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瑕磨磨蹭蹭的把鑰匙找出來,又拿去開鎖,這一刻她把各路神明都祈禱了一遍,希望他們庇佑別讓事情敗露。
庫房一旬都會打掃四次,并不積灰,王嵐姝走進去,四面都有柜子,中間放著架子,上面擺放著一些珍貴布料,架子上都是一些木盒子或者藤盒。
王嵐姝環(huán)視一圈,站在一個架子前,翻看上面的布料,忽然道:“我記得有一副金子雕刻的十二生肖在哪?”
站在她身后的容瑕,聽到這句話心莫名的安定拉下來,她轉(zhuǎn)身走到一個架子面前,蹲下身子拉出最下面的盒子,打開看到里面的生肖,容瑕這才把它交到王嵐姝的手中。
“娘子,在這里?!?p> 王嵐姝接過手,打開看了一眼,見保存完好合上蓋,抱著盒子走了出去,“走吧,出去吧?!?p> 容瑕見她不在找東西,悄悄松口氣,應(yīng)了一聲趕緊跟上把門關(guān)起來。
王嵐姝拿著生肖回房,仔細把玩了一番,又去把床頭的九連環(huán)找出來。
九連環(huán)說好解也不好解,但對于王嵐姝來說這個玩意她已經(jīng)玩膩了,三下五除二的立即解開了。
只是,這重量怎么有點不太對?
她又拿起一側(cè)的生肖,兩相對比,王嵐姝發(fā)現(xiàn)這個重量并不對,隨九連環(huán)做的精巧,但是用的可是銀,銀吃重量。
她還沒理出一個頭緒,就聽到外面的驚呼聲,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等回過神來,已經(jīng)拋下手中的九連環(huán)朝外邊跑。
銀具碰撞,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曧懀锹曇舨淮?,還帶著一點點的沉悶。
若是以往,王嵐姝一定是瞬間發(fā)現(xiàn)問題,現(xiàn)在的她被父親回來的喜悅包圍,別的聲音再也聽不進去。
外面的丫鬟掀起簾子,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一步步朝她走來,王嵐姝倏然停下腳步,眼淚迅速沾濕了她的眼眶。
王昭沅腳步一頓,下一瞬立即大步流星的走向王嵐姝,“姝……”
“父親!”王嵐姝撲向他的懷中,對于她來說這時候闊別了三年的懷抱。
“誒!我的乖女?!蓖跽雁涮撎摫е?,自從女兒到了十歲,他就再也享受不到老父親的樂趣,因為姑娘不會主動抱他了。
在這時候,王昭沅的腦海里突然想原諒三房所做的一切,若是以后還能享受這樣的待遇,他不介意女兒被小小的欺負。
這念頭一跑出來,王昭沅狠狠唾棄了自己一把,故作嗓子不舒服的干咳兩聲,摸了摸她的頭:“乖姝兒,這段時間想不想爹?”
王嵐姝忽然從他懷里離開,抬頭看著他認真的說道:“父親,女兒這段時間很想你,你什么時候回來了?”
最后一句,她眼里帶著狐疑,不說要過幾天才到家。
還有上一世,父親入京的時間是這個時候嗎?
王嵐姝記不清楚了,當(dāng)時太混亂,一切塵埃落定時,她獨自傷心難過,與父親見面也是匆匆?guī)状?,在后來父親就被貶官,外放嶺南。
王昭沅遺憾的看著她的頭頂,“我聽到你在家被人欺負,這不是快馬加鞭的趕回來了,為此,我還把你弟弟給丟下了?!?p> 說到路上的孩子,王昭沅有一絲擔(dān)憂,他不擔(dān)憂安全,擔(dān)憂那臭小子跑了,都怪他這段時間把他的心給養(yǎng)野了。
“阿爹怎么留弟弟一人在后面?”王嵐姝責(zé)備的看著他,“可留了人?”
“姝兒,你肯原諒你弟弟了?”王昭沅欣喜道。
這一次巡查他本不想帶上幼子,奈何原本關(guān)系不算好的姐弟兩人大吵了一架,幼子把女兒惹哭,他氣的厲害直接帶上幼子,就是打算讓他在外吃點苦頭。
誰知帶上幼子后,他暗地里行事居然方便了許多。
王嵐姝被問的一怔,回想了一會才隱約記起來,自己和弟弟確實是大吵一架,好像是因為他不學(xué)無術(shù)?
還是因為什么來著,她還真的忘記了。
王昭沅見她這等反應(yīng),便知自己說錯了話,可話已出口不可更改,他也不想對女兒撒謊,繼續(xù)道:“你放心,你弟弟我已經(jīng)狠狠教訓(xùn)過了,這一次回來他會同你道歉?!?p> “女兒知曉?!蓖鯈规虼揭恍?,似想到什么連忙問:“父親,你可曾用過膳,祖母那可去了?”
“祖母哪里自然是去了,吃了一點,這段時間在家可有人欺負你?”
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詢問,這個問題避無可避,王嵐姝搖頭:“自然是無人可欺負我?!?p> “可我聽說了,你差點背負了因不喜妹妹,下手要了她的性命?!蓖跽雁渥匀皇窍嘈抛约旱呐畠翰粫龀鲞@樣的事情,這一看就是有人陷害。
王嵐姝反問:“那父親可聽說,這件事情是因為小六識人不清,性子嬌縱惹下的惡果?”
王昭沅不解看著她,當(dāng)時告訴他的人只說了前半段的事情,后半段壓根就沒有。
王嵐姝把前后因果說了一遍,最后道:“我性子雖好,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罪我后,什么代價也不付,小六過來學(xué)習(xí)規(guī)矩,我自然會按照最高要求?!?p> 說完,她觀察著父親的神情,見他擰緊眉頭,眸光暗了暗,若是父親要求情,她是絕對不會松口。
“不夠?!?p> “嗯?”王嵐姝一頭霧水的看著父親。
“你還是太心軟?!蓖跽雁湔f這句話的時候,一臉?biāo)懔四闶俏遗畠鹤匀皇且獙欀哪?,“你怎么就沒學(xué)到父親的半分,這打蛇打七寸,你那些算計小打小鬧的,給她吃的教訓(xùn)并不深,要打痛了,才有效果?!?p> “而且,你擔(dān)心顧忌的那些都不是問題,你三叔三嬸現(xiàn)在沒察覺,日后要是察覺了怕是感謝你都來不及。”
王昭沅一眼看出了女兒的顧忌,欣慰她的大局觀,同時也心疼,“小六性子你必須下狠手,她不是喜歡所有人寵著她,那你就要搶走她的疼愛,處處碾壓她,在把她內(nèi)心的欲望養(yǎng)大,讓她有機會登上高峰,在跌落下來,到時候那種粉身碎骨的疼,才讓她清醒?!?p> 王嵐姝復(fù)雜的看著他,遲遲沒開口,父親你認真的嗎?王嵐雅可是你侄女,是我妹妹,出這樣的手段對付一個小姑娘合適嗎?
可是這樣聽起來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