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細思恐極
觀看完這死者的筆記,洛新只覺得作嘔,無法理解這類人的邏輯,對于別人的惡不斷遷就縱容,最終作繭自縛。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這兩人也是天作之合?!甭逍聬瀽灥叵?,心中籠罩上厚重的疑云。
“他的筆記倒是告訴了我不少事,諸如山體內(nèi)埋藏有怪物,可又給我增添了大量疑惑?!甭逍掠X得內(nèi)心擰成了許多死結(jié),且怎么都扯不開。
他索性不去想了,只是義憤道:“恐怖生物以及那個人,等我歷練成長,早晚會找上你倆,給你倆滅掉?!?p> 規(guī)劃好將來,洛新低首視向書蜘蛛,他確認情況地問:“書蜘蛛,你是被人從土里挖掘出來的?”
書蜘蛛這個憨憨卻是將斷去八肢的身體搖晃,吭吭哧哧讓小侯爺表露道:“我記不住這么多事,也許吧?!?p> 洛新只能作罷,畢竟時隔五年,一切物是人非了,就連山地間所謂的泥土坑估計都不剩一個,什么挖掘痕跡也看不見了。
他只能聯(lián)系起那條綠鱔魚的來源,作為證據(jù)支撐此事。
“綠鱔魚是獨臂土蝦從山土里挖出來的,應(yīng)該是剩余的小怪了?!彼燥@落寞,有種吃人殘羹剩飯的感覺。
但又想到埋藏山體內(nèi)的高級怪物恐怕戰(zhàn)力強悍,遠超自己的層次,他又樂活起來。
“胃口多大,吃多少飯,那些勝過自己能力的野心,我還是不去多鼓動了?!?p> 他也有貪欲,也想不勞而獲,一本萬利,但衡量了自己的本事,又記起這死者筆記中的故事,他懂得被欲望迷失心智的慘痛。
“書蜘蛛,你對所謂的御獸者知之甚少吧?”洛新試探地問。
書蜘蛛通過小侯爺傳話,表露它水平確實很低,這讓人寬心。
洛新便笑著哄騙道:“我作為御獸者,會攜帶養(yǎng)育空間,你就進去住著吧。”
語畢,他用心念打開養(yǎng)育空間,在紫電與小侯爺?shù)拇翥的抗庀?,就將書蜘蛛連帶斷肢全部憑空轉(zhuǎn)化成光點流入自己體內(nèi)。
親眼見證活物人間蒸發(fā),紫電萌萌地眨巴大眼睛,小侯爺震撼當場,對洛新佩服至極。
門外面的螢蟲首領(lǐng),根本不知道屋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內(nèi)疚的它不敢問,也不敢看。
對此的解釋權(quán)始終把握在洛新口中,他就忽悠帶警告道:“你倆與我締結(jié)合約,是應(yīng)該曉得人事的,切莫對外人說,否則我們必死無疑?!?p> “同時,紫電、小侯爺,我也會在你倆對外人傳話時,予以監(jiān)督,不可能讓你倆泄露半個字的。”
他罕見地威嚴道。
紫電弱弱地“嗷”了聲,小侯爺沉浸在對洛新的崇敬中,已經(jīng)是對他五體投地了。
“我就知道御獸者,你是個大人物!人中英豪,本領(lǐng)高強?!?p> 小侯爺盛贊道,欽佩之情溢于言表。
洛新微笑著,輕拂衣服下擺。
沉靜片刻,他四下觀望,又叫小侯爺同紫電翻找了通,見沒什么有用物件后,他便親力親為,把被褥還原。
他再抱著地上那位骸骨徐徐走了出去,步出屋外,他尋著片寬敞地移動到那。
隨后,他放下尸骨,找根粗木棍,叫上紫電和小侯爺,三位聯(lián)手在地面挖了個深坑,既是為了埋葬骸骨,也順道著試驗有無遺漏怪物還在土里。
刨出來大量泥土,堆積坑邊,并無他物蹤跡。確定山體表層絕對不存在活物了,他才放入尸骨,再利索地填坑。
蓋好土,踩平了,他就丟下木棍,搓搓手,用手背擦拭滿頭的大汗:“真累,沒鐵鍬挖坑--”
聲音凝滯,他忽然想到什么,覺得事有蹊蹺,就像是平順的線上起了個疙瘩,他道:“死者和他朋友是怎么挖掘山土的?山體表層的怪物,還有更深層的,他們難道是用手刨土?”
“不可能,八成是有工具?!?p> 他猛地搖頭,自己否定頭一個荒謬的猜測。
“工具該不會是怪物吧?”他進一步地想。
洛新細細推敲,越是深慮,越發(fā)感到驚悚,沾滿汗液的脊背涼嗖嗖的。
“如果這個猜測成立的話,那么他們手里的怪物怕現(xiàn)在也是發(fā)育得十分強大了?!?p> 他肝在發(fā)顫,本來悠然自得的身心又裹上層陰郁。
好在這是遠慮,那恐怖生物和死者朋友早已遠走高飛,他身處安全地帶,暫時沒有遭遇那人的可能。
“目前我肯定不會有事,但難保那恐怖生物和死者朋友會突然造訪。搞不好,這座島嶼就是他們的秘密據(jù)點,山體內(nèi)的怪物他們也沒挖空,他們可能還會上島!”
突然想到還有這種可能,胸中懼意更濃,就要擴散在五臟六腑。這么自己嚇自己,洛新怕身體生出病來,就摸摸胸口,順順氣,輕和道:“我杞人憂天了,但以免萬一,哪怕他們有絲毫可能回來,我都得盡早從島嶼脫身。”
迫在眉睫,洛新將逃離島嶼提上日程,他心下做出打算。
“那么,我只能造船了,按照死者記錄,他作為水手知道海上西方每天必定有航船經(jīng)過,我就接著他的辦法,完成他的意圖。”
洛新掌握不少信息,他算是踩在了死者的肩膀上,別人給他打好了地基。
考量過后,有了對策框架,他沒有立即實施,而是回身朝木屋走去,他得收拾一通。
挖坑埋骨用去了他接近半小時光陰,這也太折騰人了。
重回木屋,他將筆記給轉(zhuǎn)入儲物空間,之后平靜沉穩(wěn)地出來帶上房門,給緊緊閉合。
他就對一獸兩蟲道:“咱們上山頂,把最后一段土地查看完,就從小溪源頭順流游下去?!?p> 從容有度,洛新指揮間頗有些許統(tǒng)帥的風采。
帶領(lǐng)三位沿著平緩坡度往上前行不少,周邊景象變化,紋木消退,林景遠去,堆滿腐敗落葉的土地也換成了堅固干硬的夯土。
洛新打起精神,身心戒備,他眼觀六路,見四面亂石壓道,橫躺豎放,或大或小,大得如一座屋子,小的似一個腳趾。
錯雜散落,棱角銳利,灰黑白三色輪換的巖石就充斥此地。
視野逐漸豁然,土地開闊敞亮,在山頂上,洛新走到了最后一塊平地。
耳畔,流水聲潺潺,從右側(cè)的蓋滿青苔的巖石夾縫間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