李陵安發(fā)自內(nèi)心的相信宋朝寧。
槿姑最后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宋朝寧,開口道:“齊皇后還在毓秀觀時,后宮里有兩派,明德皇后與楚貴妃明爭暗斗多年。而明德皇后為右相嫡女、楚貴妃為左相嫡女。這樣的身世背景兩位都是不好對付的主。至于現(xiàn)在的太子是楚貴妃所出。東宮之位的爭奪,犧牲的就是明德皇后?!?p> 爭奪東宮之位,為何會讓皇后離世?李陵安從未聽過黨爭一說。僅憑槿姑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他都不敢去想當(dāng)年的黨派之爭有多慘烈。
“明德皇后薨逝,左相太子一黨根基穩(wěn)固,右相從那之后慢慢不理朝政。故而自從太子入住東宮,朝野上下除去皇上,就是左相聲望最高?!?p> “難道右相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是被誰害死的嗎?”李陵安覺得右相不復(fù)仇反而逐漸隱退有些不合常理。
槿姑搖搖頭,“右相確實(shí)不知,哪怕猜到了也沒有證據(jù)。因?yàn)槊鞯禄屎笫亲詺??!?p> “自殺?”李陵安和秦旌都仿佛聽見了不得了的事情,尤其是李陵安。反倒是宋朝寧和容楚面色無異。
“正是。明德皇后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到后來精神也常常失常?;噬厦t(yī)救治,可是太醫(yī)都說此乃怪癥從未有過。便一直都開一些安神的藥安撫明德皇后的情緒。太子冊封那日許多人都在關(guān)照明德皇后的病情,生怕會刺激到她??烧l知那幾日她的精神狀態(tài)卻開始好轉(zhuǎn)?!?p> “既然好轉(zhuǎn),為何會自殺?”李陵安不解,為何會有人如此不看重自己的生命。
“聽說那日齊皇后想去月下散步消食,可途中竟然支開了所有人,最后發(fā)現(xiàn)的是她漂浮在湖中的尸體。發(fā)現(xiàn)的宮女太監(jiān)不少人當(dāng)場嚇的失禁。當(dāng)時也有說會不會是有人推了明德皇后??墒怯职l(fā)現(xiàn)明德將衣物整齊的放在岸邊,并留下遺書?!?p> “遺書上寫的什么?”
“宮內(nèi)封鎖了消息,之后的事情便不知了?!?p> 李陵安內(nèi)心還是驚訝萬分,只不過一個東宮之爭竟要了一個皇后的命。
但他穩(wěn)定心神,唯一想到的是自己的母后,“那母后現(xiàn)在會不會也有危險?”
“殿下放心,娘娘身邊有人護(h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