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館里。
三個大人,三個孩子。
菜肴一桌,美酒兩壺。
氣氛卻異常的靜謐,甚至感覺到寒冷刺骨。
過了一會,哀天廚看不下去了,率先開了口:“好了好了,老三老鬼,你們也別自責了,這不都平安回來了嗎?吃飯吃飯,餓死了都?!闭f完便自己倒上美酒,伸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老鬼依舊低著頭,愧疚之情表于面,的確是他的粗心大意差點害死三個孩子。這幾天也是他難得的開心,所以有點得意忘形。
陸老三瞅了一眼哀天廚嘆了一口氣說道:“唉,怪我怪我,一時不查,不曾想還有這么個大妖藏在城中,要不是您來的及時,恐怕……”
小石頭一把拉住陸老三的胳膊說道:“好啦,三叔,也不全怪你們,是我們?nèi)澩?,既然一切安好,就吃飯吧,我們都餓啦!”
“好,吃飯,吃飯……”
那哀天廚一邊往嘴里塞著,一邊咕咕說著:“老三,趕緊把趙玄星送走吧,就怕這沖突會不止一波,你們走了,哪怕遇到其他神族我也不必畏首畏尾,我多待幾天,多給他們做幾頓好吃的?!?p> 趙玄星低著頭,放慢了吃飯了速度。或許是聽到要分別,總有幾分傷感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
“走吧,阿星,你走了就安全了。我們也安全了!哎,可不是我老鬼要趕你,我也看出來我這徒弟這幾天是多么開心,可你千萬不能出事……這事,我和老三盡快合計一下,然后安排好?!崩瞎硪贿呎f著一邊點著頭,這會好像又突然正經(jīng)起來,讓人無語一番。
陸老三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頭,隨后和大家都沉浸在美味中。
夜晚降臨,圓月在頭頂掛著,像一盞大燈籠,給晚上趕路的人們照亮前行的路。
一堆人坐在門口談天說地,好不自在,沒有離別苦,沒有將來愁。大人們說著世間的,美食、美酒、美女、美景……孩子們拿著買來的這種小食零嘴互相分享者……
“師傅,要是每個神仙都像你這樣就好了……不對,要是這天上地下的所有的生靈都像你這樣就好了,這樣所有人都好好的,都開心一輩子?!毙∈^一句突如其來的話打碎了熱鬧嬉笑的場景。
“別別別,我可不是什么好神仙,世人皆知我們弒殺,讓他們知道我學好了還不得笑話我,哈哈……不過呢,你說的永遠不存在,這眾生總有想吃飯睡覺的,總有想爭強好勝的,你們好好成長,以后靠你們自己了,我說不定也有死的一天,沾染了這轉(zhuǎn)生者,沒有誰能置身事外絕對安全的……”
“對不起……”趙玄星不知道如何回應,只能用對不起來表達,他是一個矛盾體,他覺得自己是負擔,是累贅,他害了很多人,以后還會害更多的人,或者沒有他,他死了,也就讓天下安寧了??墒撬懒耍且呀?jīng)失去的人,已經(jīng)付出的一切將不再有意義。會有下一個轉(zhuǎn)生者帶著同樣的身份,經(jīng)歷同樣不平凡的事。
老鬼仰面看著月亮說道:“阿星,還有小石頭和我這苦命的徒兒,你們加油吧,總需要一個改變,希望在你們身上發(fā)生……”
不知不覺,夜已漸深。
三個孩子已經(jīng)睡下了,老鬼和陸老三仍舊坐著,而哀天廚則躺在一棵樹上。
“可以了,老三,老鬼……我已經(jīng)聞到味道了,還很遠……他們?nèi)齻€也被我施了法,不會醒,走吧”
陸老三和老鬼輕輕的走到房間里。老鬼把趙玄星扶起來,將要背在身后,回頭一看,三個娃睡著了也是手拉著手。陸老三深嘆一聲,只得強硬的掰開,讓老鬼背著趙玄星出去。
二人走出門外,抬頭看了看哀天廚說到:“上仙,來著何人,您可以應付的吧?”
哀天廚撇了他一眼:“那當然,你們走了我自有應對之法……不過來著不善吶,不是妖的話就該是老喜了。就老喜那雪潭有比狗還靈的鼻子,聞到了這臺城附近強烈的法力波動,是不是趙玄星他都會來看看。”
老鬼剛要再寒暄兩句,被陸老三給懟住:“好了老鬼,別說了,我們快走吧,別讓上神難堪!”說完二人瞬間消失在黑夜中。
“走吧,走吧,趙玄星,明天醒來,你就在東亭湖監(jiān)獄了,也免得小石頭跟著你有危險,睡會睡會,天亮前總歸能知道是誰了!”
