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次的風(fēng)波已經(jīng)過去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小白一直安然地躺在小床上虛度年華,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他總結(jié)出了只要跟著王璃必定沒有好事發(fā)生的真理。
這傻女人就是移動災(zāi)禍,到哪哪就麻煩不斷,他想偷得半日閑都不行,既然如此,我躲著你還不行嗎!
而與之同時,小白想要反客為主的心思也在日益增長,所以在王璃忙活自己修煉事情的時候,他也在暗中尋找解脫王璃控制謀求自由的方法。
但可惜的是,每次他剛想動腦子想的時候,門口便都會多出來一盆香噴噴的雞腿。
面對雞腿的誘惑,小白作為心智成熟的貓來說起初內(nèi)心是拒絕的,畢竟說不定這就是那陰險狡詐的女人給他挖的坑,想用雞腿讓他樂不思蜀,忘記自己身上所背負(fù)的使命,從此淪為了專屬于她的玩具。
嘶,使不得,使不得,光是腦中閃過類似的黑暗未來的畫面就毛骨悚然了。
雞腿雖香,但要因此放棄自由是不可能的事。
就在小白要堅決拒絕雞腿的誘惑之時,突然他的腦海里劃過一道閃電,而他原本懶散的腦袋也因此變得靈動起來——這是他的危險直覺在向他發(fā)出警告!
不對勁!這一切看起來太小兒科了,那個傻女人怎么可能只會想出這種小伎倆,這里面肯定有什么他尚未察覺的陰謀在等待著他的踏入。
小白只覺自己此刻的思考是以前從未有過的通透,他的腦袋如龐大的機器開始快速地運轉(zhuǎn)起來,小齒輪帶動著大齒輪,大齒輪帶動著一臺臺鉆機在腦袋上鉆開一個個腦洞,使得他的思維不斷地擴散開來。
隨著腦海里隱隱約約傳來的‘轟隆’聲,一條條看似漠不相關(guān)的線索在腦海里浮現(xiàn),又打散重新組合成一條條符合邏輯的線索,然后他的大腦機器便在這些線索中篩選與王璃動機吻合的。
如果說王璃之意不在這么淺層的地方,那會不會在更深一層呢——動腦子思考是要死腦細(xì)胞的,腦細(xì)胞是需要身體的營養(yǎng)來補充的,身體的營養(yǎng)是需要進食汲取的。
按照這個邏輯來說,如果他不吃這盤雞腿的話,那么不用多久,他體內(nèi)將會嚴(yán)重缺失營養(yǎng)導(dǎo)致大腦沒法正常思考,沒法正常思考就等于沒法尋找契約的bug,也就是最后還是會從此淪為專屬于她的玩具……
原來如此!的確是個出色的計劃!小白的嘴角得意地稍微揚起,目光銳利如電,似乎已經(jīng)看透了這一切舉動的本質(zhì)。
居然預(yù)料到了我第一層的思想嗎,有意思,干得不錯,可惜你相較于活了一百多年的本座來說還是太嫩了啊,我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你預(yù)料到了我的思想的思想,那么這就注定了此次你將要以失敗告終。
太小瞧我了啊,女人。
小白轉(zhuǎn)身猶如常勝將軍般高昂著頭,端起那盆雞腿放在小床邊自信而優(yōu)雅地一根接一根啃著。
不僅要吃,還要猛吃,只要不死,就往死里吃。
這些雞腿都將會化作我體內(nèi)的營養(yǎng),為我的計劃獻(xiàn)上一份力量,等我吃完就是你哭著跪著向我求饒的時候了,咩哈哈……
想法是美好的,但事實是殘酷的,每次等小白吃完打算思考對策的時候,門口總會又多出一盆雞腿。
思想還停留在第二層的小白自然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了。這就宛如屏幕前的你,該睡覺的時候玩手機總想著整點就睡,結(jié)果硬是拖到了三更半夜!
小白如此這般反反復(fù)復(fù),日子很快就到了出發(fā)陵墓的前夕。
“ready perfectly!”王璃自信滿滿地雙手叉著腰大聲宣布道。
“啊~自信滿滿啊,修煉取得什么進展了嗎?”躺在小床上半死不活地啃著雞腿的小白悠哉游哉地問道。
“雙龍戲珠已經(jīng)修煉到第二階段了!”
“那不是托了謝衡那小子的福嗎?”小白依然慵懶地回道。
很想反駁,但偏偏又無言以對,最主要的是這語氣太氣人了!王璃一時氣不過正想重操舊業(yè),狠狠地擼一把貓。
但手剛剛放上去還沒狠狠揉搓,卻震驚地發(fā)現(xiàn)小白身上光潔的皮毛已然被灰塵和油脂覆蓋,不僅如此,原本小白只是虛胖,實則那‘胖’是被皮毛撐起來的,但現(xiàn)在她一手摸過去竟然都是實肉!
“這些日子你不會就是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吧?”王璃臉色凝重地問道。
“嗝~怎么可能……”
小白出于本能地擺擺爪子反駁道,但擺了一半突然發(fā)現(xiàn)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淦……我干了啥來著?
這些時日的墮落生活在小白的腦海里逐漸回放,最后小白終于確認(rèn)了一件事實,是的,這些日子他都是白過的。
小白顫顫巍巍地轉(zhuǎn)過身子,以彷佛受到很多委屈的語氣問道:“為什么會變成醬樣子?”
