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魚,咱們先去天人亭和白鹿洞,再去報功祠和藏書閣,你看如何?”問清四大景點的具體方位后,李牧看向李漁。
李漁笑著點頭。
李牧不喜讀書,即使藏書閣內(nèi)有書院先賢的傳承,在他心里依舊排名最低。
天人亭位于虞山最高處,兩人根據(jù)書院弟子指的路,左拐右拐,出了書院門樓。
山下傳來響聲,李漁回頭望去,原來是幾家其他城池的參賽者也到了。
“哎呦?!?p> 李牧驚呼一聲,險些跌倒在地。
“怎么了?”李漁急忙伸手扶住他。
李牧苦著臉道:“昨夜同他們打賭輸了,一連吃了十顆腹瀉草,沒想到現(xiàn)在還有后遺癥。”
“……”
李漁頓時無語,腹瀉草沒有其他副作用,但讓人拉肚子這個效果,就是跨過仙門的道身境修士也抵擋不住。
李牧轉(zhuǎn)身朝書院跑去,邊跑邊道:“我先回去解決一番,待會再來尋你?!?p> “我同你一起回……”
“不用!”
李牧擺手拒絕,越跑越快:“你先上去,我很快就來?!?p> 李漁微微搖頭,獨自順著青石臺階一路向上。
自山門往上,青石臺階越走越窄,等到李漁爬上山巔,石階便僅有兩人寬了。
李漁正想開口大喊一聲,瞧見前方的景象,趕緊捂住嘴巴,趴在一旁偷看。
數(shù)丈開外,天人亭中,有兩名男子并肩而立,背對著李漁兩人。
左側(cè)是一名青衫儒生,披肩長發(fā)以一根木簪扎起,看不出年紀,但那股傲然獨立的氣質(zhì)撲面而來。
倒是青衫儒生身旁那名壯漢,體型雖然又有變化,李漁還是一眼便認出他來。
天使屠戮者,吳剛。
“夫子,這次的事情因我而起,吳剛特地前來請罪,若夫子有什么差遣,但憑吩咐,吳剛絕無推脫?!眽褲h聲如洪鐘。
“吳兄,請坐吧。”
青衫儒生拍拍壯漢的肩膀,率先坐在石凳上,道:“怨有仇債有主,這事我還是分得清的?!?p> 吳剛一屁股坐在他身旁,怒罵道:“天殺的鳥人,我宰了他們的天使,不來找我報仇,反而大肆屠戮百姓,真他娘的憋屈?!?p> “人族日漸壯大,羽族自然忍不住想敲打敲打,即便沒有吳兄出手,這次巡天衛(wèi)也會想盡辦法來找茬的。”
青衫儒士微微搖頭,道:“聽說你前些日子去云浮了?凌霄怎么樣?”
吳剛嘟囔道:“還那樣吧,為了李家那小子,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待就是十多年,如今看起來比夫子您都老了許多。他娘的,我勸他跟我回虞山,他打死都不干,怕是連夫子您親自出馬,他也不一定答應(yīng)。”
“他打小就這樣。雖說他是師尊的弟子,卻是我一手帶大的,他什么德性我最清楚。李清河夫婦臨終托孤,他既然答應(yīng),便會一直照顧李氏那小孩長大成人的,直到哪天他照應(yīng)不了了,或許才會返回書院?!?p> 青衫儒生擺了擺手,道:“行了,不說他了。吳兄,這次羽族來勢洶洶,你還是避開為好,盡早離開云荒?!?p> 吳剛悚然一驚:“事態(tài)發(fā)展到這般地步了?”
“沒錯。以往大比,羽族最多派遣一名上三族族人充當欽差,此次卻是由羽族十秀之一的鷹天揚帶隊,攜巡天衛(wèi)親自前來?!?p> 青衫儒生點頭道:“羽族既然出動鷹族少主,就決不只會拿十幾處凡俗村寨出出氣,定有更大的圖謀?!?p> 吳剛怒道:“管他什么鷹天揚,若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就扒了他的鳥毛,卸了他的翅膀,將他烤了吃!”
青衫儒生淡淡道:“吳兄修為高深,自是不懼羽族。但吳兄那幾位同族呢?”
吳剛聞言一愣,喃喃道:“夫子您的意思,他們是沖我們來的?”
青衫儒生微微點頭,道:“據(jù)我推測,應(yīng)該是這樣,前些天我接到風游族傳信,這些年鎮(zhèn)守蠻荒巫族祖地的羽族將領(lǐng),正是鷹天揚,他此時帶隊前來云荒,十有八九是沖著祖巫后裔來的?!?p> “這……”
吳剛緩緩站起身來,遲疑道:“那依夫子之見,應(yīng)當如何是好?”
“離開云荒?!?p> 青衫儒生淡淡道:“一旦你離開這里,羽族抓不到祖巫后裔的把柄,對人族來說,壓力也會小許多,也算是你替死去的人族賠罪?!?p> 吳剛沒有立即回答,半晌后,他輕聲道:“夫子,他們還太小了,帶著他們強闖天壑,無異于帶他們?nèi)ニ退?,請恕吳剛不能答?yīng)。”
“不,只有你離開?!?p> 青衫儒生微微搖頭,朗聲道:“你目標太大,只要你離開云荒,祖巫后裔就很難引起羽族的注意。你在其他地方鬧出的動靜越大,他們幾個就越安全?!?p> 壯漢頗為遲疑,道:“我……考慮考慮……”
“一切由吳兄自行決定?!?p> 青衫儒生點頭道:“當然,吳兄若是答應(yīng),那幾名祖巫后裔的安全就由我孟獨行一人承擔,我若不死,誰都不能傷到他們;吳兄若是不答應(yīng),羽族大軍降臨之時,我為了人族,必定得與吳兄等祖巫后裔劃清界限?!?p> 李漁渾身一震,眼前這名青衫儒生,赫然就是云荒第一人,書院掌門孟獨行。
“……”
吳剛沉思良久,緩緩道:“我答應(yīng)了。”
“虎丘崖三日后關(guān)閉,吳兄若能在云荒大比前鬧出些動靜,云荒境內(nèi)的巡天衛(wèi)必定無暇他顧?!?p> “我知道了,去跟他們知會一聲,就立即前往漠荒?!眳莿偝戏蜃颖Я吮瑥奶烊送ひ卉S而下,不知所蹤。
孟夫子轉(zhuǎn)過頭來,朝李漁所在的方向微微一笑,道:“出來吧?!?p> “晚輩李漁,拜見孟夫子。”李漁慌忙站起身來,躬身朝孟夫子行禮。
孟夫子擺擺手,淡笑道:“不必多禮,你長得不像清河,倒跟你娘差不多?!?p> “夫子,您知道我是誰!”
“當然知道。”
孟夫子輕輕點頭,笑道:“凌霄是我最疼愛的師弟,他因為你不回書院,我哪能不知曉你是誰。”
“……原來夫子叫張凌霄啊。”
李漁訕訕道:“難怪我當初放棄《凌霄劍訣》選練《風雨劍》,幸好我機智,一并給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