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好久不見
張茂則的瞳孔收縮,也對著曹彟舉起來酒杯,卻沒有接話。
曹丹姝左看看張茂則,右看看曹彟……
癟了嘴,感覺非常無趣,甩了甩潑墨似的秀發(fā),將注意力放到舞臺上。
“栗逸峒上臺了?”孟尋棠戳了戳曹丹姝,又戳了戳擺在桌面上的節(jié)目表。
“好像提前了……”孟尋棠拍了曹丹姝一下,示意她也一起來看看。
曹丹姝也湊過去扒拉著節(jié)目表,“……好像是……栗逸峒應(yīng)該是最后致詞……”
曹丹姝轉(zhuǎn)過頭,又看了一眼舞臺之上,栗逸峒卻在唱一首歌,回頭與孟尋棠對視一眼。
“有些實力強的娛樂公司,臨時插了節(jié)目進去,也很常見?!辈艿ゆ髠?cè)一道清越的男生響起,那人隔著曹丹姝瞥了一眼桌面上的節(jié)目表。
曹丹姝感覺臉有些熱,本來不想理他,現(xiàn)在也不想理他,抬手抓了一縷黑發(fā),擋住自己左側(cè)的面頰。
曹丹姝只感覺那個聲音清越的男子向這邊看了一眼,“剛剛那兩位,就是栗逸峒的老板?!闭f著話,張茂則左手掐著酒杯,隔著人群,抬手對著何翎和翟先生遠遠坐著的背影,遙遙的點了點,“就是他們二人?!?p> 曹丹姝輕輕點了當(dāng)做回應(yīng),低頭應(yīng)了聲,眼睛也不看張茂則,只是自顧自低頭戳著節(jié)目表。
淚水擦掉了,流光了,眼睛還是紅紅的,又干又韁,甚至有些睜不開的感覺,心情卻也是漸漸冷靜了下來,一絲羞赧的奇異感覺涌上心頭。
剛才心情激動到時候,說話都帶著喘,嗓子也緊張的跟著抽動,現(xiàn)在聲帶略微發(fā)緊,曹丹姝感覺自己現(xiàn)在好像發(fā)不了聲,輕輕試了試,喉嚨里只發(fā)出輕微且斷斷續(xù)續(xù)的音階,只得停下,小心的瞄著四周……
尋棠看了自己一眼,笑了,嗯,孟尋棠嘲笑她了。
大哥不知道在想什么,注意力完全不在這,時不時掏出手機,亮了屏又熄了屏,反反復(fù)復(fù),最后徹底將手機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對面……那個杜子壽倒是一直在留心她和尋棠,一雙老鼠眼滴溜溜的直轉(zhuǎn),不小心同她視線相撞時,還賊嘻嘻的笑兩聲,雙掌并作一處,不停的指著席間的飯菜。
好像叫魏宛宛的卻倒是比初見時安靜了許多,坐姿也端正了一些,一雙桃花一樣水嘟嘟的眼睛倒是時不時就瞄著她大哥,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坐的倒是離那位陳導(dǎo)演遠了些。
“張四……公子,您看,這樣稱呼您,方便嗎?”
“不用,茂則就可以?!?p> 曹丹姝聽著耳邊陳導(dǎo)演就像盯上了肥肉的野狗般留著口水的聲音,就忍不住冷哼了幾聲。
只是由于聲帶的不適,短短音節(jié)的冷哼聲斷斷續(xù)續(xù)才發(fā)了出來,反倒是像帶著沙啞的呻吟。
“多喝點水,別喝酒。”一雙白皙的比女人還嫩的手指捏著一小串葡萄,伸進過來。
“這不是水?!辈艿ゆ行脩玫模劬€是好痛。
“沒水了,多吃水果。”那人在一旁笑了聲。
“我去拿水來?”
“這就去。”沉穩(wěn)清越的男聲離開了座位,還帶走了一片馨香。
曹丹姝心中一跳,有氣有惱,心中的余氣還沒有散去,自然是不想搭理誰,卻沒成想,三言兩語之間,自己又自動自覺的跳進了個小小的圈套里。
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在心中暗暗罵著自己,氣悶的攥了拳頭,揪了一下桌布的邊角,把桌布揪得一抽,引得旁邊幾人竟然看了過來……
“沒事沒事……我……不小心碰到的…”曹丹姝瞪著又干又痛的紅腫眼睛,強打著精神對幾人解釋了一下。
“怎么了?”那道好聞的氣味又重新回來了。
曹丹姝手邊多了一個透明的小茶壺,里面有幾朵粉色的車子菊,飄飄蕩蕩的,花瓣再水中搖曳生姿。
曹丹姝正出神地盯著里面的花瓣,不成想,一雙大手卻伸了過來,“正巧我口渴了。這酒真是不能喝多?!?p> 曹彟站了起來,前傾著身體,隔著孟尋棠將曹丹姝手邊的透明茶壺拿到自己這邊。
“張先生還懂藥理?!弊约掖蟾缃o他自己斟了一小杯車子局菊花泡出來的清茶。
“唔……”超越喝著茶,砸吧砸吧嘴。“不錯,山種的車子菊。不容易啊……沒成想張先生就去了這么大一會兒,就能找到?!?p> 張茂則子一雙清透的眼睛看著曹彟,過了一會兒,才頷首輕輕笑了一聲,“這車子菊,傳說可解百毒,可唯獨解不了這酒毒,曹先生還是少喝點?!?p> 一句話說的,不知道是讓曹彟少喝點酒,還是少喝點茶……
話音未落,張茂則也站起了身,將曹彟已經(jīng)喝掉小半的茶水,又挪了回來,再次輕輕擺放在了曹丹姝的手邊。
曹彟也不阻攔,看著張茂則的動作,他也只是輕輕哼了兩聲,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樣子。
陳導(dǎo)演在一旁一直都未作聲,此時才找到繼續(xù)同張家的四爺繼續(xù)攀談的機會。
“……張先生對現(xiàn)在的影視作品怎么看?”
張茂則抬頭看了對方一眼,“退步?!鄙舷伦齑捷p起,緩緩?fù)鲁隽藘蓚€字,目光直視著這位圈中鼎鼎有名大佬的雙眼。
“……”陳導(dǎo)演聽到了這樣的兩個字,沉默了許久。
又忽然朗聲大笑了起來。
“確實啊!退步退步,屬實退步?!币膊活櫯匀?,大聲地說了幾個字,面色上竟泛起了一絲亢奮,陳金銘索性伸手取來了一瓶酒,也不等侍者過來開酒,只是自顧自的用了自己野蠻手法。
“噸噸噸噸”的幾聲,竟把自己眼前的酒杯給倒?jié)M了。
曹丹姝看著扔在桌上,嘰里咕嚕朝著自己滾來的酒塞,捏著筷子撥了一下,酒塞便掉了地上。
她自顧自的捏起了透明茶壺的把手,將自己酒杯中的酒潑了出去,便想在這其中重新再斟滿茶。
還未來得及倒茶,茶壺的另一端,圓鈍的底部,卻為另一雙白皙的修長手指握住。
曹丹姝看著這雙手指,面上閃過幾絲異色。
但是仍未抬頭,只是抽回了自己捏著茶壺把手的右手。將整只圓潤的茶壺完全留在那人的掌中。
身側(cè)的男子仍舊只是輕笑,那手指靈動極了,單只手變換了姿勢,茶壺便在那白皙的掌中換了個方向。
張茂則輕捏著透明茶壺的把手,將自己還未用過的杯子斟滿了茶,輕輕地放在了曹丹姝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