“我怎么知道你!”
王璃美眸掃了一眼周圍那狼藉的雞骨頭,沒好氣地說道:“你不會是吃雞腿吃傻了吧?”
“雞腿?吃傻?”
久未運轉(zhuǎn)的大腦如塵封已久的機器再次轟轟隆隆地運作,小白重新回想起了當(dāng)初自己是為何而吃那第一口雞腿。
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嗎!小白駭然地看著王璃,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竟然能預(yù)料到他預(yù)料到她預(yù)料到了他的思想的思想的思想。
第三層!嘖,果然他還是太小覷這個女人了,沒想到這女人表面看起來傻,但實際上大智若愚。
“不得不承認(rèn),現(xiàn)在還是你比較強啊?!毙“揍屓坏溃骸暗銊e以為這樣就能使我徹底屈服了,下次……下次贏的一定是我!”
王璃一臉茫然,黑人問號.jpg,我們的聊天是在一條頻道上嗎!
……
謝家中心一處幽靜的住處。
于嵐像往常一般端坐在椅子上沏著茶,不過與平常不同地,住處內(nèi)此時卻接待著一個客人。
略黑的膚色和那獨特而又顯得唏噓的胡渣,很輕易地就辨別出他的身份,正是秦峰。
平時在眾小弟面前自詡為硬漢的秦峰此刻卻顯得有些坐立不安,手也不知道放哪,甚至不敢抬頭直視。
近幾年他與于嵐碰面的機會越來越少,今天被于嵐喊來他還以為是聊家常,結(jié)果一上來于嵐的一句話就讓他有些錯愕。
“秦峰,此次的陵墓之行由你來帶隊吧。”
“是我做錯了什么事情嗎?”發(fā)出的聲音讓秦峰自己都覺得陌生,那如此嘶啞晦澀的聲音真的是他自己發(fā)出來的嗎。
“不是你做錯了什么,恰好相反,你為謝家默默付出了許多,我一直都很感激你?!毕啾绕鹎胤?,于嵐的聲音則顯得平淡很多。
“那為什么要讓我?guī)ш犎チ昴?,明明有很多更好的選擇吧,比如三長老,五長老……”
“你實力在我謝家數(shù)一數(shù)二,忠心在這數(shù)十年也足以得到所有人的承認(rèn),做事方面粗中有細(xì),不會焦躁,會把握分寸……”說到這里,于嵐停了停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就是最好的選擇?!?p> “那我更應(yīng)該留下來,保衛(wèi)謝家就是我的責(zé)任。”
“但陵墓之行更有價值……”
“你真的打算一個人抗嗎?”秦峰打斷了于嵐的話,不知何時,秦峰抬起了頭,雙眼瞪得如銅牛一般,緊緊地鎖住于嵐身影。
“我是這里護院的頭,雖然我不像你總攬全局,看得遠(yuǎn),但正因為身在其中,我才更能體會到風(fēng)雨欲來的征兆?!?p> “謝家才是最危險的地方吧?!?p> 于嵐握著茶杯的手抖了抖,默不作聲。
“看來我猜對了啊?!鼻胤迕榱搜塾趰辜?xì)微的動作,嗤笑道。
于嵐沒有出言否認(rèn),也沒有試圖辯解,而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以追憶的口吻說道:“你來謝家已經(jīng)多少個年頭了?”
“快四十年了吧,時間過得真快啊,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相遇嗎?那個時候你還是個只會哭著流鼻涕的小屁孩?!?p> “……記得,當(dāng)時除了我,我父母和當(dāng)時所有一同隨行的商隊被山賊屠殺戮盡的時候是你在商隊車底下找到了我,那時候沒有你的話,我可能救死在那了。”
“正因為如此,那你更應(yīng)該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留在這里的吧!”秦峰帶著希冀的眼神看著于嵐,企圖于嵐能改變主意。
“為了報恩嗎?”于嵐輕輕說道。
“但從你修煉有成開始,你也已經(jīng)守護了這里快三十年了,你早已不欠謝家什么,更何況這次陵墓之行對于謝家而言,對于我而言同樣重要?!?p> “若是我失敗了……那些孩子就拜托你了?!?p> “我……”
“鋒兒啊?!焙币姷?,于嵐喚起了他的小名,“你并非我謝家的人,你已經(jīng)為謝家做的夠多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謝家吧。”
“我們謝家的事,當(dāng)由我們謝家人來抗!”
斬釘截鐵,這句話不帶有一絲商量的語氣。
……
后面于嵐說了什么,這談話什么時候結(jié)束的,他最后是怎么離開于嵐那回到自己房間的,這些一概記不清了,他的回憶只停留在了那一句話上,謝家的事就該由謝家的人來抗嗎。
秦峰怔怔地看著外頭高高掛起的月亮,眼神顯得些許落寞,原來都是我的一廂情愿嗎,到頭來我還是沒融進去嗎。
謝家人終究是姓謝的,而他……不過是個外來人罷了。
愣了許久,他突然輕輕地笑了一聲,抬起手上的酒杯向月亮敬意,而皎潔的月光同樣照耀在他身上,仿佛回敬一般。
“咳咳,這酒挺久沒喝了,有夠嗆的?!?p> 當(dāng)晚,少有地,謝家值班的侍衛(wèi)沒有看見令他們膽寒的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