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恩曜忙站起身來迎接父皇。
當今黑石帝國皇帝齊思賢頭戴寶紫金冠,流珠垂下,穿一件青黑金絲金龍大褂。
雖年過半百,依舊身軀凜凜,此刻更是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他眼角滿是歲月刻下的痕跡,眼睛卻依舊射出銳利光芒。
“起來吧?!彼麑ο蜃约鹤饕镜膬鹤诱f。
跟來的小廝宮女忙不迭地將包間正中的椅子換了,椅子上要墊上金心綠閃緞坐褥,這才請皇帝坐下。
齊思賢坐下后,對齊恩曜擺了擺手,示意他在桌子另一邊坐下,“坐?!?p> “父皇,這菜涼了,我讓下面的給你重新做些上來吧?!?p> “不必,我吃過了,倒是你,這桌子上的菜未動一口,怎么?今天是為你選護衛(wèi)軍,你反倒沒有胃口?”
齊恩曜心頭一顫,故作鎮(zhèn)定,“勞父皇費心,兒臣沒有胃口,只因這天氣暑熱罷了?!?p> “那就讓廚房給你做幾道消暑的菜來吧?!?p> “是?!被实鄣馁N身小廝鵬程會心應下,繼而吩咐下去了。
“謝父皇?!饼R恩曜再不好推辭。
“怎么樣?看了這一上午,可否有中意的人選了?”
“回父皇,異能者中不乏人才,就說現在場上這兩個,一個武器似乎為虎,一個到現在還沒有召喚武器使用,卻連勝好幾回合。”齊恩曜低眉順眼的。
“哦?”齊思賢來了興致。
江秋此時已在空中翻了好幾個跟頭,她每每翻到虎跟前,都會“動手動腳”,但自然沒有得逞。
大漢防范得緊,擋下她的手腳后,又左撲右撲,以攻為守。
江秋拉開與大漢的距離,心下微微了然了。
他連她的意圖都沒有看出來,她只不過懷著逗貓的心理,去撩撥他一下。
哪知他開始反擊了,而且就如之前幾個身材孔武有力的大漢一般,身手雖快,但在她眼里卻破綻百出,她是極靈活的。
他不似她想象中的那般,像真正的虎一般沉著冷靜。
如若看穿她的意圖,對她只是不理不顧,那么她便再不敢貿然靠近,與他近身搏斗,而會召喚自己的武器了。
真正的虎,會等一個將敵人置之死地的時機,看似無動無靜,實則在蓄力。
她出聲挑釁,“我實話實說吧,兄弟,就你這樣的老虎,再來十個都不是問題呢?!?p> 大漢名叫鄭炎,此時他已反應過來眼前這廝剛剛純屬逗樂,沒動真格,胸腔本已積了火氣,此時見他竟敢出言挑釁,質疑自己的勢力,他周圍的火光更盛了,眼中殺氣加重。
將他撕碎!
鄭炎心中只剩了這一個念頭,赤腳在地上摩擦一下,眼神兇狠,蓄勢待發(fā)。
江秋有那么一瞬腿軟了,這大漢的眼睛,和虎的眼睛是真像啊……
“不可?!编嵮渍l(fā)動進攻,腦海中出現一個聲音,蒼老,卻威嚴。
“為何不可?”他執(zhí)意不聽,嘶吼一聲。
江秋怔了一怔,什么為何不可?他在跟自己說話嗎?
但沒有時間容她細想,下一秒,他嘶吼著撲了上來。
速度極快,她忙點地,向上跳躍,虎見一擊未成,轉瞬之間發(fā)起下一擊。
江秋還未落地,老虎又撲了上來,若往后退,既有可能會被逼得跳下擂臺,而虎口在前,她左右為難。
無奈,她只好使出瞬移。
虎眼看著即將到口的獵物消失了,心生疑惑,落到地上,左右尋找,獵物卻到了自己身后,好端端地立在自己剛剛站過的地方。
樓上專門留給異能者休息的地方,異能者們將戰(zhàn)況看的一目了然,有人啐了一口唾沫,罵罵咧咧的,“他親娘的!會瞬移,讓人怎么打!”
看客們臉上神色變了又變,會瞬移的異能者,這放眼整個大陸都是為數不多啊……
白衣男子拿起桌上青瓷杯,抿了一口茶,依舊笑吟吟地,“瞬移,進可攻退可守,怪不得他有那底氣始終不召喚自己的武器??磥?,黑石王國可真是出了個厲害人物呢?!?p> 他站起身來,慢悠悠地也走到窗前,與那身份尊貴的男子并肩而立,拂一拂衣袖,輕輕道:“厲害人物,也就只能由厲害人物來制服了吧?!?p> 與此同時,另一尊貴包廂里。
“鵬程,你去查查那蒙面小生的來歷。”齊思賢吩咐旁邊時刻待命的鵬程道。
“是?!?p> 齊恩曜聽了,心下暗暗疑惑,父皇也不知那人的來歷么?
那人不是父皇專門派來的么?還是……眼下父皇只是做戲給自己看。
明明自己已有了護衛(wèi)軍——玄武第八軍,將軍為自己的心腹玄冥,父皇為何要再選異能精干呢?
究竟是要更好地保護他,還是更好地鉗制他?
擂臺上,江秋摸了摸鼻子,場上場下氣氛好像有些微妙……
她感知到了眾人的情緒變化,心里很有些慌,怎么了嗎?瞬移……很厲害嗎?
她才剛剛出山,不要欺負她這個鄉(xiāng)巴佬啊喂。
江秋看著對面的大漢,撲了個空后,他神色明顯謹慎起來,在場上來回慢慢踱步。
額……好像是挺厲害的,畢竟只要她想,敵人就打不到她嘛。
說起來,她這瞬移,也是在和毒蛇糾纏的時候激發(fā)出來的呢。
那個毒蛇洞,她現在還覺得后怕,留香婆婆也真狠得下心。
若是一條大蟒蛇,倒也沒那么可怕,可那里聚集了成百上千的劇毒之物,只要有一個疏忽,真就告別人世了。
留香婆婆要她穿過這個洞穴,她會在另一個洞口等她。
她向婆婆求了一把長劍,進了洞,她揮砍著,不愿讓毒蛇近身。
然寡不敵眾,蛇是極陰森靈活之物,有可能從任何一個方位冒出來。
眼看著那蛇張開蛇口,毒液噴濺,向她臉上沖來,她原以為她將命喪于此,無力回天。
哪知腦海中傳來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她因為急切,聲線都微微顫抖,喊道:江秋!
她猛地睜開眼睛,睜眼時,人已到了另一側洞口,身上滿是剛剛打斗時濺射的蛇血。
當下她和婆婆都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只知她平安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