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翔領了幾道雷刑,平時里嬌生慣養(yǎng)、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自然是承受不住,被人攙扶到自己的園子,喚了婢女平兒過來。
鳳翔趴在柔軟無比的云被上,任著婢女在自己身上涂抹膏藥,平兒在下面候著。
“王家的那個怎么樣?”鳳翔懶懶的說。
“回主上,很是乖巧,找了替罪羊平了那件事?!?p> “嗯,那就好?!兵P翔慵懶的說道:“你給她吩咐下去,清幽兒我不想留了,找個機會除掉她,我已經(jīng)沒有耐心了?!彼财惭郏^續(xù)說道:“如若她們不除清幽兒,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p> 平兒得了令,立馬從望鳳園出去,直奔清瑤山。
清瑤山,廂房。
王婉兒被關了兩日,虞姨娘吩咐只供茶水,不供吃食,王婉兒本就體弱,如今已經(jīng)起不來身。忽然,門外有腳步走來,門鎖“嘎達”一聲,門開了。
虞姨娘走入,提著食盒,向王婉兒說道:“不是為娘不疼惜你,只是你這孩子太任性,若是你好好聽話怎的會受這般苦?!边呎f邊將膳食從食盒里端出來。
王婉兒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從床上爬了起來,安兒扶著她走到了桌前,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完全沒有了平日里大小姐的樣子。
虞姨娘看王婉兒這般如此,欣然一笑?!昂美?,好啦,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笨粗跬駜撼粤思s莫有七分飽,虞姨娘便招手讓小廝將膳食撤了下去。
“婉兒,這次那個人又派人來,”虞姨娘頓了頓說:“上次你錯失了一個拉清幽兒下水的好機會,如今那人要清幽兒死?!庇菀棠锟戳丝磹澣蝗羰У耐跬駜?。
王婉兒抬了抬眼,對上了虞姨娘的眼睛?!澳铮覀冋娴囊@么做?清家與我們并無深仇大恨,我們?yōu)楹我绱瞬讲骄o逼?”王婉兒眼中蓄滿了淚水。她不過只是嫉妒清幽兒,卻不全然是討厭,要殺了清幽兒,她實在于心不忍。
虞姨娘聽了王婉兒的話,怒斥道:“我以為你這兩日早已反省改過,不知你竟還是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為娘有為娘的主意,你只需要知道我全然是為你好就是了!”虞姨娘站起,甩了甩袖子,走了出去,回頭又說:“待清幽兒回來,你只管去找她,剩下的事我來辦!”虞姨娘看了看安兒,安兒點頭,虞姨娘便徑自離開,只留下王婉兒無言哭泣。
清掌門居所。
清掌門院子里靜悄悄的,時不時傳出女子的哭泣。
忽的聽到“砰!”的一聲,清掌門扔下了手中的書冊,強忍怒意的說道:“夫人,你就別哭了,當心哭壞了眼睛!”
虞夫人置之不理,仍然哭道:“你怕我哭壞了眼睛,那你為何把自家女兒都看不好,叫人擄了去?還有,我千辛萬苦為你尋得佳人,你一天不管不問就算了,現(xiàn)如今還把她扔進地牢里面,她也是清白人家出身,你讓我給她父母如何交代?”
清掌門心中不爽,但卻是個懼內(nèi)的,敢怒而不敢言,只好繼續(xù)溫聲細語說:“夫人,幽兒的事莫慌,有賢弟照看著,定然無事,而這張小娘子一事是證據(jù)確鑿,我也是沒有辦法呀!江湖中人各個兩眼盯得是我們清瑤山,總得給他們一個交代呀!”清掌門看虞夫人還是沒有動靜,又繼續(xù)溫柔說道:“那不成這樣如何,我等著這波風波過了,給張小娘子再找個好人家嫁了便是?!?p> 虞夫人聽了這話,這才抬抬眼。她用手絹擦了擦眼淚,問道:“老爺,您也真是的,如此佳人別人恨不得天天捂著被窩頭睡覺,可老爺卻從來不邁進她的大門,老爺就當真不為子嗣著急?”
