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發(fā)現(xiàn)身處一間石室之中,清幽、清幽師傅、王康和七守在旁邊,哦,剛才是個夢啊,可夢的也太真實了,特別是父親說的那二十四個字,不像是自己做夢能編出來的。
“臭小子,睡覺還詐尸!”耳邊傳來清幽師傅的聲音,把我從恍惚的思緒中拉扯回來:“初見用手錘,再見腦袋撞,道爺這頭跟你有仇是吧!”
看清幽師傅捂著鼻子,明白是自己做夢動作太大,一頭撞人臉上了,不過小爺一點也不內(nèi)疚,這耗子道長該!
起身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對眼前的老頭道:“道長,那條大白蛇是你惹出來的吧?!?p> 清幽師傅捋了捋兩撇耗子須,慢悠悠地回道:“算是吧,道爺我見過白蛇,也見過蟒蛇,像蟒蛇這么大的白蛇還是頭一次見,這畜生也忒是小氣,不過是想拿個蛋回去孵條小白蛇把玩,竟對我窮追不舍。”
“好,好,好”,我咬牙切齒地擠出三個字,抬腿一腳將老頭踹倒在地,騎在身上擼起袖子掄拳就打。
突然的發(fā)難把整個石室里的人都看懵了,王康傻傻地站著不知所措,清幽只能大喊:“傻大個,快攔住他!”
王康這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上前把我攬住,一邊往后拉一邊說:“清一,不打,清一,不打。”
就王康這塊頭,拉開我是綽綽有余,不過老頭也已挨了好幾拳。
至于清幽為何不出手拉架,在那抱著狗呢,從我動手開始七就呲出了獠牙,它自然不知道我為何打人,但作為一只好狗,幫著主人打肯定沒錯,要不是清幽眼疾手快抱住了它,現(xiàn)在老頭身上得多倆洞。
被拉開的我依然不解氣,指著老頭鼻子破口大罵:“還偷人家蛋?死老頭,你咋不上天呢?!你好,你跑的快,特么老子差點死大長蟲嘴里!”
可能是覺得自己理虧,清幽師傅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道:“扯平了啊臭小子,你打道爺這幾下道爺就不計較了,再說,什么偷,道爺我是當(dāng)著白蛇面拿的?!?p> 拿的?你還驕傲上了!哎喲我這暴脾氣,有毛病是吧,當(dāng)人面偷人家孩子,人家能善罷甘休才怪,王康你放開我,老子要弄死這老頭!
清幽實在看不下去了,開口勸道:“洛清一,你別生氣了,我和師傅發(fā)現(xiàn)你沒跟上,回去找你,可你已經(jīng)不在那了?!?p> 妹妹一開口我的火氣就消了大半,深吸兩口氣平復(fù)一下起伏的胸膛,沒好氣的問道:“怎么稱呼啊你?”
清幽師傅瞅我一眼道:“道爺?shù)捞柹裉撟?,乃岱廟之中一閑云野鶴。平日里不問世事,只與清風(fēng)明月為伴,山川草木為友。今日與你相遇,那是你命不該絕?!?p> 一本正經(jīng)的說詞連清幽都翻起了白眼,我譏笑一聲,冷聲道:“怎么,沒死你挺遺憾的?”
神虛子擺擺手,一臉陰笑道:“沒良心的臭小子,方才餓暈了吧,現(xiàn)在頭還暈嗎?要不是道爺給你喂了本觀的大烏金丹,你小子還睡著呢!”
比起暈倒我覺得自己更像是睡著了,但剛才確實又累又餓,而現(xiàn)在卻氣滿力足,還有勁打這老道一頓,給我喂了什么,大烏金丹?聽著是我占便宜,可是老頭,你笑的這么滲人干什么?
“是這樣的,大烏金丹吃完后。。?!?p> “丫頭,本觀秘藥不可說與別人!”清幽剛一開口便被神虛子打斷,搖頭晃腦一股天機(jī)不可泄露的味道:“大烏金丹可提神醒腦,充饑補(bǔ)氣,吃就吃了,再吃還有,別的嘛,都是保密的?!?p> 好吧,不管用什么做的,起碼藥效沒問題,這事先放一邊,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鐘陽,這地下錯綜復(fù)雜,清幽說的標(biāo)記也忘了做,自己還睡了一陣,路已經(jīng)迷得不能再迷了。
死馬且當(dāng)活馬醫(yī),還是指望狗鼻子吧!
我把七叫過來道:“伙計,還是你帶路,我們快點找到鐘大哥?!?p> “要去你們?nèi)?,這不是什么好地方,”聽我要繼續(xù)前進(jìn),神虛子直接拒絕:“我?guī)彝降茏撸烙嬏於己诹?。?p> “師傅,這里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洛清一他們怎么找啊,咱留下來幫幫忙好不好?!鼻逵囊荒槥殡y,趕緊扯住神虛子的胳膊,撒嬌道:“反正他們不出去我也不出去?!?p> 女孩子撒嬌可以征服一切雄性動物,甭管多大年紀(jì),神虛子顯然受不住這一口,眼神中露出一絲寵溺,嘆了口氣道:“唉,你這丫頭,任性啊,罷了,道爺走一趟吧!”
