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浩隨手將自己手里的那根煙扔給一個小弟,雙手抄兜,說起話來痞里痞氣的,“唐瑾,跟我說說,重點班跟普通班有啥不一樣的地方唄?!?p> 唐瑾可不想在這兒跟小黃毛聊天,因為只是站了一會兒功夫,就已經(jīng)吸引了不少人打量的目光?!拔乙丶伊?,改天再跟你說吧?!?p> “為什么啊?”黃浩攔著她不讓走,“重點班的作業(yè)多,你要回家寫作業(yè)了?”
唐瑾連忙點點頭。
黃浩輕嗤一聲,“少拿作業(yè)唬人,跟你同班兩年,我就從來沒見過你寫作業(yè)?!?p> “……”
“我不是跟你說了,我喜歡在家里學(xué)習(xí),不喜歡在學(xué)校學(xué)習(xí)。在家里我每天都奮戰(zhàn)到半夜,只是你沒看到而已。你沒看到的還多著呢!”
“你干嗎生氣???”黃浩讓出路來,“不就說了你兩句,也太小氣了。那你走吧,我不攔你了,回去奮戰(zhàn)到半夜吧,我要去看場子賺錢了?!?p> 唐瑾連忙跟小黃毛道別,踩著自行車走遠(yuǎn)了。
“老大,你又新交了一個女朋友?”接著煙的那個小弟走過來,將那根煙還給老大?!袄洗?,我有火,你抽嗎?”
黃浩擺擺手,“我為什么要抽這么難聞的東西,我看起來像腦子有坑的嗎?!”
小弟急忙搖搖頭,連同自己手上的打火機,一同扔進(jìn)垃圾桶。
“誰新交女朋友了?就唐瑾那個長相,能入我的眼嗎?!我的眼光很高,不是什么人都能看上!就她那個程度的,一抓一大把,沒必要!”小黃毛伸手理了理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型,眼神瞥了瞥唐瑾剛才離開的方向,連人影都看不見了。“喂,你說她長得好看嗎?”
小弟吹捧道:“不好看,太難看了,我都沒見過長這么難看的,實在配不上老大,出現(xiàn)在這里就是礙了老大的眼睛?!?p> 黃浩皺眉,“你他媽眼睛是不是有問題,唐瑾長得多好看,她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看的女生!算了,你眼睛瞎,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去看看那小子怎么樣了?要是還不聽話,就再給我揍一頓?!?p> 小弟心里叫苦,覺得自己太難了。
唐瑾回到家,趁著趙柔芝和唐肅還沒回來,趿拉著小拖鞋跑回自己的房間,將那幾本書找個隱秘的地方藏起來。
趙柔芝平時會幫她收拾房間,如果被她發(fā)現(xiàn)自己在看這種書,一定會把她大罵一頓,而后把這件事告訴唐辰那個聰明蛋,她哥再打過來罵一通。
她把書藏在書桌最底層的抽屜里,用兩本英語資料壓在上邊作為掩飾,然后關(guān)好抽屜,等兩天后拿回去還給人家。做好這一切,她松了口氣,跑去廚房的冰箱里拿趙柔芝切好的西瓜,悠閑自得地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唐瑾自娛自樂地吐著西瓜子,看著電視劇里演的婆媳大戰(zhàn),邊吃邊吐槽。
趙柔芝下班回來,立刻把她趕回房間學(xué)習(xí)去了?!耙院笊倏催@種亂七八糟的電視劇,回房間看書?!?p> 唐瑾點點頭,在母親大人的死亡凝視下,將自己弄亂的地方收拾好,回房間看書了。
一如往常,晚上做好兩套高考試卷,有些疲倦地鉆進(jìn)軟乎乎的被窩睡覺。
氣溫逐漸下降,涼爽舒適的秋季早已消失無蹤,冬天穿著白色的套裝光臨這座小城市,在它喜怒無常的暴脾氣下,人們都加快了生活節(jié)奏。
早晨是最痛苦的時候,唐瑾在暖和的被窩里翻來覆去,折騰了十來分鐘,剛伸出去一只手,下一秒就縮回被窩了。
“小瑾,再不起床上學(xué)要遲到了!”算上這次,趙柔芝已經(jīng)催促三遍了。沒聽到女兒的聲音,她直接闖進(jìn)房間,利索地掀開不聽話小孩兒身上的被子。
唐瑾被凍得縮成一團(tuán),只好妥協(xié),無精打采地穿衣起床。“媽,今天好冷啊,我可不可以不洗臉?”
“你說呢?!?p> 臉是門面,冷酷無情的母親大人當(dāng)然不會允許她的請求。
雙手捧著玻璃杯,熱乎乎的牛奶下肚,她才覺得好過一些。“媽,我去上學(xué)了。”
“外面下雪了,路上滑,別騎自行車去學(xué)校,跟楊楊兩個人坐公交車去?!壁w柔芝囑咐的話語從廚房傳出來。
唐瑾應(yīng)了一聲,背著書包出門和楊曉楊會合。
楊曉楊塞給她一個熱乎乎的雞蛋,讓她放在兜兒里暖手?!疤瞥礁绺缡遣皇且藕倭??我聽我媽說,大學(xué)特別輕松,每天都不用上課,放假的時間也特別早?!?p> “這個周六回來,我爸媽開車去火車站接哥。”
車上沒有座位,她跟楊曉楊只能扶著扶手。
在冬天,再厚的手套都不能抵擋空氣的寒冷。唐瑾想換一只手扶著,誰知剛松開手,車子突然剎車,她的額頭直直地撞到橫杠上,立刻鼓起一個大包。
“小瑾,你沒事兒吧?”楊曉楊急忙扶住她,用自己的身子給她支撐。“坐車的時候不能松開手,特別容易摔倒?!?p> 唐瑾捂著腦門沖她笑笑?!皼]事兒,一點兒都不疼?!?p> “現(xiàn)在的小孩兒真是太亂來了,就這么在馬路上橫沖直撞,萬一被車撞著可怎么辦?!”
她們還沒搞明白狀況,便聽到司機師傅罵罵咧咧的聲音,于是也通過車窗好奇地朝外面張望。
看清外面的人,楊曉楊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手緊緊地抓著身旁的唐瑾,語氣緊張:“小瑾,那個是不是鄭祎?!我沒看錯吧,是鄭祎那個壞小子吧?!”
外面的確實是鄭祎。
“小瑾,你先去學(xué)校吧,我下車帶他去醫(yī)院!”說著,楊曉楊喊了一聲司機師傅,請求他讓自己在這里下車。
唐瑾聽到她的聲音在發(fā)抖、哽咽,伸手拉住她,“楊楊,車子沒碰著他,他沒事兒,可以自己去醫(yī)院,你不要下去了。”
“你不明白,我不放心他一個人了。就算沒有碰著,也受到驚嚇了,萬一等會兒再出點兒別的意外怎么辦?他自己一個人根本不行?!睏顣詶钏﹂_她的手,沉默片刻,低聲說:“鄭祎很可憐的,如果我不去,就沒人愿意管他了。”
唐瑾心底閃過生氣,但看到楊楊跑著奔向鄭祎的方向,在看到鄭祎的臉破了皮,流出血來,生氣大喊的情景,只覺得難過與惆悵。
仿佛,她閉著眼睛在雪地上涂鴉,涂鴉完成,睜開眼睛才知道自己畫了一個圈兒。一切回到了原點。
她猛然想起周宇瓊,想起自己發(fā)過去的消息都沒有收到回復(fù),內(nèi)心惶恐不安。
希望,不要出事!??!
談離生
還好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