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湄長這么大,是真的沒見過有哪個煉精期的大家子弟有如周禮行一般法寶接連掏出還個頂個不重樣的。
先是那輛速度快到連接近煉氣期頂峰的齊越都追不上的所謂機車,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機車貌似還能夠無視亞空間陣法;
再就是那把足有百米長的大刀、一炮將齊越轟下山崖的紅衣大炮。
現在,又來了一把能夠隨意射殺練氣期五層以下半妖的長槍…………
這位主的家庭富裕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蘇湄的想象。
要知道,哪怕是背靠龐家的龐士真,手中也僅有一本自己出生后沒多久在龐家后花園里撿到的無字天書。
“什么?”
“法寶?”
“不,這只是我爹根據我娘畫的圖紙做出來的手辦而已?!甭勓缘闹芏Y行搖頭,側身回望著蘇湄,認真糾正著她的用詞。
“真正的法寶哪有這么弱?!?p>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爹娘是手藝人,我小時候基本就玩他們給我做的玩具?!?p> 將乾元槍收進儲物戒指后,周禮行彎腰將三具半妖尸體拖到了機車旁,道:“剛剛那把乾元槍,就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手辦武器?!?p> “我以前經常拿它跟老爹在夷山串野味烤來著?!?p> “………………”蘇湄眼角抽搐著,看著周禮行認真解釋的模樣,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她本能的不想相信。
無論在哪個時代,法寶都是衡量一個修士戰(zhàn)力的重要指標。
這也是為什么上古時代的大能墓地中有著無數奇珍異寶的原因,也是為什么那么多人熱衷于去探索上古大能墓地的原因。
在如今這個仙人已經絕跡的時代,一旦得到一件塵封已久的上古仙人法寶…………
就算得不到仙人級法寶,淘點其他也不錯,尤其是對于那些沒有正經接受過系統(tǒng)修仙知識洗禮沒有靠山的散修來說。
哪怕僅僅只是一件最低等的法寶,對于修士的戰(zhàn)力來說也能夠有質的提升。
而周禮行所掏出的每一件“手辦”,都完美符合法寶的概念。
可是…………
周禮行一直以來所表現出的性格卻讓她心中有那么一絲動搖。
為了自保而撒謊?
可為了自保他根本沒必要趕過來。
“學姐?”
“蘇湄學姐?”
“嗯,?。俊倍叺暮魡玖钐K湄回過了神。
“怎么了?突然眼神渙散,我還以為你中毒了?!币娞K湄沒事的周禮行松了一口氣。
“沒事。”
蘇湄隱去了眉間的糾結,搖了搖頭,腦后的馬尾隨著她的動作而搖擺:“我——”
轟?。?p> 一聲雷鳴,驚得在場眾人齊失神。
驛站之外的無盡之海中,一道赤色能量宛如劃破天際的長虹,筆直沒入了地上的三具半妖尸體中!
“危險!”
見狀不妙的周禮行雙臂下意識摟過蘇湄的腰,就地一滾!
轟!
三具尸體的爆炸聲浪霎時間擊穿了所有人的耳膜!
滾滾火光下,失去了鎖鏈鉗制的驛站再度開始坍塌!
“不?。?!”
“救命?。。 ?p> “救命?。?!”
“救救我?。?!”
“媽媽?。。 ?p> “我還不想死?。?!”
嘈雜的求救聲此起彼伏,驚醒了被周禮行壓在身下的蘇湄。
“周禮行?”
“醒醒!”
“喂!”
清楚看到了周禮行身上傷口的蘇湄心中瞬間亂了方寸。
近在咫尺的尸體爆炸,而她卻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該死!”
術法——星辰鎖鏈!
恢復意識后的蘇湄顧不及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身體。
真元催動下,一道道鎖鏈交錯而現,再度牽扯住了已經傾斜至四十五度角的驛站!
可也僅僅只是牽扯。
在亞空間的無盡之海中東倒西歪的驛站仍有在下一秒分崩離析的危險。
“周禮行!”
“你醒醒?。 ?p> “喂?。?!”
“別他媽睡死過去啊?。。?!”
咬牙強撐的蘇湄不停地在周禮行耳邊嘶吼,卻久久得不到回應。
近在咫尺的距離,她卻感受不到任何心跳的波動。
不安、愧疚、自責、懊悔的情緒不斷蠶食著她的心。
【如果不是我給他發(fā)了信息…………】
【如果…………】
這一刻的蘇湄仿佛重回至兩年前的雪夜,眼睜睜看著將自己視為朋友的人死在自己懷中,而她對此卻無能為力。
“周禮行?。。?!”
“八門遁甲——生門!”
“開!”
一聲厲喝,散發(fā)著璀璨金芒的八卦陣從天而降。
動蕩的無盡之海在八卦陣降臨的剎那趨于平靜,所有在驛站內的人皆被金芒所籠罩,而后,盡數被傳送了出去。
咸陽城中,稷下學宮執(zhí)法處七隊隊長魏青臉色凝重的注視著眼前由他親手刻出的生門陣法,白底金邊的寬大袖袍于烈風中簌簌作響。
“魏老師,情況怎么樣?”咸陽城城主應武渠就站在他的身旁,肅穆的國字臉上掛滿了擔憂。
“恐怕,城主大人您得親自上朝,向圣上秉明這件事了?!?p> 魏青輕吐一口氣,生門陣中金芒乍現,數十道人影隨即映入眾人眼簾。
“這樣嗎……我明白了?!?p> 應武渠落寞地嘆了一口氣,隨即揮了揮手。
除蘇湄與周禮行這兩位稷下學宮弟子以外,其余所有人都被守衛(wèi)軍帶走治療。
或者說,在治療的同時暗中審問。
“魏青老師?”
“魏老師!”
“快!”
“求求你快救救他!”
本還在疑惑迷茫的蘇湄看到了穿著稷下學宮教師制服的魏青,雙手懷抱著周禮行的“尸體”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起,飛快來到了魏青面前:“周禮行他快——”
“交給我了?!?p> 魏青寬大袖袍一甩,稷下學宮三人組旋即在城主應武渠面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城主大人,那邊有個我們從沒見過的東西。有點像車,但是只有兩個輪子,還有其他一大堆我們從未見過的零部件?!?p> “抬回去,抬回去,先在城主府放著。”
“所有事情,等我回來再處理?!?p> “在此之前,無論是誰都不能接觸這些人,還有帶回去的東西,明白嗎?”
應武渠嘆了一口氣,下了死命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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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過程還算順利,不過根據醫(yī)務處的說法,這個孩子醒過來的可能性…………”
“總之,我們會盡力讓他蘇醒過來的。”
稷下學宮醫(yī)務處,91號病房。
縱然魏青早已經見慣了生離死別,但在面對眼前這個已經在醫(yī)務處守候了一夜的女孩,眉間還是不免流露出一抹黯然。
“我明白?!?p> “謝謝老師?!?p> 蘇湄自凳子上起身,將早已經寫好的報告遞到了魏青面前:“這是在亞空間內所發(fā)生的事情,我已經整理好了?!?p>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辈恢涝撜f些什么的魏青嘆了一口氣,接過報告后,伸手拍拍了蘇湄的肩膀,轉身離開。
“是啊…………”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呢喃著象征著希望的話語,蘇湄的目光落到了病床之上。
渾身上下纏滿了繃帶周禮行就躺在上面,右臂,左腿皆抹上了斷續(xù)膏,打上了夾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