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先生,這等小鬼哪里配得上你出手,我震拳門雷公親自來會會他!”
從二樓跳下一名精壯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須發(fā)倒豎、面若銅鐵,拳頭上的老繭足有鴿子蛋大小,一看就是常年練硬功夫的拳師。
這種人一身的功夫全在兩只手上,所以他也不使用武器,直接伸出兩只手去接薄無鬼的武士刀。
空手接白刃!
像這種立劈的簡單招式,只要眼夠準手夠快就能很大概率空手接白刃,再加上他本就是練硬功夫出生,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一些把握的,覺得自己不至于對付不了一個殘疾人。
只要今天能夠拿下右手殘疾的薄無鬼,那他便可到處吹噓當年丁連山?jīng)]能做的事情,我雷公做到了。
江湖上畢竟還是消息閉塞的多,別人也不知道內(nèi)情,真以為雷公打敗了薄無鬼,勢必會把雷公與丁連山進行比較,一來二去名聲就有了。
這樣做雖然有些可恥下作,但卻也是大多數(shù)拳師博名聲的一種方式。其實這就和娛樂圈鬧緋聞是一個道理,強行和某個大明星扯上關(guān)系,別人想到那位大明星,自然也會想到你。
只聽震拳門雷公暴喝一聲“哈”,真如晴天打雷一般,使得周圍玻璃、茶碗震了一震。
“不自量力?!北o鬼譏笑一聲,手中的武士刀越發(fā)快了起來。
只聽“刷”的一聲,如同一道銀色閃電,空氣中留下一道遲遲無法退散的銀白色刀芒。
雷公與薄無鬼互相背對。
薄無鬼已經(jīng)收刀入鞘,雷公卻依然保持著雙手高舉,空手接白刃的姿勢。
“好......好快......的刀……”
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從雷公的頭頂、鼻梁、脖頸、胸膛、小腹一條線地噴出。
雷公敗了,同時他也死了。
這才是真正的武林的殘酷之處,相比之下楊碩玩的更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楊碩和馬東生站在一旁,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滿是血腥味的空氣。
“難怪師傅說武術(shù)脫胎于戰(zhàn)場,招招取人性命,所以武術(shù)的第一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躲,而不是去防去接。”楊碩看向地上的尸體,并無過多的憐憫之情,此人也是想要爭風(fēng)頭,卻意外踢到鐵板,這才殞命。
況且他也不認識對方啊。
那個......是啥門派來著?
馬冬梅?
馬東生則嚇得腿軟,右手在懷里掏來掏去,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今天出門忘記帶槍了。
“兄兄弟......兄弟,我剛才沒說什么過......過分的話吧?”馬東生抓著楊碩的手臂搖了搖,他此時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記得自己剛才一時嘴快,有沒有罵過薄無鬼。
楊碩道:“我記得你說過,薄無鬼的拔刀術(shù)沒法和丁連山的暗殺功夫相提并論?!?p> 馬東生哆哆嗦嗦地說道:“完......完了,死......死定了......日本武士都踏馬是瘋子!”
楊碩哭笑不得,心想拜托薄無鬼就一個人,我們這邊可是有幾十位呢,輪著上也能把薄無鬼干死啊。就算干不死,跑也能跑掉啊。
宮寶森臉色有些陰晴不定,聲音冷冽道:“薄無鬼,今天你是來找我的,何必要再造殺戮。難不成你還想像十三年前那樣,隨便畫個圈就說這里是日本領(lǐng)土?”
馬東生抬頭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站在圈里,稍稍心安了一點。
薄無鬼咯咯冷笑道:“你說的一點沒錯,我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這座樓的外面畫了一個圈,所以你們今天......都得死!一個都逃不了!”
樓上的眾人頓時怒了,紛紛破口大罵。
楊碩也感到頗為汗顏,心想這位比我?guī)煾颠€要剛,打算一個人包圍整個北方武林?
且不要說宮寶森這位大宗師,光是北方武林界的另外三位大宗師就夠薄無鬼喝一壺的了。
“我已經(jīng)讓軍部的人包圍了這里,所以樓上的諸位還是不要妄想從窗戶逃走。想活命的話,門在我身后,殺死我,或是被我殺死!”薄無鬼冷笑道。
有人不信邪,打開二樓的窗戶跳了下去,還沒落地便聽見一聲槍響,緊接著是一道慘叫聲。
眾人更加惱怒了。
“來吧,一個個來,或者你們一起上也行。”薄無鬼說了句廢話。
緊接著二樓連續(xù)跳下三名拳師,一位是來自摧山掌的崔平,一位是來自玉蟾門的單蟾,一位是來自霸道拳的王拔。
三人分別對應(yīng)拳掌腿,平日里互相之間也多有交流,算是比較默契的組合。
“古有三英戰(zhàn)呂布,今天我們?nèi)齻€倒是要看看你薄無鬼是不是呂布?”
“我來會會你的功夫!看看到底是東瀛的倭刀術(shù)厲害,還是我中華武術(shù)更勝一籌?”
“宮先生,今天我們哥三搶了您老的風(fēng)頭,改日再向您老賠罪。”
哪怕是面對薄無鬼,三人也保持著風(fēng)度,抱拳一拜,就要自報家門。
“咯咯,敗者不配擁有姓名?!北o鬼冷笑道。
宮寶森也皺起了眉頭。薄無鬼十三年前便是宗師級的人物,如今雖然斷了一條手臂,氣勢卻更勝從前,便是他也不敢說能夠完好無損地戰(zhàn)勝他。
剛才薄無鬼與震拳門雷公的中門對狙......啊不,中門對抗讓宮寶森意識到薄無鬼的刀更快了!
崔平、單蟾、王拔三人平時練的雖然是拳腳功夫,但并不代表他們不擅長使用武器,武術(shù)界一直有句老話叫“兵器是手腳的延伸”。先練拳腳后練兵器,這是所有習(xí)武之人的共識,拳腳練好了,兵器便事半功倍。
就好比八卦門里的單換掌和雙換掌,單換掌是單刀,雙換掌是雙刀。拿起武器便是刀法,放下武器便是掌法,靈活多變,神奇莫測。
“崔師傅、單師傅、王師傅,給我們北方武林爭口氣,打倒這只鬼!”二樓有拳師喊道。
此時,摧山掌的崔平換上了兩把單鋒劍,霸道拳的王拔挑了一根兩米多長的竹竿,玉蟾門的單蟾從鞋底抽出一指厚的鋼板丟在地上。
單鋒劍就是劍型匕首,只開一邊刃,另一邊留著不開,等于刀背,劍成刀用。也會在刀背頂端開刃,稱為反刃,刀頭成了劍尖,刀成劍用。
單鋒劍在晚清街頭便有,斗毆以不死人為原則,所以會有單鋒劍,以不開刃的一面應(yīng)敵,急了才刃向外。
單鋒,是給人活命之意。
至于另外兩人使得武器就沒什么好多加贅述的了。
“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