“喔喔喔……”
三聲雞鳴聲喚醒了睡夢中的人,也喚醒了這座城。雖然天剛蒙蒙亮,但人們陸陸續(xù)續(xù)的開始走動起來。
哀天廚緩緩睜開了眼,看著天上那一抹霞光申了一個懶腰:咦?這法術早就沒有了,兩個孩子還沒醒嗎?估計是昨天太累了!這睡覺可是美事一件,老喜他們哪懂這人間的快樂,吃吃喝喝再睡個囫圇覺,那叫一個美……
不對!只見那樹下一抹撲開的巨大的雪白,是喜將軍的雪潭趴在樹下。喜將軍則手拿赤天戰(zhàn)矛屹立在前一動不動,只有那長長的頭發(fā)隨著微風輕輕飄動。
“老哀,你醒了”
“哎呦,老喜,哈哈哈,你怎么在這,有任務?還是……?你說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幾十年,還是幾百年?咱們兄弟七個我就喜歡你,這不,多有緣分。”哀天廚一套假假的客套和寒暄讓在地上趴著的雪潭也突出一口粗氣。
喜將軍沒有搭理他說的這些話,反而是直接了當?shù)膯柕溃骸白蛱爝@里是你嗎?強大的法力讓我的雪潭在萬里之外就感受到了,對方是誰?”
哀天廚這個胖老頭,游走人間這么多年,也學了人間繞來繞去的交流方式,還打趣這說著:“不不不,不是我,我就帶著小徒弟來著逛一逛,在這歇歇腳,你要不去別處看看?”
“少來了老哀……你有徒弟了?一個凡人小孩?這兩個是哪一個?我?guī)湍憧纯??!闭f完兩個孩子被喜將軍的士兵架著出了屋子,但他們不能說話,很明顯是被施了法。
哀天廚看到小石頭和蘇堂害怕的眼神,看到他們不能說話卻被別人用刀架著,看到自己被別人威脅著,瞬間一股怒火就沖上頭頂。但他還不能發(fā)火,畢竟兩個小的還在別人的屠刀下。
“唉唉唉,老喜老喜,有話好好說,你我是自家兄弟啊,一父所賜,何必為兩孩子,其中一個還是你的師侄,你就這么做長輩的?”說著哀天廚從樹上一躍而下。
喜將軍一個手勢,他的手下抽出兩把大刀架在小石頭和蘇堂的脖子上。
“沿途有星星點燈妖血,怎么回事,說,不然我真的會宰了他們。殺兩個不明身份的凡人,鬧起來我也不理虧?!泵黠@能夠聽出喜將軍真的沒有耐心扯皮,同時也印證了神仙之間的不和。
這是一個沒有道理可言的場景,同為七緒劫的哀天廚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被動,一種屈辱感和怒火涌上心頭。
之間這胖天神一個瞬身快速向小石頭和蘇堂而去。用背去將兩個孩子推向屋里,兩只手則抓著喜將軍的手下向外扔去。
與此同時,雪潭想開血盆大口向哀天廚他們?nèi)艘?。哀天廚一腳猛踹在雪潭的臉上,低聲說了一句:“好一個畜生?!?p> 哀天廚為二人解開法術,轉(zhuǎn)頭對著喜將軍說到:“老喜,你要是想過過招,我出去陪你,你要是敢動他們,你和你的這條大狗會死在這里。”
“哈哈哈,你的意思是能殺了我們是嗎?”喜將軍一聲狂笑,隨后緩緩舉起槍對準了他們。這時一大堆跟隨喜將軍的士兵都竄了出來,刀手弓手具備。
哀天廚看著眼前這個場景,人多,地方小,打起來真的不敢保證這個屋子還在不在,只能想辦法出去再戰(zhàn)。
“老喜,你我是兄弟,也是天神,別跌了份,我們天上一斗,放過他們,也是放過你的兵,你不會不敢吧,只敢以多欺少嗎?”
“好,很久沒有人敢這么對我說話了,撤,雪潭你也撤,老哀,我在天上等你。”說完往天上飛去。
哀天廚看著一個個士兵都離開了,轉(zhuǎn)頭就要出去,被小石頭一把拉?。骸皫煾?,這個……你有把握嗎,他可是七緒劫喜將軍,鮮有人見過他,但都說他很厲害,師傅,我擔心您……”
“傻徒兒,我也很厲害的好吧,我哀天廚名氣可不比他小,別以為師傅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好了好了,你們兄弟倆好好待著,我去去就來”隨后一個起身向天上飛去。
兩個孩子趴在門前向上看去,留給他們的只有無盡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