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牧知道,這把槍現(xiàn)在上著膛,只要自己扣動扳機就會有子彈從漆黑的槍口射出。
否則,類似于機械臂的設(shè)計就是無用功。
他從準備射擊的姿態(tài)松懈,隨著葉牧左手的運動,那柄手槍連同包裹手臂的機械迅速壓縮重新變成了原本金屬方體。
這個發(fā)明很實用,如果但從槍械方面來看的話。
葉牧轉(zhuǎn)身看向身旁的中年婦女,開口問道:“有沒有關(guān)于這個裝備的使用手冊。”
他需要詳細了解這塊擁有無限可能的奇異金屬,這決定著自己實力的上限。
對方想了想,然后讓葉牧稍等。她從電腦桌下的抽屜里翻找了一頓,從中拿出了一本16開的厚重手冊,大約有百十來頁。
“還好前些年發(fā)的手冊多了幾本,葉牧先生,這個給你。”
葉牧接了過來,白色的封面用黑色的正體字跡寫著名字:潘多拉魔盒的使用說明。
潘多拉魔盒……他想起了那個古希臘神話。
然后葉牧就將手中的金屬方塊和使用手冊重新放回了銀白色的金屬箱,打算回到家之后再仔細研究。
他沉默著離開了前臺,坐上高速電梯久違地回到了地面——奧斯曼集團能源部的一樓大廳。
電梯門打開的剎那,葉牧的臉上迅速換了副表情,冰冷無感的他瞬間變成了一個疲憊的剛結(jié)束一天痛苦的上班族,平時在身上的那種令人難以靠近的壓迫也蕩然無存。
他從醫(yī)療倉出來的時候,看了眼新拿到的手機,上面顯示的時間更好臨近下班。
像葉牧等一眾死神并非真正脫離了人類社會,他們只是抹去了生前的身份,隱藏在人流當中。
這是十分必要的。
在沒有接到任務(wù)的時候,他們都有各自的生活,在部門不違反部門規(guī)定的前提下,沒有人會干涉他們的私生活。
由于遠離家鄉(xiāng),對于某些人來說這樣的生活如同新生。
葉牧選擇的職業(yè)就是奧斯曼集團能源部里的一個普通員工,如果沒有部門的各種補助,他會和眾多城市底層的齒輪一樣,勉強度日。
在他的同事眼中,葉牧這個人很孤僻,雖然有些善良老實,可總感覺有種天然的割裂感在彼此之間。
所以除了基本的工作交流外,沒什么人愿意和他主動交流。
葉牧在公司的存在感很低。
就連他上班來沒來都不會有人在意,只是失蹤了三天,葉牧打賭沒有一個人會察覺到。
葉牧一個人走出電梯,周圍來來往往的齒輪他一個也不認識,他也肯定這些人當中沒有一個人認識自己。
葉牧抬起眼,意外地看到了一個人逆著人流朝自己走了過來,他想了想,對方似乎就坐在自己的身邊。
為了避免尷尬,他做好和對方打招呼的準備。
幾秒鐘過后,證明葉牧想多了。
那個為數(shù)不多的他所認識的人和他擦肩而過,和葉牧身后的某人握手擁抱,像是許久未見一樣,表現(xiàn)得十分熱情。
葉牧松了口氣,做出適合且不做作的微笑對于自己來說不是那么容易。
心中毫無波瀾,他繼續(xù)順著人流向前移動。
出去大門,他看到在一排排水泥森林中彌漫著赤紅的晚霞,明天一定是個好日子。
但這和自己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偽裝出一幅疲憊樣子的葉牧繼續(xù)向著家的方向走去,同無數(shù)失去希望與夢想的行尸走肉擠在同一班地鐵,空間很安靜,人們不是睡去,就是玩弄著手上的電子產(chǎn)品消磨無聊的時光。
他觀察著身邊的乘客想要學習些自己還未掌握的表情,可一圈看下來只能看到毫無意義地傻笑。
葉牧忽然升起一個想法,自己和那些人其實沒什么區(qū)別。
帶著這個想法,他到站了,離開無比安靜的地鐵,走到到公交站牌前,等待著最后一班公交。
由于離著市中心很遠,近乎到了郊區(qū)的范疇,這里的公交在八點多就會停運了。
望著遠方燈紅酒綠,葉牧如釋重負般嘆了口氣,隨后,他將頭轉(zhuǎn)向反方向看著天空中幾點明星,面無表情地看著。
時間就這樣過去。
車輛的引擎聲通過空氣的震動穿來,一輛公交車拐過彎進入葉牧的視線。
見葉牧上了車,司機親切地和他打了個招呼。由于年輕人每天晚上都會和在這里坐自己的車,而且這一站從來沒有其他人來,時間一長,他便記住了葉牧的長相。
同時,他還要謝謝葉牧,要不是他在車上,晚上的這段路著實有些駭人!
葉牧也自然地和司機打了個招呼——微微點了點頭。
同時,他口袋中的手機發(fā)出震動,這次坐公交的錢已經(jīng)被自動扣走了。
進入車廂,葉牧注意到坐著的還有一個人。
是一位年輕女性。
他沒有在意,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后,看著窗外隱約的景色一閃而過。
十幾分鐘后,他到站了,就停在了他所居住的小區(qū)門前。
起身的他注意到身后的另一個人也起身了。
葉牧絕對沒有聽錯,現(xiàn)在的車里只有三個人,司機,自己和那個年輕女性。
這附近是開發(fā)區(qū),除了自己所居住的樓房外,周圍幾公里都是各種工廠和空曠的待開發(fā)地帶。
葉牧從車上下來,自顧自地往小區(qū)內(nèi)部走去。
對方也下來了!
他提著箱子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走了兩步,他忽然聽到身后的腳步聲頻率加快,聲音也變得更大,對方在迅速向自己靠近!
葉牧轉(zhuǎn)頭,平靜地看著對方。
而那個年輕女性也跑到了自己身前,停下了。
她彎腰雙手支在大腿上,氣喘吁吁。
葉牧沒從對方身上察覺出敵意,于是,放松了戒備的狀態(tài),而且他注意到對方的嘴角似乎掛著一抹笑意!
她抬起頭,笑著看向葉牧,問道:“你不認識我了?”
“你是?”葉牧問了一句,自己的思維宇宙中沒有和對方身影相吻合的記憶。
“你是不是葉牧?”
“是的,我是?!?p> “那就對了!”她將手自然地搭在葉牧的肩膀上,繼續(xù)說道:“我是你小學的同桌?。∵@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一點沒變!”
聽到這句話,葉牧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
他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兩步,和這個自稱是自己小學同桌的年輕女性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