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這日便已到了皇帝的生辰。
“喂!鄭炎,你快來看看這是什么花?”江秋語調(diào)歡快,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大寶貝似的。
是清晨,江秋摘下來的花還有露水,她將那花拿在手中,那花本來純白潔瑩,江秋手在上邊一罩,再拉開時白花朦朧著淡淡的粉。
一罩一拉,這動作如此重復,那花竟越來越粉,像急了姑娘家紅的能滴水的臉蛋。
鄭炎也拿過來玩了會兒,又仔細看了看,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花?!?p> 沙振天邊整理自己的著裝,邊幫軍營里另外的兄弟看看衣服哪還沒捋直,瞧著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傻子,嗤了一聲笑出來,“那叫愉花,也就能給小孩子變變戲法,你們兩個也不瞧瞧自己幾歲了,竟也玩的那么起勁?!?p> 江秋毫不客氣還擊般地嘁了一聲,“什么榆花,榆樹開的花可不長這樣?!?p> “哎呀不是那個榆樹的榆花,是愉悅的愉,害,我跟你說個什么勁?!?p> 沙振天心里想道:今天是圣上的大好日子,他可不能給江秋帶偏了,跟個孩子似的,成什么體統(tǒng)?要給父親看到,又得說自己不懂事。
江秋見沙振天一副明顯嫌棄自己不要跟自己說話的樣子,她這個暴脾氣,當即走前幾步跟他靠近了,咋咋呼呼道:“你怎么不能跟我說,這花我沒見過,它的老祖宗們在世上可能都存活好幾百好幾千年了,我在它面前,可不是個孩子么?”
沙振天瞪著雙眼,又覺得江秋的話似乎找不到什么漏洞反駁,當下只上下看了看她,“你都弄好了?”
江秋將自己身上的鎧甲拍的砰砰響,“當然了,穿件衣服有什么難的。”
“今日可是圣上的生辰,普天同慶的日子,你可別出什么差錯,丟了我們第三軍的臉。”沙振天認真的語氣像一個老媽子,“你轉(zhuǎn)過來我看看?!?p> 江秋暗暗好笑,陪他玩玩也不錯,于是依言轉(zhuǎn)身兜圈讓他檢查。
她一轉(zhuǎn)身,就撞上鄭炎那張憨臉,鄭炎一怔,江秋掰了眼皮,扯開嘴角,對著鄭炎做鬼臉,而后怪聲怪氣地對身后的沙振天說:“鄭炎都給我檢查過了,我小弟做事可認真了,哪會有什么差錯?!?p> 沙振天滿頭黑線,鄭炎忍俊不禁。
江秋轉(zhuǎn)回身去,見了沙振天一張吃了啞巴虧似的黑臉,就知道他還真沒挑出自己的毛病來。
她嘿嘿一笑,又舉起手中的花,“你檢查也檢查完了,是時候給我講講這花了吧?!?p> 沙振天盯著她,她眼中秋波流轉(zhuǎn),又像含了一汪春水,一不小心陷了進去,就會如掉入深潭一般無法自拔似的。
他連忙別過臉去,嘆了一口氣,“真拿你沒辦法。”
江秋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好沙兄,你給我講講這花為什么叫愉花,這花又為什么這么神奇吧?!?p> 沙振天掰過營中另一個士兵的身體,仔細檢查他的著裝,邊回道:“你瞧著那花會變化,很是高興吧?”
江秋何等聰慧,當即懂了,“啊,原來是這樣,愉花之愉,乃愉悅之愉?!?p> 江秋玩耍的手勢將那花輕輕掃過下巴,嘴里念叨著,“好名字,好名字,可這花為什么會變呢,它也天生異能么?”
沙振天忍不住再道:“這花也叫異能花,這也就在異能者手中能這樣罷了,這花要沾染器氣,才會有如此變化,尋常人家可做不到。這都是我們皇城里小孩子玩厭了的東西,江兄,呵呵,可真是童心未泯了。”
江秋知道他打趣自己幼稚,這有什么?她絲毫不介意,又拿起那花細細端詳,細膩的粉紅,真好看急了,“這花挑地方長么?我家山上就見不著這種花,今日還是我此生第一次見到?!?p> “這可奇怪了。”沙振天手上動作頓了一下,皺下眉頭,“這異能花可不挑地方,異能者聚集的地方,必定開的絢爛,江兄藝高,人也膽大,按理說應該見過才對?!?p> “除非……”
江秋正細細審視那花,她完全信了沙振天的話,心里便猜測:莫非自己曾經(jīng)招惹過這花不成?還是鹿鳴山的人招惹過?不長鹿鳴山上是因為心中存了意見么?
聽得沙振天似乎話似乎還未說完,她急急上前一步,“除非什么?”
“我聽說這花還看臉吶,不生丑陋之人居住之地……”
“可將軍她不丑?!?p> 沙振天的話還未說完,被鄭炎打斷,他也是第一次見此花,什么都沒見識過,這時也只能聽沙振天瞎吹胡謅,聽得一句是一句。
江秋看了鄭炎一眼,頗為認同地鼓著腮像個松鼠般點點頭。
“哎呀,別說那丑的,那心地壞的,或是傻頭傻腦之人所居之地,那花都不愛長,得躲得遠遠的才行。”
江秋和鄭炎聽完后臉上都是將信將疑的神情。
一旁的士兵都在偷笑,江秋眼神一射過去,那士兵立時身子一凜,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江秋,好似落入虎口的小白兔。
“你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士兵看了沙振天一眼,江秋即刻發(fā)話:“你看他做什么?現(xiàn)在跟你說話的人是我呢?!苯镱D一頓,鼻間呼出一口氣,“我才是你的將軍吶?!?p> 最后一句說的斬釘截鐵,鄭炎聽了又好笑又好哭。
將軍,這也是他的傻將軍啊。
沙振天倒也不怕江秋知道真相,道:“看我做什么,將軍問話你答便是了,這又有什么不能說的?”
沙振天原是不介意那士兵道出真相,但他開口后,得到的卻只是江秋懷疑的一瞥。
“我跟他說話,你又胡亂出聲做什么?”還有她嗔怪的一吼。
“你把本副將想成什么人了啊喂……”他話未及說完,見到江秋將自己耳朵捂上了,撇了撇嘴。
“你說?!苯镌俅螌δ鞘勘l(fā)令。
誰知那士兵也領(lǐng)會錯了沙振天的意思,“這又有什么不能說的?”是了,沙副將一定是讓我按照他說的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