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在東北玩泥巴
上萬人的伙食,戒日王一個人全包,這是個什么概念?嗯?什么概念?呃……好吧,張潮對這個還真沒什么概念。就看到了一象一象的蔬果運送過來,還有飯,更重要的是還有肉!是的,是肉,日歐肉的肉!
因為張潮坐的的貴賓席,所以送進來的食物都是比較好的。遠遠聞到肉香,肚子竟還還配合得“咕?!绷艘宦?。雖說不是很響,但還是被鄰座的印月給聽去了,暗暗一笑。等到肉端了上來,張潮也不管這是豬肉牛肉還是羊肉,趕緊用手撕了一塊下來?!斑?!”好燙!畢竟是剛烤好的肉,正燙手,不過為了吃,忍了!撕了一小塊下來,他也顧不得看玄奘有沒有看他,肉燙得在他左右手之間飛速來回,吹了吹氣,就趕緊放在了嘴里!
“唔,唔,唔”張潮吃的齜牙咧嘴的,但是神色中卻流露出的滿滿都是幸福。他陶醉得閉上了眼,因為他怕一不小心眼淚就忍不住掉下來。真好吃!這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三月不知肉味,他真的是好幾個月沒吃到肉了,同時他也想不明白,為什么以前孔子學琴的時候能沉醉到連這么好吃的肉都不吃!
一旁的印月剛舉起刀叉,就被張潮那夸張的吃相給感動到了。這是生下來就沒吃過肉嗎?一邊把肉咽下去的張潮也感受到了邊上而來的一股目光,轉(zhuǎn)過頭一看,發(fā)現(xiàn)公主正一臉受驚的看著他。他厚臉皮一紅,指著公主身前的食物,很是大方客氣的說:“公主,不要愣著啊,吃啊,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趕緊的,不用跟我客氣,隨便吃!”
接著他就往講壇瞄了幾眼,發(fā)現(xiàn)玄奘下來后正跟那爛陀寺的人一起用齋。于是就趕緊又撕了些肉下來,看了看玄奘確實沒有看過來,他就悄悄用袖子遮一下,再把肉放嘴里吃。偷偷摸摸吃的就跟這肉像是偷來的一樣。
肉好吃歸好吃,吃太多了也膩,所以張潮差不多吃個半飽就不吃了,隨手挑了片大一點的果葉,擦起了嘴。然后就開始吃水果,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看著會場。不過吃了這么多,張潮愣是沒吃出來剛才吃的是什么肉。很明顯不是豬肉,也不像是羊肉,牛肉是萬萬不可能滴!畢竟是他們的神獸。
稍微休息了一下,張潮就看到玄奘過來了。原來是這個曲女城法會除了辨經(jīng)之外,還有別的內(nèi)容,比如國王的布施啊,群眾的沐浴之類。而且辨經(jīng)也不全是派別之間的,還有自己內(nèi)部的討論。所以玄奘怕張潮在這里坐不牢,推薦他可以出去轉(zhuǎn)一轉(zhuǎn)。因為在玄奘的悉心教導(dǎo)下,張潮已經(jīng)能夠說一口較為流利的梵語了。
這個時候戒日王突然插話了:“法師說的是,善逝下午可以在我的國城中四處轉(zhuǎn)轉(zhuǎn)。不是我自夸,我的都城在印度可算得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繁榮!”
還等不及張潮回答,戒日王就轉(zhuǎn)向了印月,囑咐道:“印月,到時候你就帶人出去陪陪善逝,不要太晚回宮就行。”
印月開心的答應(yīng)了。而張潮卻抓住了剛才戒日王話中的一個關(guān)鍵詞,“印月”,原來公主的閨名叫印月呀!他之前都還不知道,也沒來得及了解。不過哥哥叫戒日,妹妹叫印月倒是一看就知道是一家的。
可張潮沒想到,他還沒來的反應(yīng),就被印月拉了起來,開心的往外跑。印月邊跑邊說:“善逝,走吧,我?guī)闳ス涔洹!?p> 說實在的,張潮此刻的身體是僵硬無比的,就像是塊木頭。但印月歡快的跟鳥兒一樣,就算是木頭,都要把你叼動!
到了會場門口,印月就松開了張潮,徑直往那個管大象的小廝走去。過一會兒,就牽了頭大象出來,印月繞著它走了一圈,輕輕拍了拍象腿,看起來很滿意的樣子,沖張潮招了招手:“善逝,快來,我們一起上去吧!”
呃呃呃呃呃,面對印月的熱情,張潮尷尬了幾秒,不過只有一頭象么,唉,算了,還是勉為其難得跟公主同乘吧!張潮小心得上了象輿,坐在了印月邊上,屁股稍稍往邊上挪了挪。印月看著他那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心里不由覺得好笑,既然坐上來了,到時候還能由得了你么!
