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身為妖族,怎么就有一顆神仙心吶?你愿意為了那群不相干的人,獻(xiàn)上你的稀世之珍燭龍之眼?容寰,我該說你什么好呢?是傻?”北宸叉著腰打量著容寰笑著說。
她的赤色燭龍之眼,能穿透黑暗、幻境,看到真相,天下人皆趨之若鶩,可奈何燭龍強(qiáng)大,不敢靠近。
北宸看著容寰手里暗暗握緊了拳頭,繼而將目光轉(zhuǎn)到折陽身上,看他絲毫面色未變,極其沉著冷靜,于是挑起眉頭揚(yáng)聲道:“折陽,你從剛才到現(xiàn)在就一聲不吭,是啞巴了?容寰可是我妖族的人,你也不想法子救一救你的同門?你不是心系天下嗎?怎么到了關(guān)鍵時刻,不哼不哈,是想著要逃跑嗎?”
“住口你不要胡說!“容寰怒視著北宸,艴然道。
北宸笑吟吟地看著容寰:“阿寰你別急嗎?你看看他怎么說。你看這人人敬重的折陽上仙是不是道貌岸然,想要棄天下于不顧?!?p> 容寰轉(zhuǎn)向折陽時,眸色陡然溫和許多,她相信折陽的為人,折陽一定同他站在一起。正是折陽教她知冷知熱,眷懷天下。折陽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救出帝昆山眾人。
折陽一襲金昭玉粹長袍立在原地,挺拔傲然,猶如玉樹瓊枝。
容寰期待地看著他,他眉宇清冷,深邃的眼窩下,一雙鳳眸空洞尖冷,令人栗栗危懼。
對上那雙熟悉的鳳眸,她愣了愣,不敢置信。
容寰沉默不語,若折陽知道她心里所想的,就會與他站在一起。
她腦海中回想起虎符,虎符滿身是血,她又想到她的同窗們,淇言,微生鉞泠,……
可在此刻,她不確定了,只看到折陽眼底毫無波瀾,他抬眼直勾勾與她對視。而她的期待驟然硬生生凝固在臉上。
凌空的戰(zhàn)斗他視若無睹。
她感到身邊的人寒氣逼人,倉皇地后退兩步:
“折陽,你……”
她后退兩步還沒站穩(wěn),折陽冷不防說道:“他們的死活與我何干?”
聲音漠然,毫不掩飾。
容寰身體繃得僵硬,覺得眼前的人可望而不可即,聲音低微道:
“虎符可是你的兄弟……”
“不過是只靈寵罷了,賣身投靠、依草附木之輩?!?p> 容寰感到耳中一陣嘈雜,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烈風(fēng)吹來,吹蕩紫藤花簌簌有聲,一波又一波宛若云潮翻涌,風(fēng)浪掀起折陽的白衣獵獵作響,他佇立在原地,無動于衷。
容寰深吸了一口氣,卻直到覺得空氣稀薄,身子沉重力困筋乏。她不敢相信折陽竟然是這么形容虎符的。
她假若沒有來妖界,若沒有跟著他來到藤林清池,那她便會和虎符,和帝昆山同門一樣,留在了帝昆山。北宸挑起戰(zhàn)爭,她若不是心血來潮,來到妖界找蘇闕,彼時也應(yīng)該是在那場戰(zhàn)斗當(dāng)中。
她若在戰(zhàn)斗之中浴血奮戰(zhàn),折陽也會冷不丁一句:與我何干嗎?
虎符侍奉他多年,連“忠仆“都不算。
她于折陽又算什么?她原先確定了,現(xiàn)在又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他不僅僅不顧帝昆山仙眾,竟然連虎符都視如敝屣。帝昆山仙眾有他的同僚,他的同袍,他的學(xué)生,有往日情誼,難道他就……沒有一丁點(diǎn)想要救他們的念頭嗎?
他還是她認(rèn)識的折陽嗎?
她以為的折陽,難道都是她自己的幻想?不過是她自斟自飲?眼前好無情感的折陽才是真正的折陽?
“容寰,他們亦將滅門慘案錯怪于我,蕓蕓眾生不分是非。你想救他們?救這樣的蒼生?”
容寰噎住,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不想同我一道兩人一馬,共觀山河?”
她想和她兩人一馬,共觀山河,可也不想讓虎符他們死啊!
他看著她的神色就明白了她的選擇。
他的聲音如刀鋒寒冷,冷漠得就感覺他對她的歡喜是假的。
他微微皺眉:
“我……可不想娶一個殘缺的女人。“
北宸爆發(fā)出歇斯底里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