清掌門笑笑,走上前去,彎下腰,握著虞夫人的手說:“我遇到你,可是經(jīng)歷了各種波折,自然心里只剩下你一個人了,老爺我心眼小,只容得下你一個人,別的,再有才、再美貌我都不稀罕。有你、有幽兒,我一生便足矣,別無他求!”
虞夫人聽了這話,心中的埋怨早就草草了之了,她傾身緊緊抱住她的老爺,總是大把年華,沒有白辜負。只愿得一人心,白首永不分離。
兩人相擁了半刻,突然小廝來報,這才立馬分開。
“何事?”
“回掌門,陳頤少爺求見。”
“讓他進來吧!”
陳頤站在清掌門門前,一臉慚愧。
陳頤自事發(fā)前就自行禁閉,直到今日才聽自己的小廝提及此事,心中十分愧疚,自己闖的禍卻讓師父老人家一人解決,還為他想好了退路,想著想著便鼻子發(fā)酸,不爭氣的抹了把眼淚。“等老子學會了青冥秘籍,誓要殺他個片甲不留!”陳頤心里想著。
“陳頤少爺,老爺有請!”小廝匆匆跑來傳到。
陳頤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大門,剛到廳堂,便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起身抱拳說道:“師父,徒兒不肖,請師父重重責罰!”
清掌門剛要張口,小廝便又來報:“報~掌門,微云少爺求見?!?p> 清掌門抿了口茶笑道:“你們倆還挺心有靈犀的,說不來便都不來,說來便同日來。要不是因為規(guī)矩,你們倒挺般配!哈哈哈!”
陳頤聽了清掌門的話,趕忙說道:“師父說笑了!”
“去吧,請微云進來,讓他倆一起說說到底發(fā)生了何事。近日事多,我倒還給忘了問了?!?p> 小廝下去通傳。
陳頤心中卻是十分的不安,心里狂跳。“這么快,又要見面了嗎?我該如何待他呢?往日那般嗎?”陳頤正想著,微云便踏著步子走了進來。他還是以往的樣子,似清風如秋雨,能定他的心。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蔽⒃魄f重的跪下行禮,“徒兒不孝,給師父添麻煩了。請師父重罰!”
清掌門看了看微云,對陳頤笑笑,說道:“我剛說什么,這不,你們兩個說的話都一樣?!标愵U低了低頭,微云也沉默不語。
“怎么,兩個都不想說話?被這件事嚇怕了?平日里你們可是最要好的?。 ?p> 清掌門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們都是我清瑤山的弟子,我清瑤山弟子上千百人,你們自當為他們表率,可能會有很多牽制你們不能做的事,但是,這里是清瑤山,你們從小長大的地方,你們之間的情誼是誰都不能用言語擊破的。我清瑤山,沒有那么多的世俗規(guī)矩,我認為對的,那就是對,你們不必因為他人的閑言碎語而拉開你們的兄弟情誼。世上嘴巴有千千萬萬張,有贊美有嗔怪,何必為了小部分人自尋苦惱?!?p> 清掌門撇撇眼,又湊到他們前面,問道:“你們當真沒有那層關系?”
陳頤、微云二人神色慌張,不知如何作答。清掌門看著他們慌亂的樣子,兩眼咪咪一笑,“是我清瑤山弟子便放開些,清瑤山守得是自己的規(guī)矩而非江湖規(guī)矩,你們自己度量這辦吧!但該做的明面事兒,還是得做的,你們便都去祠堂罰跪吧,兩個時辰?!?p> 陳頤、微云得了令,便同去了祠堂,兩人都不知道如何先開口,便一路無話。到了祠堂,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在堂前,并沒有人看管,全憑自覺。
“師,師兄?”微云先開了口,“我,我很抱歉?!?p> “沒事,我,也有錯。”
“你,你放心,我會慢慢的把心收回來,我不會再打擾到你的?!蔽⒃乒钠鹆耸愕挠職庹f了這句話,心里如釋重負。
陳頤慢慢開口,“你若是收了心,那我怎么辦?”
微云聽了一臉震驚的看著程頤,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是愉悅還是欣喜或是擔心?他不知道說什么,也不知道該想什么,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