清幽見其松口,繼續(xù)道:“還有一事師傅,咱觀里的斷魔雄劍讓那妖孽順走了,不過師傅你不用著急,找到那鐘大哥,應(yīng)該就能找到妖孽,找到妖孽咱就能找回寶劍了。”
神虛子一臉問號,道:“斷魔雄劍?什么妖孽這么大膽,敢去咱觀里偷東西?”
于是清幽把東岳大帝托夢到偷拿寶劍刺穿尸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聽完之后,神虛子的兩只老鼠眼瞪的溜圓,氣罵道:“你這丫頭怎如此大膽!打尸王?!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為師怎么辦!”
清幽被這一訓(xùn)低頭不敢說話,我卻對神虛子高看了一眼,全句沒提斷魔雄劍,生氣更多是因為徒弟涉險。
氣氛到這了,小爺來打個圓場吧。
“道長,清幽也是受你家神仙所托嘛,你看,時間就是生命,咱出發(fā)?”摸著七的狗頭,繼續(xù)道:“我這狗鼻子可厲害了,你放心,很快就能找到人。”
神虛子翻了個白眼,道:“這里邊縱橫交錯,以棋盤布局,且暗含奇門之術(shù),要出要進(jìn)一步都錯不得,指望你這條狗找人?怕是得找到你死?!?p> 說罷從腰間掏出了一個精致的黃銅羅盤,上面刻滿陰陽五行八卦符文,中間一枚司南杓不?;蝿?,神虛子左手托羅盤,右手捏一個劍訣,嘴中嘀嘀咕咕一陣念叨,司南杓緩緩轉(zhuǎn)動指向一處甬道。
“都跟在我后邊走?!鄙裉撟铀查g目露精光,率先走進(jìn)甬道,我們幾個也不敢耽擱,連忙排隊跟上去。
此后每過一個甬道神虛子都要拿羅盤念叨一番,然后根據(jù)司南杓指的方向選擇一個甬道繼續(xù)走,如此反復(fù)走過七個甬道,終于,面前出現(xiàn)一扇足有兩人高的巨大的石門,上刻繁復(fù)的蟠螭紋,通體青灰色,竟是用一整塊巨石雕刻而成,石門半掩,已被人打開過。
收起羅盤,神虛子下巴微抬得意道:“奇門之術(shù)大多會擾亂磁場,道爺這定山經(jīng)專破此道,如何,服不服。”
服是真服,但嘴也是真硬,清幽早已滿眼崇拜,我卻裝作不過如此,回道:“我的狗再聞一會兒也能找到這?!?p> 七默默扭過頭,得,裝的狗都看不下去了。
有人開過門就代表機(jī)關(guān)已排除,大家陸續(xù)進(jìn)入石門,看到的卻不是想象中的墓室,是個面積大概有先前石室四倍的大石室,三面墻上光禿禿的沒有任何東西,只在石室中間豎有一座青黑色的石碑。
拿火把照看,石碑背面貼滿符咒,正面刻有文字:“洪武元年,太史令劉伯溫鎮(zhèn)妖邪至此”。
神虛子來到碑前打量一番道:“三分天下諸葛亮,一統(tǒng)江山劉伯溫,原來是誠意伯的手筆,這大能人造的密室,不會像表面這么簡單?!?p> 明朝建國于公元一三六八年,朱元璋定年號為洪武,洪武元年,便是開國那年,也就是說石碑建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五百六十多年了,鎮(zhèn)壓五百多年,何方妖孽,能和孫大圣同樣待遇。
“咔嚓。。。咔嚓。。。轟!”
在我們檢查密室之時,石門突然自動關(guān)閉,這一變故嚇懵了所有人,我和王康趕緊沖到門口合力推門,可推紅了臉石門也紋絲不動。
神虛子表情也變的嚴(yán)肅,皺眉道:“別費勁了,這石門重逾千鈞,推不開的,誠意伯非與人絕路之人,我們仔細(xì)找找,應(yīng)該有別的出路?!?p> 也只能如此,我們四人圍著密室轉(zhuǎn)了起來,仔細(xì)尋找類似機(jī)關(guān)的東西,甚至每一塊地磚都想踩踩,想不明白啊,如果說石門關(guān)閉是為了困住我們,那它是怎么知道我們進(jìn)來的,機(jī)關(guān)的觸發(fā)條件是什么?
“嘩啦。。。嘩嘩嘩。。?!?p> 突然的水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循聲望去卻不由一陣無語,只見七站在墻角,翹起后腿,結(jié)結(jié)實實地來了一泡狗尿。
神虛子不由罵道:“這臭狗,撒尿也不挑地方,這么密閉的環(huán)境,是想熏死道爺?!?p> “人有三急,何況是狗,”別人說我的狗我自然不高興,走到七身邊摸摸狗頭,道:“一大把年紀(jì)了,跟條狗撒氣?!?p> “臭小子怎么說話呢,道爺我。。。”
神虛子話說到一半便被我的手勢打斷,招呼他過來,指了指七剛才撒尿的地方,道:“道長,這里有古怪,墻上沒有尿跡!”
盯著墻角,神虛子思索片刻,伸手摸索過去,在我驚異的眼神中,手穿過了墻角,便如一截斷臂般貼著墻面來回移動,終于,神虛子嘴角一笑,似是抓到了什么東西,用力一拉,只聽轟的一聲,石碑后方出現(xiàn)了一個通向地底深處的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