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應(yīng)聲,正要去找人辦,又被蘇辰叫住。
“還有,這件事情,讓下人們都管住嘴,別讓惜年知道,不然……扣錢!”
本以為這事一會兒便歇了下去,卻不料,眼看都過幾天了,這熱度絲毫不減。
只因,顧惜年的“輝煌”事件太多,輕易說不完,再加上牽扯到蘇辰,又有得一頓聊。
蘇辰讓人下去查,罪魁禍首沒等著查出來,倒是等來了宴會的邀請?zhí)?p> “今李府嫡女李霏霏,特邀蘇世子攜顧惜年,至李府參與明日花宴,忘蘇世子賞臉。”
蘇辰眼抿著唇,皺著眉,手中的帖子被他用力丟在桌子上。
“花宴?哼,不過是個幌子罷了。這些時日惜年的話頭不減反增,愈壓愈烈,但始終她回來一事,尚未實錘。
這個時候下帖,還特別要我?guī)舷?,明顯是想坐實這事,好看她笑話,找她的事?!?p> 一旁的王叔聽聞,點了點頭,他也是這么想的。
這宴會,顧惜年是萬萬去不得的。
“那少爺,這帖子……”
“拒了吧,若再有人來下這種帖,一律不接?!?p> “是。”
既然對方打這主意,肯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但他就是不去,那人又能待他如何?
風(fēng)雅居里,顧惜年尚且睡的香甜,因著這些時日一直未曾出府,且蘇辰下令不許讓她知道外面的留言,倒真真切切是絲毫不知情。
李府,李霏霏正讓下人們挪動著并蒂的牡丹,葉承歡則挽著她的手,笑得溫柔,宛若親生姐妹一般。
聽到下人來報,蘇辰拒了帖子之后,李霏霏面色當(dāng)即不愉起來。
“好他個蘇辰,真當(dāng)自己是個東西?不過就是個茍延殘喘的玩意兒,得了太后高看幾分,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葉承歡見了,卻是使了個眼色,讓那下人先下去,隨即拉著李霏霏走向一邊。
“表姐,這蘇世子既然拒絕了,便越發(fā)能說明,顧惜年在他府上不是?”
“為什么?”
李霏霏皺著眉,有些想不通。
“你想想,帖子上,你可是特意提了顧惜年的名字。蘇辰拒絕,無非就是,顧惜年不在但不愿來,或是顧惜年的確在他府上,但世子不敢?guī)齺怼?p> 如今京城傳聞沸沸揚揚,世子不可能不知道。若是前者,前來露面證明一番,這流言自然破的了??墒雷訁s拒了……”
說到這里,葉承歡也不挑明,任誰都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果然,李霏霏愣了一會兒,隨即笑開。
“還是你聰明,可是他都拒了,那這花宴……”
這花宴本就是為顧惜年準備的,但不料那蘇辰護得那么緊,直接拒了。
葉承歡垂了垂眼眸,隨即抬起,唇角掛上一抹笑。
“花宴延時為三天,每天的請?zhí)家ハ?,明日的帖,蘇世子想必也一定會拒絕。最后一日的,你便托人……”
葉承歡貼近李霏霏的耳朵,悄悄說著什么,卻見李霏霏瞪了瞪眼,有些懷疑。
“這樣……能行嗎?”
雖說既是為了看顧惜年的笑話,這花宴別說延長為三日,便是六七日,那些有些身份的公子小姐想必都會來。
但萬一沒把顧惜年弄過來,那她想必也會多少被口舌一番的。
看出她的擔(dān)心,葉承歡卻是很肯定的拍了拍她的手。
“放心,她一定會來的。再說了,你難道不想幫表哥報仇了?
這顧惜年既是世子帶回來的,那日仙客來她便一定在,可她卻不幫表哥……”
沒錯,李霏霏正是李世寧的妹妹,當(dāng)她聽說李世寧被砍了頭掛在南門時,她是恨的。
即便她只見過一面那帶面具的男人,但卻就是心慕于他。
可他殺了她們這支旁系翻身的唯一希望,她恨這個殘暴的男人。
可她卻沒有辦法報仇,因為那個人,連皇上都不敢動他!
當(dāng)聽葉承歡說那日顧惜年也在場,卻沒有替李世寧頂罪時,她便恨不得扒了顧惜年的皮。
眼見李霏霏眼中逐漸泛起狠意,葉承歡也不再多說,只滿意的笑了笑。
有些話,不必說完,說一半留一半,效果才是最好的。
李霏霏按葉承歡說的,第二日又給蘇府下了帖,不出葉承歡所料的再次被拒。
第三次下帖時,小廝執(zhí)意見王叔,本依舊打算拒了,那小廝卻道:
“我們家小姐說了,世子越是拒絕,顧小姐日后詬病便多一分,顧小姐既回了京,全京城的人一定會知道,不過或早或晚罷了。
當(dāng)年的事情或許確有蹊蹺,既然是誤會,倒不如露個面,借著這個機會,還自己一個清白。即便顧小姐這次不來,下次,下下次,顧小姐總有一次躲不過。
另外,蘇世子的確得寵,但縱使陛下孝順太后,可是,天下是陛下說了算。若世子因著太后的寵愛目中無人,恐怕……”
一番話下來,王叔不禁皺了眉。
要不是時機不對,他倒是想打一頓這小廝。
什么叫因著太后的寵愛目中無人,他家公子是稀罕那點寵愛的人嗎?
