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心小成,便和悲秋水人劍合一,從此劍意即可殺敵。
如果說劍心初成,掌刀指劍無人可擋,渾身上下毫無弱點,那劍心小成,就是身周方圓,無人可入。
小成再進一步,則是劍心大成,需要悟透劍心,如此共有三個境界,初成,小成,大成。
至于大成之后,李安南就不是太清楚了,只隱約明白,他這顆劍心一旦大成,唯有蛻變才能更上一層樓。
哀絕蛻變會是什么?李安南不得而知。
天下劍宮最強的名劍傳人,也只是在劍心大成的境界。古往今來,從來沒有名劍傳人能夠進行蛻變。
……
李安南閉關半月,讓初成的劍心穩(wěn)固下來,實力又有了小幅度提升,哀絕劍意愈發(fā)純粹。
當然想要有明顯變化,非得劍心小成不可,不過那時,他將會面臨更久遠的孤獨。
如今劍心初成,連一次出劍的機會也不曾有,若是劍心小成,名劍恐會蒙塵更久。
一路漫步,來到這尸魂界已有十年,今日才仔細去領會其中的風土人情,不得不說,露琪亞戀次做的很好。
他此刻身處北流魂街靠后的區(qū)域,治安卻沒有出現(xiàn)明顯下滑,顯然是街中大惡,被兩人所鏟除。
而黑紅雙煞去往瀞靈廷的消息無人得知,這四大流魂街殘余的小奸小惡,懾于雙煞威名,也不敢出來興風作浪。
不覺入夜,行人都已歸家,李安南抬頭一望,明月無光,四下幽靜。
一陣奇怪的叫聲,卻從街區(qū)外很遠的林中傳來,尤若鬼哭,極輕極淡,常人壓根無法察覺。
李安南若有所覺,感應到聲音中一縷氣息,和死在劍鞘下的虎虛相似,這聲音的主人,無疑也是一頭虛。
在他閉關的短短半個月時間,流魂街發(fā)生了一些事,其中之一,就是各地有虛出沒,像是從虛圈中逃出。
這方世界,也分三界。
人界,顧名思義,凡人居住的地方。尸魂界,凡人死后的靈體居住,同時存在擁有超凡力量的死神。
而虛圈,其實也是靈體生存之地,因為有些人或者動物,死前執(zhí)念太深,或是錯過了時間,沒有來到尸魂界,就進入了虛圈,成為怪物,名叫虛。一些虛因為種種原因,離開虛圈,來到人界、尸魂界作惡。
將虛凈化,使其不能作惡,是死神的職責之一。
死神的組織,大體是瀞靈廷中護庭十三隊,有普通死神,精英死神,順位席官,副隊長死神,隊長死神。
虛圈也有大概的實力劃分,普通虛,靈智高的虛,基力安大虛,亞丘卡斯大虛,瓦史托德大虛。
死在李安南劍鞘下的大虛,是亞丘卡斯級別,放眼虛圈,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卻連讓他出劍的資格都沒有。
冷風刮來,體表生涼,雖然這點寒暑早不能影響他分毫,李安南卻惆然一嘆。
有些人,不管他站在何處,哪怕峽谷之中,無盡深淵之底,也終究只是雙腳站立的地方,無法改變內(nèi)心分毫。
他們的心,始終懸在常人無法窺見,更無從猜測的所在,那個所在,有一個模糊的稱呼,高處。
高處不勝寒!
舉劍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李安南恍惚一笑,不曾散發(fā)劍意,只是那飄渺高遠的氣息,便足以使人抬頭仰望。
“快讓開!”冷清的街道中央,忽然響起一聲大喊,沒有打斷李安南的思緒。
漢子面容粗豪,一邊眉毛削了一半,胯下騎著一頭野豬,在空蕩蕩的大街上飛馳。
志波巖鷲看他充耳不聞,兩眼之中也沒有多少聚焦,暗道一聲真是個怪人。
“波利,快停下?!崩畎材喜蛔屄?,他也不能把人撞飛了,一拍胯下野豬的里脊肉。
不料波利脾氣上來了,一個豬突極速接近,好像要把攔路之人頂飛。
“你快讓讓,波利它脾氣不太好?!敝静◣r鷲連連大呼。
李安南稍稍回神,目光僅是一瞇,竟然志波巖鷲一陣膽寒,不過那人眼神轉瞬即逝,志波巖鷲沒有多思。
野豬波利一聲豬叫,一個急剎車,肚皮都貼到了地面上,四腿一蹬,口吐白沫,豬事不知。
志波巖鷲撓撓頭,望了眼李安南,又踢了波利一腳,嘀咕道:“沒這么夸張吧?!?p> 人雖然有智慧,但為了這份智慧,極力壓抑了自身的本能,不像蒙昧的動物,本能勝過一切。
僅僅是察覺到李安南一縷微弱的氣息,志波巖鷲沒有在意,這頭野豬卻明白那是一種怎樣震動豬心的恐怖。
李安南看他一眼,不再注目,緩緩走著,黯淡月光之下,他的背影被拉得極長,略帶三分蒼涼。
等到李安南消失,波利四肢打挺,仍是害怕無比地望著李安南離開的方向。
志波巖鷲一巴掌抽在豬腦袋上。“平時還挺兇,一秒就裝死。”波利哼哼一聲,一副慫像。
志波巖鷲不由看向那個方向,摸著下巴,心里一跳?!媸莻€怪人,這么走,不會走到我家里去吧?’
搖搖頭,翻上豬背。“好不容易趁老姐沒注意跑出來,波利,給我出發(fā),聽說最近有虛出沒,看看今晚咱們能不能撞上一只!”野豬騎士,擺好架勢,豬突沖鋒!
李安南漫無目的地走著,劍心已經(jīng)穩(wěn)固,接下來只需按部就班吸收悲秋水的劍意。
劍心凝結之后,再入小成,本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過其后的大成,天下劍宮里也沒有明確的修煉之法,只有那句模糊的提示,悟透劍心,即可大成。
什么是悟透劍心?而悟透劍心之后,他還想要更進一步,使這顆哀絕劍心蛻變,又該怎樣去做?
“墨傷師兄?!崩畎材陷p撫名劍,喃喃自語。
雖是稱之為師兄,但三年練劍,實是墨傷師兄教授,對他來說亦師亦兄。
一聲貓叫,從前方傳來,田野中坐落著一座清奇的建筑,普通一座小屋,背后卻有一根又長又粗的煙囪。
而屋前,則是兩只讓人無語的大腳,腳心朝天,高出小屋近半,矗在兩側,兩根大腳趾間拉著一條鮮紅橫幅。
‘志波空鶴。’
而那聲貓叫,正是立在橫幅上的一只黑貓發(fā)出。
李安南掃那黑貓兩眼,本不覺出奇,劍心一顫,登時看到那不是一頭簡單的貓。
喝一聲?!昂畏窖?!”