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成功？
白楊在做出最后的攻擊后便趴倒在了地上，可他仍舊抬起了頭顱，猙獰地凝視巨劍飛行的軌跡！
筆直的流光穿透無數(shù)觸手，以勢不可擋之姿插入了最后守護(hù)的那片黑暗空間！
伴隨著一聲慘叫！
無數(shù)向他襲來的巨大觸手停止了移動，它們像是一同感受到無盡的痛楚，瘋狂地扭動蜷曲！然后，砸在地上，一動不動。
通過葉牧拼死創(chuàng)造的縫隙，巨劍刺穿了那片黑暗！
守護(hù)著李子欣的最后的觸手也如同凋謝的花朵，垂落在地上。
沒了白楊的意念控制，巨劍變成碎片散落。
白楊抬起頭，看向懸在半空中的李子欣。
她身上的潔白衣裳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暗紅色的液體隨著她的身體輪廓滑落，白嫩的胳膊，手掌，指尖都流淌著鮮血。
李子欣仍舊低著頭，令人動容的表情，泣著暗紅色的血淚。
“葉牧，我們贏了。”白楊露出笑容。
從絕望和死亡的地獄中逃離，喜悅漫上他的心頭。
但背后卻沒有人來回應(yīng)他的聲音。
天地之間一片寂靜。
白楊猛地想到了什么，帶著驚恐瞪大了雙眼，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他不敢相信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在驚恐和自我懷疑中，白楊用盡全身氣力將身體翻轉(zhuǎn)過來，眼前的一幕讓他陷入無盡的悲傷河流。
葉牧半跪在他的背后，全身上下都被鮮血浸染了，雙臂下垂，兩把手槍不能說是握住，自然地搭在地上。他低著頭，因血凝固而打綹的黑發(fā)遮蓋住他的面容。
失去意識的他不可能保持這個姿態(tài)。
西裝破碎，一只尖銳的觸手穿透了葉牧的胸膛，距離自己剛才站立的地方不到十厘米。
因為觸手的支撐，葉牧才能夠保持著半跪的樣子。
“??！”
白楊大叫著，不知從哪他再度擠出來些許力氣，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了，步履蹣跚地走到葉牧身邊。
他伸出顫抖著的手想要將葉牧從觸手上取下。
白楊終于知道為什么子彈是從自己的耳邊經(jīng)過的，因為那時葉牧就站在自己的身后，選擇犧牲自己來保全自己的性命！
那只尖銳的觸手，取走的本該是自己的性命！
“不！不該是這樣！”
淚水劃過他的臉頰，同葉牧一樣，白楊也跪在地上。他哭泣著，顫抖著，悔恨著，悲傷著。
從看到葉牧的第一眼開始，白楊就認(rèn)定這是自己一生的對手，他需要一個對手，即便對方從未有過如此想法。
但此刻，他卻認(rèn)識到葉牧并不是對手。
而是另一個自己。
如同磁鐵一般，相遇是注定的命運。
這種關(guān)系，超越了對手，超越了朋友，超越了兄弟，超越了世間的一切關(guān)系。
白楊和葉牧的獨特的，是復(fù)雜的，是第一無二的！
他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撥打給了部門的主任。
可令他疑惑的是，電話仍舊沒法打通。
帶著這份疑惑，白楊打開手機的另一個軟件——漆黑的屏幕上只有兩個字【上浮】。
【下潛】意味著死神從現(xiàn)實世界進(jìn)入到死亡空間當(dāng)中，而【上浮】則是從死亡空間回到現(xiàn)實空間。
現(xiàn)在【上浮】按鈕是灰黑色的，并沒有任何作用。
“不能上浮……”
白楊盯著屏幕，一般來說殺死惡靈之后，死神便可以直接按動屏幕上的虛擬按鈕來開始【上浮】。
但現(xiàn)在，虛擬按鈕的顏色表示并不沒有完成相應(yīng)的條件。
那么……
白楊猛地回頭！
他看到懸在半空中的樹椅已經(jīng)空無一物！
視線向下移動……
移動……
他看到了李子欣站在眾多高大喬木的面前，對方正睜著蒼白的眼球看著自己！
紅色的鮮血干涸的痕跡停留在她潔白的肌膚上，卻并未有新的產(chǎn)生。
傷口已經(jīng)愈合，她純白色的長裙被鮮血染滿失了圣潔，更像是從恐怖電影中鉆出的厲鬼。
身后喬木染著火苗，天空一片黑暗，行走于血海之上。
雖不猙獰，也不丑陋，不像是一般死亡空間中的怪物，但她卻是惡靈，是惡靈中的至強不滅之靈！
抬起腿，如同鮮血的液體從她纖細(xì)的腳腕流下，一步一步緩緩向著白楊和葉牧走去。
無數(shù)觸手雖然一動不動，失去了威脅，可白楊的第六感告訴他面前的李子欣要比那些觸手更加恐怖無數(shù)倍！
偌大的恐懼籠罩住他，像是有難以抗拒的壓力使得他不能動彈。
看到眼前的一幕幕，白楊清楚，自己失敗了。
那一劍未能殺死這個死亡空間的不滅靈，自己害死了葉牧，同時，也斷送了自己活著離開的希望。
不過！
白楊的傲氣并不允許自己失?。?p> 他頂著壓力，嘶吼著站起身來！
拿起了葉牧身邊自己先前借予他的兩把利刃，將其緊握。
一長一短，兩柄麒麟唐刀！
長為橫刀，其名寒露；短為障刀，其名霜降！
霜降懸于身前，障刀直指迎面而來的不滅靈！
筆直的刀身映著熊熊火焰，這火焰同樣映到了白楊的雙目之中！
即便迎接自己的是死亡，自己也要坦然面對！
所有人都會死。
但唯有直視死亡！
人類才會永生！
??！
白楊嘶吼著，殺向遠(yuǎn)處的李子欣！
……
與此同時，在白楊視線的盲區(qū)，啪得一聲，像是肥皂泡破碎的聲音從天空中發(fā)出。
一個人出現(xiàn)在黑暗的天空。
一個老人。
他渺小得就像是一滴即將墜入大海的水珠，即便身著紅色的西服和有些夸張的造型。
他是艾倫，如流星般墜落的死神！
直直地飛向李子欣所在的地方。
他能分辨出誰是不滅靈，而誰又是己方陣營的同事。
砰！
他墜落在地，精準(zhǔn)地砸在李子欣的身上，掀起了數(shù)米高的暗紅色的液體，和液體下的泥土。
巨大的沖擊波將周圍的液體轟擊開來，地面下沉，龜裂！
艾倫摁著李子欣的頭顱，叫罵道：“就?是你要殺了老子的徒弟？看我不撕碎了你丫的！”
他手中的銀白色箱子彈開，從中飛出一把折疊的利刃。
利刃于空中展開。
艾倫握住了它，用力一插，就將不滅靈的頸部和地面釘在一起！
暗紅色的液體，這才覆蓋住趴在地上的李子欣的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