李霏霏不過是李家不起眼的旁系,若不是她姨母使了手段嫁給葉宥,哪兒能顯著他們。
他家少爺是得太后寵愛,但他們卻都是不屑的。
這蘇府滅門后才突如其來的關(guān)照,未免太過讓人覺得居心叵測。
更何況,蘇家的事查了那么久,卻是絲毫進展也無。
就算沒了這份恩寵,未被封作世子,就憑蘇家的積業(yè),她李家給少爺提鞋也是不配的。
如今這些個人膽子倒是大了不少,因著姨母當(dāng)了丞相夫人,越發(fā)拎不清身份了。
本想打發(fā)人走了,但想想方才小廝的話,還是氣憤的拿過帖子,入了院子。
門重新關(guān)上,那小廝也不氣,只默默在外等待回復(fù)。
王叔拿著帖子,吭哧吭哧走向蘇辰的院子,卻被抱著貓的顧惜年叫住。
“王叔,怎么了?誰惹您了?看您一臉氣憤的。”
本想著自家少爺是說了不能顧惜年知曉的,也不打算說,但是細細想來,那小廝傳的話也不無道理。
何況,顧惜年是早晚都要知道的。
于是便將方才小廝說的話復(fù)述了一遍。
顧惜年聽后,黑了臉,差點把奶糖丟了。
好個蘇辰,瞞她瞞的可真緊!
“我知道了,麻煩您去告訴那小廝,明日,我去?!?p> “可少爺那邊……”
“我正要去找他,帖子給我便好。”
王叔點點頭,將帖子遞給顧惜年,便見其腳步生風(fēng)的走向蘇辰的院子,隨即嘆嘆氣,搖了搖頭,折回去回那小廝去了。
而顧惜年,一腳揣開蘇辰的門,坐在案桌前看書的人驚得手里的書都丟在地上。
“哎喲,我說誰呢,惜年你嚇死我了。”
顧惜年看著他后怕的摸摸胸口,低頭撿書,將奶糖放到地上,上前“嘭”的一聲拍到案桌上。
嚇的蘇辰剛撿起來的書差點又掉了下去。
“我說,惜年,你……”
“這是什么?!?p> 將邀請?zhí)频教K辰面前,后者放下書,翻開帖子,當(dāng)即面色尷尬起來,手也不禁摸向鼻子。
“你哪兒來的這玩意兒?”
他不是讓王叔都拒了嗎?怎么又來了?還是在顧惜年手里!
“外面的事情你打算瞞我多久?嗯?”
“那不是怕你聽到了生氣,多想嗎?”
見蘇辰像個鵪鶉一樣,巴不得把自己埋下去的樣子,顧惜年有些想笑。
想著這人雖做法欠妥,但也確實是為了她好,便軟了語氣。
“我既然回京城,有些東西早晚要發(fā)生。你卻瞞著我不讓我知道,我要是今天沒來找你,沒遇到王叔,你打算瞞我多久?”
“那這花宴明顯就是針對你的嘛……”
“蘇辰,能躲一時,但躲不了一世。該面對的,總會來的,與其后面愈演愈烈,倒不如一開始就解決了它?!?p> 聞言,蘇辰撓了撓頭,那不是能躲一時是一時嘛……
“那你明天要去嗎?”
“去。為什么不去?”
她原還在糾結(jié),要不要替原主報仇,畢竟以她現(xiàn)今的實力身份,如果對上,恐怕會把自己搭進去。
蘇辰的確身份壓他們一頭,又有太后寵愛,但她不想波及蘇辰,而且,這太后的寵愛,在她看來,是另有所圖罷了。
所以拋卻蘇辰來看,她什么都沒有,故才沒有一回京就沒腦子的找回葉府,而是盤算著先把自己心里的結(jié)處理了,可卻不料莫家被滅了門。
不過既然這些人執(zhí)意找上門來,她倒要看看,這些人能玩出什么花來。
“可是這花宴……”
“蘇辰,既然發(fā)生是必然,那我們?yōu)槭裁床换粍訛橹鲃樱?p> 何況,我的出現(xiàn),也確實需要契機,那為什么不就接著百花宴的機會呢?”
——
翌日,李府賓客盈門,但凡有些身份的,都早早抵達等著看那顧惜年的笑話。
但人早早到來,翹首以盼的等了許久,卻一直不見主角。
眼看臨近中午,都快用膳了,那人卻依舊不來。
于是紛紛將視線投向李霏霏,她們可聽下人傳來消息,說李霏霏聲稱今日顧惜年一定會來的。
“你確定昨日蘇府的人說要來?”
李霏霏被看的有些掛不住臉面,連忙叫來跑腿送帖子的奴才來詢問。
那奴才點頭如搗蒜,他肯定他沒聽錯。
就在李霏霏懷疑是不是蘇辰他們耍自己時,便見自己安排在門口通報的小廝急急忙忙地跑進院里。
“來了來了,顧惜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