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這樣的人?!闭坳柸f分篤定,且執(zhí)著。
她從沒見過這樣執(zhí)著的人。
也不知道折陽追了她四世,世世無緣無分。
折陽還執(zhí)拗地想要和她在一起。
成了偏執(zhí)。
成了他度過上萬年歲月的執(zhí)念。
沒了他,他就不能活。
“你說過……若劫后余生情投意合,你便欠我世世成婚?!?p> “我可沒說過這樣的話,”容寰眉心凹陷,自己果然是替身,她深吸了一口氣:“我不過是花云館無名舞姬,牌號白桃,幸運的是長了這一幅容顏,和世子心悅之人相似,得世子垂簾?!?p> 折陽聽后猛地一怔。
他的內(nèi)心波瀾起伏,所有的痛與苦都被四指寬的白綢覆蓋住。
他第一次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竟然覺得自己是替身。
可是他又如何和她解釋她的過去。
她又是否會承認(rèn)這個過去?
容寰看著折陽一言不發(fā),想來她還是說中了,自己果然是替身。
她心里一沉,她還在期待著什么呢?
容寰不由地想到畫上的女孩,畫上的容寰,也就是折陽世子心悅之人,鮮衣怒馬,清雅靈巧,而她不過是個普通人,沒有家世背景,出生喪母,幼年喪父。
她現(xiàn)在還毀了容貌。
不如當(dāng)太子的丑仆。
她有什么資格能讓世子一擲萬金?
永安大道上矜貴青年縱馬回首,勒馬駐足,不過是因為有人告訴他,花樓臺上一女子和工資找尋許久的女子相似!
他為之停留的,不過是她的那張臉,和舊時戀人相似的臉!
想到這,她就感覺后頸鉆心般疼痛,仿佛有一只五行的手,把她的腦髓、心髓、骨髓都吸走,劇痛過后,她內(nèi)心陡然平靜,沉靜如水。
折陽感覺到她內(nèi)心有些不對勁,但看不見,只能竭力側(cè)耳傾聽。
可是容寰也是沉默著,等著他說話。
折陽動了動唇,開口道:“那個人已經(jīng)是過去了?!?p> 容寰卻對折陽的坦誠有些意外,她恍了神。
太子看著容寰眼底里露出的留戀,嘴角崩緊著,強扯出一抹笑容,說道:“世子,你若真的忘了舊人,又真心愛著她,那你就得放過她。天高任鳥飛。你得讓她走?!?p> 容寰回轉(zhuǎn)神來,竭力告訴自己不能心軟,卻又忍不住心軟,只能將柔軟的視線投向太子:“太子說的沒錯,世子若真的喜歡我,就該放我走?!?p> 孤寂的夜,洞外暴雨如注,雷聲如鼾。
折陽的身子冷峭如雪山,卻沒了挺拔流暢的線條,只崩地緊緊的。
他清楚的知道容寰的決心。
不過,讓他放過是不可能的。
容寰仿佛在折陽的白綢之下,看到了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
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折陽一把抓住容寰的手,不放。
“想要走,把贖身的錢還我?!?p> 矜貴如斯的世子,竟然說出換錢這樣世俗的話。
太子爆笑如雷:“哈哈,區(qū)區(qū)三萬金,我會替容寰換上。沒想到世子如此看中錢財。原來不是不想放,是擔(dān)心白花了錢?!?p> 折陽一言不發(fā),白綢之下沒有眼底的神色,只有空蕩蕩的陰影。
他暗暗攥緊了織金的長袍。
而容寰意味不明地盯著他的白綢,她知道,他不是愛財,是想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