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聽他剛剛出聲提醒,立時便用那古怪前輩所授的法子,將器氣快速充盈,這一下她要用的迅速,剛充起來便覺有些力不從心。
她原本就想再回去修煉幾日,將這法子用的熟了才好,但不曾想一天之中剛剛學會就要第三次使用,她自己便有些膽怯了,總覺得自己要是修習的熟了,說不定還能同他打上一打。
一兩招之間,兩人手掌相接,互以身上器氣相拼。
兩人手掌相接,周圍即刻狂風四起,眾人知他二人比試,器氣無言,站近了不免誤傷自己,便都遠遠退開了。
那齊恩凡道:“看來讓允諾和煥敏別再來軍營是對的,這軍營太危險也!”
江秋咬牙運氣支撐,但那向臨風此時竟還說的上話,“好強的器氣!”
江秋才不想聽這夸贊,要是能說話,她即刻便求饒,她快受不住了,這臨風前輩看不出來么?!何以手掌上器氣不減反增?
唉,說起來今日就不該逞能,玄冥來讓自己去見太子的時候,自己應當跟去的,唉,說來說去,還是那個太子的錯。
要不是他那么討人厭,她肯定就跟著玄冥去了,還跟齊恩凡比試個什么勁兒。
但若不比試,自己也不會溜走了,不溜走,也就沒機會見到那古怪前輩得到這機遇了,后面這奪風箏隔空取物認識兩個小娃娃種種,估計也不會發(fā)生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自己在軍營得了修習的法子,還開發(fā)了一項新異能,卻也要命喪于軍營。
要死了么?江秋心中閃過這個念頭不免灰心失意,但低谷過后那求生的欲望又重新攀爬,不可!
自己的殺母大仇未報,婆婆的師恩也未報答,怎能灰心去死?
這樣一想,江秋頓時器氣大行,將丹田中器氣源源不斷運到那手上。
那向臨風感到對方的勢力大變,瞬間一喜,也提氣相抗。
兩人僵持片刻,終是江秋先抵不住,畢竟向臨風比她多了二十多年運作器氣的經(jīng)驗,器氣純熟。
而江秋一開始運氣便略有瑕疵,一要硬撐,臉上現(xiàn)出青紫色來。
向臨風連忙收勢,暗叫:不好!再這樣下去只怕要打死這少年!
江秋:你終于發(fā)現(xiàn)了啊……
江秋已然提不動氣,感到對方收勢,她也欲漸漸將器氣收歸,但修為太淺,又剛剛靜養(yǎng)完畢,那之前源源涌出來的器氣要想收回去,屬實不容易,她一收,那器氣像有人抽走似的,一下泄了,江秋當即吐出好大一口鮮血。
吐后只感眼前事物都化作一團迷霧,她渾身無力,就要倒將下來,接著便感身子被人穩(wěn)穩(wěn)托住。
她廢了好大力氣睜開兩瓣眼皮,見是鄭炎,眼中失望一閃而過,復又笑了,她牙齒上也沾了獻血,她無氣無力地說:“小弟……我想……吃……燒雞。”
說完便昏死過去了。
鄭炎視力遠遠超過常人,早見到江秋臉上顯現(xiàn)痛苦隱忍和青紫之色,擔心的要命,但自己若莽撞闖進兩人營造的器氣場,只怕三人都會有所損傷。
見她一倒,他不知從哪來了那么大勁,飛也似的沖過去了。
他將江秋接在懷里,此時眾人紛紛都圍過來,他另一只手原先給人打折,尚未完全恢復,此時顫顫巍巍地抬起,去探她的鼻息,他一雙總是迥然生光的眼睛此時蒙上了一層水霧。
探到她鼻間,呼吸雖微弱,但尚有,他大喜,蒼白的嘴唇蠕動,說:“吃什么燒雞,我看你又得喝好幾天白粥了?!?p> ……
“醒了,將軍醒了。”一個江秋不熟悉的聲音喊著。
她迷迷糊糊地睜眼,睜一下又得閉一會兒,眼皮像粘了膠水似的,再一睜,眼前多了好幾張人臉,猛地把她嚇閉眼了。
她感到有人摸了摸她的額頭,又將手搭在她的脈搏上把了把,接著有一個涼涼的東西觸上她的嘴唇,然后便有液體緩緩流入她的嘴中。
呸,好苦。
但她沒有反抗的力氣,只得艱難地吞了。
意識漸漸失去……
失去意識之前還聽得鄭炎的聲音:“小人謝過各位,還是讓在下帶將軍回自己的處所靜養(yǎng)吧?!?p> 之后的對話便再沒聽到了。
“不成,江兄受傷過重,路上顛簸,還是先待在軍營吧。”
“是啊,老夫掏出了最好的藥,再以器氣醫(yī)治,也讓老夫盡些力,也好讓老夫少受些良心上的譴責?!?p> 鄭炎心中愁苦,他想將江秋帶回去,等到那位大人身邊的白衣公子來了,他曾經(jīng)醫(yī)好過江秋身上的毒,想必這次江秋受傷他也能醫(yī)好。
鄭炎是玄武軍中一員,原是該信任玄武軍中人的,但做了江秋的小弟后,他頗有些“離經(jīng)叛道”,反而更相信那位說自己名叫“亦守賜”的生意人來。
但齊恩凡說的的確有理,江秋現(xiàn)下的狀態(tài)的確不適合移動,他只得依了。
江秋總覺得自己混混沌沌,半夢半醒,凈夢些奇怪事兒,一會兒夢到那個騙她吃花的白眉老頭突然倒地不起了,一會兒夢到古怪前輩猙獰著笑,一會兒夢到那夜搶奪她包裹之人拿劍抵在自己咽喉處……總之全是惡夢、怪夢,全和現(xiàn)實相反就對了。
她有時候發(fā)出怪叫,又把守候在床邊的鄭炎嚇得夠嗆。
鄭炎不停地為她擦去她額頭上冒出來的汗,雖說她是運氣不濟吐血受了內(nèi)傷,但整個人倒想得了精神病似的整日瘋瘋癲癲夢囈,嚇人的緊。
她有時清醒,能睜開眼睛,又看到那跟她拉過鉤的朋友就站在她床前。
她嘟囔一聲,“你來啦?!?p> 他緊皺著眉頭,就和夢中一樣,她一時便分不清是夢還是現(xiàn)實了,全當自己在做夢,復又閉上眼睛。
過得一會兒,還有意識,她感到自己身體外有一股氣涌來,讓她如同泡在冬天的溫泉中,溫熱舒服至極。
之后竟不做惡夢了,第二日醒來,便能用些簡單清淡的吃食。
話說這易瀚磊行蹤不定,實際上白露帝國還一堆兒事,他得先幫著帝君處理了,夜間才得閑來黑石帝國看一看江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