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吃痛,有些生氣,想到自己要收小弟不成,這回倒要給小弟做小弟。
她偏出損招,既然鄭炎非要和她靠那么近,她便如他愿好了。
她一跳給他來了個熊抱,這一招要的就是出其不意,趁鄭炎未反應(yīng)過來,翻身坐上了他肩頭,手死死的扒住他耳朵。
鄭炎正準(zhǔn)備乘勝追擊,忽地懷里一片溫軟,屬實是被他的無賴招數(shù)嚇到了,竟僵了一瞬,等反應(yīng)過來,那人已騎在自己肩上,耳朵傳來一股劇痛。
江秋是挑準(zhǔn)了軟柿子捏,你看這大漢全身上下都是肌肉,不論打哪,盤算著都是自己更痛。
但他能練身上的肌肉,這耳朵總練不了。
江秋松開他耳朵,往腿腳灌輸器氣,兩只小腿緊緊夾了他頭,收緊要他喘不過氣來,自己正面朝天,手往后擺,正是想狠狠摔他一個筋斗。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鄭炎剛弄明白他想做什么,自己便腳跟離地,氣血逆流,砰一聲,胸口和地面相撞,撞的生疼,他發(fā)出一聲悶哼。
江秋既已經(jīng)反擊,哪還會再給他機會,手撐著地又翻了個筋斗,這次是坐在他背上,順手點了他一把穴道。
鄭炎頓時覺得上半身酸麻不已,嘴巴張了張,發(fā)現(xiàn)自己能說話,“你玩賴……解開我,我們再來?!?p> 上次擂臺她次次擊人后脖頸,一擊既暈,他便猜到她懂些人體穴位,此時也并不很驚訝。
“誰玩賴啊?我怎么玩賴了,輸了就是輸了,你得愿賭服輸?!?p> 鄭炎回憶起剛剛懷中那一片溫?zé)?,有些心悸,僵著嘴巴,不肯說。
她側(cè)坐在他背上,松開自己束好的衣袖,剛剛那用蠻力去擋的地方果然紅了一大片,若不搽藥,明天起來定是一片青紫。
她總是穿不慣寬袍,總是要將寬大的袖子豎起來,方便行事。
婆婆從未教過她男人要懂得憐香惜玉這件事,此時她只是覺得,身為大哥竟然被小弟打了……
不過這正說明她這個小弟還是挺有分量的,能收這樣的人做小弟,也是她的本事,她一本正經(jīng)道:“這可是你最后一次打我了啊,先叫聲大哥來聽聽。”
江秋又將袖子束回去,但半天也沒等到回應(yīng),低頭去看他,發(fā)現(xiàn)他漲紅了臉。
江秋撇撇嘴,從他背上起來,“我有那么重么?坐的你呼吸都不順暢了?!?p> 她走到哪一邊,鄭炎就把臉別到哪一邊,并不答話。
“你不叫大哥,我可就走了啊,走之前我還要把你藏到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去。”
鄭炎還是不出聲,僵了半晌,江秋抬腳欲走,“那我可就先去吃飯了啊,等我吃完飯回來,我再問你。”
這有草有樹有陰影,他又恰好躺在陰影處,曬不到太陽,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江秋這么想著,已經(jīng)走出去幾步。
然后發(fā)覺不對,自己出來,就是要找個伴兒一個吃飯的。
找誰也不如找自己的小弟啊。
她復(fù)返回去,蹲下來對他道:“這樣吧,我也不要你叫我大哥啦,但你輸了,就算不叫我大哥,也是我小弟,以后可得跟在我身邊,吃飯摸魚都得跟著我一起?!?p> 鄭炎依舊用沉默來代替所有回答,江秋只好道:“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
……還是沉默。
江秋嘆了聲氣,解開了他的穴道。
這點穴手法自然是婆婆教給她的,留香年輕時也是一代江湖名人,只是江秋學(xué)的不精。
只見鄭炎坐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仍舊一言不發(fā),江秋問了他好幾句身體有沒有摔壞,他也不答。
江秋起來就走,這個小弟脾氣真大,她改天也得重新想想招整治整治他,非要讓他服氣不可。
但走了幾步,卻聽得后面有腳步聲。
她驚喜轉(zhuǎn)頭,見果然是鄭炎跟了上來,見她突然轉(zhuǎn)頭看他,他顯得有些慌亂,避開眼神。
江秋臉上又出現(xiàn)了那種神采,向前揮了下手,“出發(fā)!吃飯去!”
和鄭炎一前一后走到門口,卻有那小廝提了一紅漆楠木盒過來。
“右將軍?!彼仁切辛艘欢Y,“小人去將軍房里,見將軍桌上飯菜未動一口,想來是今天飯菜不合將軍口味,管家便命小人送了這盤糕點來,是剛讓廚房做出來的?!?p> 江秋瞟一眼他打開盒子后里面的糕點,見果然是軟軟糯糯,好不誘人,她便接過來,“管家有心了,幫我謝過他?!?p> 說著便捧了那盆糕點,想起自己既然已經(jīng)小弟跟著。倒不必跑到外面去吃了,正想拿回房去,小廝卻攔住他,“將軍,您這是要去哪?”
江秋有些起疑,“怎么?我連去哪也得跟管家報備么?”
“當(dāng)然不是,只是管家叮囑小人,定要知道將軍吃的順不順意,不順意還讓廚房為您備了來,所以……”小廝低垂著頭抬起來惴惴不安看江秋一眼,“將軍還是嘗一口,告訴小人好不好吃,好讓小人有個交代?!?p> 江秋聽此,毫不猶豫,大大方方地便拾起一塊塞進嘴里,胡亂嚼兩下,“好吃,不必再備了。”
江秋將那碟糕點取出來,將盒子遞與小廝,“我跟我小弟出去逛逛,這碟糕點好吃的緊,讓我?guī)С鋈グ??!?p> “將軍喜歡,小人自然歡喜,將軍帶了出去便是?!?p> 江秋原是打算回屋的,現(xiàn)在她另有打算。
出了門,江秋捻起手中一塊糕點,放在嘴中細細嚼了,拐過好幾條街角,才將嘴里的東西吐出來。
“你做什么?”鄭炎黑臉,他原以為他會分他一口,現(xiàn)在自己不吃,還要吐在盤里。
江秋沒搭話,忙著扣喉。
鄭炎嫌棄地轉(zhuǎn)過身,卻默默擋住了那個墻角。
等感覺江秋吐得差不多時,他從轉(zhuǎn)身,正好瞧見江秋正用一塊帕子擦嘴。
江秋擦完嘴,便用帕子蓋住,將臟物掩了,再找個地方處理掉。
江秋不說為何,鄭炎也不問,兩人跟沒事人一樣,到酒樓喝酒吃菜。
江秋看著鄭炎捧著酒碗大口喝酒,吃的那叫一個香,心里好不羨慕,“你原是哪里人,怎么這樣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