雖說一路上確實能看到不少雜技,而且居高臨下能看的很清楚,可是印月一直有意無意得向張潮靠近,而印月身上也不知用了什么香水,還是衣服用了什么香料熏過,有股香味一直撓著他的心窩。所以他什么都沒看進去,反而漸漸開始心猿意馬起來。
不過印月邊上果真不是這么好坐的,走一路,那一路上的青年一個個都用惡狠狠的眼神盯著他,巴不得把他給盯下來的樣子。主要是印度人膚色偏黑,所以白睛就顯得特亮!一雙雙發(fā)亮的眼,就像是一支支箭矢般直射而來,弄得他是如坐針氈!
好在印月還是蠻善解人意的,問張潮:“善逝,我們要不要去恒河邊走走?”
想都不用多想,張潮連連點頭:“好好好!”
隨著兩個人相處的時間慢慢變長,大家也都把話匣子給打開來。
印月就問了一句:“之前看善逝在講壇時,突然面露哀傷,不知善逝是否想起了什么?”
“沒什么,只是突然覺得盛衰無常,不知道幾百年,甚至是上千年后是否還能看到如此盛況。”現(xiàn)在的張潮倒是已經(jīng)能很平淡的說。
“善逝想的問題倒是深遠,那善逝覺得我王兄所開的圣朝,能維持多久,幾十年?幾百年?”
聽到這個問題,張潮默默不語,因為他知道,戒日王朝其實已經(jīng)沒幾年壽命了。雖然王朝確實強盛,可這都是戒日王積威打下的基礎(chǔ),一旦戒日王不在了,王國將會瞬間分崩離析??墒钦l也不會料想到,正處鼎盛時期,怎么看少說也還有幾十年壽數(shù)的戒日王,幾年后就會淹死在恒河里!自己下去游泳淹死的。“善水者溺于水”,古人誠不我欺!當然這個事件里面到底有沒有陰謀就不得而知了,指不定就是他自己下水后突然抽筋了,然后……
印月張口就是幾十年起,小姑娘還是太年輕啊,他都不好意思打擊她。
忽然之間,他就想起一首歌了,也就隨意哼了起來,“明知輝煌,過后是暗淡,仍期待著把一切從頭來哎哎~哎過。我們既然,曾經(jīng)擁有!我的愛,也就不會停頓。每個夢里,都有你的夢……”
這是韓磊的《等待》,是他在看電視劇《漢武大帝》的時候?qū)W會的,平時也喜歡哼哼。唱著唱著就用口哨吹了起來。
印月靜靜的聽,她聽過不少音樂,不過這種風格的還是第一次聽到,雖然聽不懂唱的是什么,但就是覺得好聽無比。善逝唱的歌,想來應(yīng)該是天上的仙曲吧,不然怎么會可能這么動聽!
“善逝也喜歡唱歌嗎?”印月認真的看著張潮問道,那明亮的眼睛頗為深情,像是會說話,看得張潮硬是覺得自己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小臉兒微微有點紅。
“空閑的時候喜歡唱上幾句?!睆埑焙苤t虛的說。
“能告訴我剛才你唱的歌是什么意思嗎?”
“可以啊。”張潮答應(yīng)的很利索,“唱的就是雖然輝煌過后就是衰落,但是仍然不會放棄追逐輝煌。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這不是在騙嘛!沒錯,就是騙。張潮可不會把歌詞原意跟公主說,畢竟孤男寡女的,談感情,太曖昧了!
印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哦!原來是這樣??磥硎巧剖庞懈卸l(fā)?!?p> 張潮憨厚得笑了笑不說話,不過突然他靈光一現(xiàn),想起來了一首歌來。惡趣味一下子就生發(fā)了出來,轉(zhuǎn)過頭問印月:“我這里有首歌,不知道你有沒有沒聽過?”
印月也來了興致,大眼忽閃忽閃,迫不及待說:“你唱嘛,我聽聽看!”
稍稍清了清嗓子,張潮就開唱了,一邊唱還一遍晃動起身子、腦袋:“多冷的隆冬,多冷的隆冬,多冷的隆冬,蛋蛋大!多冷啊,我在東北玩泥巴,雖然東北不大,俺在大連沒有家!”
唱這么羞恥的歌來張潮也是臉不紅氣不喘的,悄悄瞥了眼印月的神色,看上去滿臉的認真,但似有一絲古怪。他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被看出端倪來了?
像是回味了一會,印月才開口:“善逝剛才唱的歌,聽起來像是我熟知的風格,但是這個歌詞確是聽不懂,但感覺又能聽懂的樣子,很是奇怪。這歌叫什么???”
張潮心里得意的一笑,就知道你聽不出來,這歌原本是印度歌曲,可是被網(wǎng)友用強大的空耳能力硬是作出了中文歌詞。富含中華民族人民偉大智慧結(jié)晶的歌曲,諒你也聽不出來!
但是人家這么認真的問了,自己怎么說也得認真回答才是。于是張潮強行憋住笑意,讓自己的聲音盡可能聽起來平穩(wěn):“嗯,這首歌叫《我在東北玩泥巴》,哼,沒錯,我在東北玩泥巴,就是叫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