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大道上,織金長袍的矜貴青年策馬而過,硬朗冷肅。
青年縱騎精湛,清俊冷凜的面容,眼上覆著白綢,長有三尺,迎風(fēng)簌簌,宛若游蛇。
沿著永安大道,折陽不知為何陡然覺得自己心跳加速,他摸了摸藏在懷中的六欲鎖,感到前所未有的熟悉。
那來自六欲鎖的靈氣越來越強(qiáng)烈,讓他興奮而慌張。
這一次他一定要抓住。
折陽緊急勒住馬,馬嘶鳴一聲,迫停在了路中央來回繞動(dòng)。
虎符聽到了折陽馬兒的嘶鳴,一回頭就看到折陽停在了花云館下面,于是調(diào)轉(zhuǎn)馬頭喊道“爺!怎么了!”
折陽看不到,停在原地,在嘈雜的人群中仔細(xì)聽辨。
虎符來到折陽身邊,看折陽神情凝重,四處張望了一下詢問:“出了什么事?”
“容寰在這。我看不到,你幫我找。”
虎符在永安大道的人群中掃了一下:“沒有啊,都是大老爺們?!?p> “仔細(xì)找!”他擰眉,回憶起他當(dāng)初沒握住她的手,她的衣袖在他手中劃過的恐懼,語氣里有難得的急躁:“一個(gè)痕跡都不能放過!”
就在這時(shí),鑼鼓喧天,鞭炮作響,兩人身下地馬有些不安的來回走。
花云館高處,老鴇看到大道上突然徘徊著兩個(gè)騎馬的人,他們身著高貴的錦緞,非富即貴。
尤其是其中一個(gè),眼睛上覆蓋著三尺白綢。
她不由得一驚繼而大喜:那不是本國世子么!世子竟然有閑情來看花云館活動(dòng)。她可聽說這世子不近女色,是個(gè)正人君子,看來不過是道貌岸然。也不知道世子喜歡什么樣的女人。
他得抓住世子這個(gè)香餑餑,于是提前開始了活動(dòng):“繡球活動(dòng)正式開始!價(jià)高者得姑娘新婚一夜,下面有請(qǐng)白桃姑娘為我們表演——”
人群仿若炸開了似的,看客拍手叫好,震耳欲聾,口哨不絕。
虎符仰頭看向老鴇,看著折陽身下的馬兒不安地躁動(dòng),周邊還有一群瘋狂的人,說:“爺,這里太吵了,這不過是花云館慣用的伎倆。我們還要去找許曠先生呢?!?p> “不,一個(gè)人都不能放過,給我仔細(xì)找?!闭坳柍蹲№\繩,安撫受驚的馬。
白桃走上前去扶住欄桿,冷風(fēng)迎面吹來,她身形單薄,忍住涼意,對(duì)著永安大道上的人說道:“各位客官,我是白桃,小女子才藝不精,各位見效了?!?p>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折陽身子頓時(shí)一顫,猛地抬頭往聲音的來源看過去,卻什么也看不到。
而白桃看到永安大道上有一人,著一身織金長袍十分矜貴,身形挺括冷峭,在她說話之時(shí),他猛地仰頭張望,視線相交,她一愣,眼底是青年英挺的鼻子,緊緊抿著的淺朱色唇,繃緊的流暢精致的下顎,還有四指寬的白綢。
白綢之下,仿佛有一雙看透世俗清明的眼。
一顆明鏡般的心。
虎符順著折陽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三樓之上女子容顏之時(shí),陡然一驚。
杏眼灼灼深邃,面若桃花,卻比桃花多一些英氣。
頗有鏗鏘剛烈艷麗之氣。
她和折陽掛在書房里、臥房里的女子別無二差!
“容寰姑娘……竟然在花云館……她現(xiàn)在在登臺(tái)現(xiàn)藝,還要賣身……”
折陽骨節(jié)咔咔作響,清瘦的手繃出青筋。他找了她十多年,劫后重逢,沒想到她在這兒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