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學(xué)后,人陸陸續(xù)續(xù)都走了,高千嶼就還是趴在桌子上口水都粘在書上,蘇沂將書直直地拍在他的頭頂,一聲輕哼,美夢破滅,揉了揉惺忪的眼。
便聽到蘇沂的聲音再次響起,‘’還不走,真真是孺子不可任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走在路上,‘’你說怎的一路走來,都沒看到亦宸。‘’
聽他這樣說,蘇沂也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聽學(xué)的人員此是必經(jīng)之路,倒是真的沒看到過。
倆人反其道而行之,迎面撞上北謹安,藍色的衣袍,白鶴的刺繡栩栩如生,一雙多情的桃花眼,身形修長。
蘇沂和高千嶼恭敬行禮,‘’見過三皇子。‘’
北謹安施施手,‘’起來吧,不是在啟安國境內(nèi),大家都不要這么拘謹,既然都來此聽學(xué),便是同窗?!?p> 人家都這么說了,他們便松了一口氣,沒有了呢么多的規(guī)矩。
北謹安問道,‘’不知二位要去哪,再往前走就是晚娘娘居住的澤蘭閣,娘娘素來愛清凈,要是沖撞了就不好了?!?p> 蘇沂往前面望去果然看見一座庭院,‘’多謝三皇子提醒,我們就是隨便走走,可不敢擾人清靜?!?p> 忙不迭拉著高千嶼的胳膊行了禮就走了。
知然站在庭院中,初夏前來將剛才的事情細細回稟。
‘’并無異常,晚晚是否過慮了,我知你心思,想來李太后還沒有哪么大的膽子,亦宸在你院內(nèi),應(yīng)當(dāng)無礙?!?p> 葉歸晚晃了晃手中的茶盞,不以為然‘’連弒君的勾當(dāng)都能干的出來,還有什么是不敢的,,總覺得這個三皇子不簡單,希望是我多慮了,只是不僅李朝云,我也對遺詔之事多有困惑,語芙也遲遲尚未傳來消息?!?p> 知然轉(zhuǎn)過身來,‘’你說的也有道理,暫且靜觀其變吧。‘’看著她的模樣又忍不住調(diào)笑,‘’你和青梧國君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你欠下的風(fēng)流債?!?p> 葉歸晚一臉無奈的表情,‘’我只見過他一面,還是六年前,早就不記得長什么模樣了。‘’
玉華宮雖然沒有明文規(guī)定,但歷任宮主不嫁人已是常態(tài),凡人的壽命不過百年有余,在這王朝更替的歷史長河中,終究太過于渺小,她們所擁有的長生不老,亦是世人一生所求。
‘’師兄,我還有一事想問,亦宸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如何?’’
‘’不用擔(dān)心,這么多年得你細心調(diào)養(yǎng),已經(jīng)并無大礙,。‘’
沒別的事情,知然剛走出來,亦宸立馬跟了上去,一路沉默,到了松木臺。
知然率先開口,‘’亦宸,你跟著我,莫不是有什么話想單獨聊聊,進來吧?!?p> 檀香環(huán)繞,亦宸開口,‘’然先生,等此次聽學(xué)結(jié)束后,我想出宮?!?p> 知然繼續(xù)問,‘’為何,可是有什么原因,還是晚晚,,?!?p> ‘’跟宮主無關(guān),八歲的時候無意間聽到先生和宮主的談話,便已經(jīng)知曉自己的身世,也曾想如宮主所愿,平平凡凡過完此生,只是后來想想,這世道不該如此,受害者躲躲藏藏,加害者逍遙法外,殺父殺母之仇,深似海,如何相忘,我知宮主脾氣,斷斷不敢讓她為難,玉華宮的大恩大德,永世難忘?!?p> 他一字一句,態(tài)度堅決。
知然看著他長大,自知這孩子從小便是個執(zhí)拗性子,少年自有他的天地,凡事皆有命數(shù),不可違,亦不可強求。
“你是想,到時候讓我?guī)阃低党鰧m。‘’
他跪在地上,字字鏗鏘,‘’求先生成全。‘’
知然,‘’你可知,啟安國,李太后權(quán)勢通天,若你踏出宮門一步,便是性命之憂,且你尚無根基,如何報仇?!?p> ‘’求先生成全?!?p> 他也沒有過多言語,‘’起來吧,我答應(yīng)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